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都大樓的影星秘聞 第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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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個男人究竟是誰呢?”厲言菁自言自語地說。

“反正,”連茵芸把話題扯開了“我和她了一輩子的朋友,可以說是莫逆之了。我試過多少次,無論是用話套她,她高興的時候認真問她,推心置腹的時候把話題繞上去…用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她都沒對我講過。”厲言菁興味濃郁,不肯甘休,又問道:“那你說,會是什麼人約了她去?人們還說,去了是過夜的,有時候還不是一夜。”

“那倒不假。”連茵芸以肯定的語氣說“她雖然沒講是什麼人,但她離開華都大樓多久,我還是知道的。”厲言菁不甘心地嘆了口氣:“連你都講不清,看樣子,這事兒要成為千古之謎了。”

“呵呵,”連茵芸淡然一笑“我們這民族漫長的歷史上,千古謎團還少了嗎。”

“可我總覺得…哎呀,不說這個了吧。連阿婆,你說到她患了惡腫瘤,要動手術,後來呢,後來駱秀音的手術成功嗎?還是留下了後遺症,促使她在文革當中發瘋而自殺?”

“手術…”連阿婆顯然也沉浸在往事的回憶之中,她喃喃地說“所幸她是個名演員,所幸她曾受到過黨和國家領導人的接見,手術是當時的名大夫親自刀做的,出乎意料的順利。只是、只是女人的命,終究苦啊、終究是劈腦手術啊…”

“連阿婆,你慢慢地說。”厲言菁一抬頭的當兒,看見兩顆清淚沁出了連阿婆的眼眶,她心中一驚,不安地叮囑道“手術之後,她怎麼了?”經歷了一段令人揪心的病休,連茵芸去看她,她雙眼直瞪瞪地望著天花板,眼珠兒一動也不動,竟然不認識她。連茵芸真怕她會變成白痴、變成傻瓜、變成植物人。不過她不敢說,誰也不敢說。可駱秀音是頑強的,她不但經歷了劈腦手術,不但活了過來,還恢復了正常人的思維。她呆痴痴的眼珠轉動了,她的手也能抬起來上下了,她張了張嘴能含糊而又低微地說出聲音來了。她一天比一天煥然一新地恢復了健康,恢復了往的風韻美姿。最令她喜悅的,是她又可以上銀幕了,連茵芸去探望她的時候,她用發顫的嗓音說,廠領導明確地告訴她,一部大片等待著她去出任主角。她還把連茵芸拉近身邊,悄悄地在連茵芸的耳畔說,讓她擔任主角,是有人為她說了話。

哦,她當時那種喜悅、那種歡欣、那種動,真是用語言難以形容。她的脯在波動起伏,她的臉蛋兒泛著光澤,她的嗓音發亮發脆,總之使人覺得她的整個身軀都處於亢奮之中。

可她沒能如願,文化大革命的風暴刮進了病房,橫掃一切牛鬼蛇神的狂怎麼會把她這麼一個名演員遺忘。

她的病房被造反的紅衛兵包圍了,極盡醜化之能事的大字報、漫畫、對聯和反革命文藝黑線干將駱秀音的大幅標語,把整個病房貼得只剩一個進出的門

駱秀音嚇得大睜著雙眼一夜沒睡。

緊接著而來的,更讓她膽顫心驚。一幫穿著綠軍裝,扎銅頭寬皮帶,套著紅袖章的紅衛兵闖進屋來,站滿了病房。他們揮舞著拳頭先喊口號:“打倒反動文人的老婆駱秀音!”

“打倒爛‮子婊‬駱秀音!”

“打倒黑妖婆駱秀音!”

