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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有客來訪,蕭家大舅和舅母站起向周老太君告辭。
周老太君不便再留,客氣地叫燕佪代她送兩人去客院休息。蕭夫人正要一同退下,周老太君叫住她:“叫三郎和瑟瑟代你陪親家吧,你跟我見一見荀夫人。”蕭夫人意外。
周老太君道:“荀夫人指明要拜會我們幾個,你和老大媳婦都留下。”範夫人和蕭夫人一起應下。小輩們都退了出去,私下不免議論紛紛,燕家沒有定親的小輩只剩了燕晴晴、燕瑟瑟和燕馳三人,也不知荀夫人究竟是為哪家說親,說的又是誰?此前一點兒風聲都沒有。
瑟瑟和父親三哥一起,將大舅和舅母送到客院。大舅帶來的老僕和行李已經先一步被送了進來。大舅母吩咐老僕把準備的土儀拿出來,不外乎是四禮盒以及建業出名的板鴨、桂花糖、雲片糕之類的吃食。這些是送給公中的。
至於瑟瑟和燕馳,都另有禮物,燕馳得了套得意齋的歲寒三友文房四寶,瑟瑟則得了一對活靈活現的小金狗,正是照她的生肖打的。
舅母對她笑道:“也不知道你愛什麼,你大舅說,索打個實惠的,外甥女不要嫌棄。”小金狗一寸來高,入手沉甸甸的,顯然是實心的,果然實惠得很。
瑟瑟把玩著小金狗笑道:“我很喜歡,怎麼會嫌棄?”大舅雖是讀書人,倒實際得很,絲毫沒有文人的清高迂腐之氣。難怪在家業敗落後沒有輕易被擊垮,而是很快振作,重新支撐起了家。
舅母見她落落大方,越發喜歡,拉著她的手,叫她答應有空一定要去建業玩。
瑟瑟答應下來,見她行李尚未歸置,屋中還亂著,體貼地道:“舅母,你先好好休息,我回頭再來看您。”她走出客院,往雲鶻院走去,轉過一道彎時,忽然聽到前面牆下傳來秋氏的聲音:“你可聽真了?”另一道聲音怯生生地道:“婢子聽得千真萬確。”秋氏喜道:“唉喲,這可真是件大喜事。”瑟瑟眉頭微皺,正要換個方向走,秋氏看到了她,高聲叫道:“二妹妹。”瑟瑟只得繼續向前走去,叫了聲:“大嫂。”和秋氏說話的那個丫鬟見有人來,迅速離開。瑟瑟只看到了個背影,似乎是祖母院中的丫鬟柳葉。
秋氏滿面堆笑地看著她:“二妹妹,真是恭喜你了。”這話沒頭沒腦的,瑟瑟不由一愣:“大嫂這話我不明白。”秋氏衝松鶴堂方向努了努嘴,喜氣洋洋地道:“裡面那位是為二妹妹來的,受喬太夫人所託,過來提親的。”瑟瑟心中一跳:荀夫人竟是他請來的媒人嗎?他的動作也太快了些。
她腦中忽然就想起那在驢車中的情景。
車廂搖晃,光線漸暗,他將她抱於膝上,喁喁而談。她問他壽王究竟想要做什麼,他卻賣起了關子,一下又一下地輕啄著她的角,哄著她多喚他幾聲,喚了他才告訴她。
她無可奈何,又叫了他一聲“九哥”他卻不滿意,只是靜靜地看著她,並不開口。
她知他惡劣秉,心中不知罵了多少遍,偏不想一下子遂了他的意,多叫他幾聲。可又心癢知道答案,索
心一橫,軟軟地喊了聲:“好九哥,你就告訴我吧。”他面上依舊冷冷淡淡的,眸
卻驟然轉深,抱住她的雙臂肌
驀地繃緊,閉目平息了半晌,才啞聲道:“再叫一聲。”她笑盈盈,連叫了三聲:“好九哥,好九哥,好九哥。”他猛地發力,死死將她摁入懷中,彷彿要將她嵌入身體一般,終於告訴了她答案:“那傢伙應該是想要挖牆角。”瑟瑟當時就呆滯了,什麼挖牆角,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壽王不會這麼無聊吧?可蕭思睿應該也不至於這麼無聊來騙她。
可蕭思睿接下來的一句話叫她又狐疑起來。他喟嘆般道:“瑟瑟,我們早些成親吧,休要給人可趁之機。”所以,她該不該信他的話?不會是他為了早些成親胡謅的吧?偏偏她對壽王,除了知道他短命這一點外,其它一無所知,本無法驗證蕭思睿的話。
秋氏還在笑眯眯地恭喜著她。
瑟瑟的臉熱得厲害,垂眸道:“事情還沒定下,大嫂慎言。”秋氏有些尷尬地住了嘴,半晌,又小聲嘀咕了一句:“這裡又沒有外人。”瑟瑟不說話。
秋氏討好地道:“妹妹以後若富貴了,可勿要忘了你哥哥和兩個侄兒。”這句話似曾相識,瑟瑟不由恍惚了下。
她記得,就在聽說父親要回京前後,她的婚事忽然變得格外走俏,上門求親之人絡繹不絕,幾乎個個家世不差。直到蕭皇后宣她入宮,有意讓她嫁給陳括後,求親的人才消失不見。
墜馬之事後,陳括允了她正之位,大嫂當初就說了類似的話。只可惜,後來父母哥哥出事,她一下子成了孤女,陳括卻被立為太子,身份天差地遠,他的正
她自然是做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