什麼難聽他們喊什麼,什麼刺耳他們罵什麼,駱秀音被勒令滾出病房,駱秀音被拖回廠裡關進了牛棚。吃食堂伙食、睡地鋪她能忍受,誣說她解放前陪影業公司老闆睡覺、嫁給反動文人裡通外國分子她也能忍受,她試過想和審訊她的人講道理,但是隻要她一開口,就會遭來一個狠狠的耳光,打得她牙齒鬆動,血不斷。後來她終於學聰明瞭,他們說什麼,她就承認什麼,她以為這樣子就可以避開對方的毒打,但審到最後,她還是沒有躲過那些人連摸帶捏身子的辱打。

直到她被折磨得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如果她也像其他名演員們一樣始終被關在牛棚裡,也許就不會有她後來的冤死。

回到牛棚裡,她醒了,她不吃、不喝、不睡、不說一句話。人們紛紛傳說她被瘋了,變傻了,成了呆子、白痴。

消息在上海灘也傳開了。同樣天天在經受陪斗的連茵芸聽到這些傳言,暗自在為她擔心。

她卻被出乎意料地送回了家。

有人說造反派怕她死在牛棚裡,將來無法代;有人說這是造反派接到了密令,放了她一碼。也是這一放,小道消息盛傳的上海灘又不脛而走地傳播著她和某個神秘人物的秘聞。那年頭的小道消息啊,民間都有代號。比如說到張橋,人家稱狗頭軍師,說到江青,人家就簡稱“三點水”無論什麼專案,只要說是“三點水”過問的,那就等於永無出頭之的鐵案,上海話叫作“死蟹一隻”

“連阿婆,你、你怎麼啦?”厲言菁正垂頭聽得津津有味,發現連阿婆久久沒有往下說,抬起頭來一看,連茵芸大張著嘴,直氣,一隻手不知什麼時候撫在前,臉一片蒼白。厲言菁嚇壞了,她趕緊起身,扶著連茵芸問:“哪裡不舒服?”連阿婆費勁地轉過臉來瞅了她一眼,嘴張了張說:“沒、沒啥,你從我衣兜裡掏…掏出救心丸來,我含兩顆就、就能緩過來的…”厲言菁連忙在連阿婆的襯衣兜裡掏出小小的救心丸瓶子,倒出兩顆藥,她聞到了一股濃烈的麝香,連忙把兩小顆藥放進連阿婆的嘴裡。

含著藥,連阿婆微合上眼瞼,靠在輪椅上。站在一旁的厲言菁緊張地望著她,觀察著她臉上的變化。有風吹來,那拂來的風裡,帶著一陣陣燥熱。厲言菁看著連阿婆的臉漸漸起了紅,眼皮眨動了幾下,又張開來,忙說:“連阿婆,你好點了嗎?”連阿婆微點了點頭。

“這裡熱,我們下樓去吧。”

“好、好的。”厲言菁推著輪椅,走進了樓道說:“連阿婆,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不用,”連阿婆的手抬了一下,說話的聲氣又緩過來了“這對我是常事,一動,一累,我就要犯病。隨身帶著藥,防的就是這個。”輪椅推到電梯門前,厲言菁一邊按電鈕、一邊說:“連阿婆,等你身體好一些,我再來聽你講。要不,懸著顆心,牽腸掛肚的。”

“好啊,你隨時都可以來。你來,多多地來。”說話間,電梯上到了頂層,門一開,厲言菁剛把輪椅推進去,冷大姐就關著電梯門說:“你不是要找607的姜子道嘛,他回來了。兩個人一起回來的,不在607,你就去804找,準在。”

“好、那好,”厲言菁答應著,連聲道好“我送連阿婆回房間就去。”電梯在下降,冷大姐又說起了華都大樓的新聞:“你們還沒聽說吧,抓回來的512馮小末,招供說,她殺死丈夫曹宏炎,是事出有因。不僅僅只是大家認為的女兒晶晶的死,還因為曹宏炎有外遇。”

“這話你給我講過了。”厲言菁提醒她“冷大姐。”

“是的,我也聽你講過。”連阿婆證實。

“講過了嗎?還有呢!”冷大姐接著說“馮小末又揭發,曹宏炎勾結單位上的頭頭,貪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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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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