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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城近郊一處破舊的農舍內,婦人臥病在,
畔有一名男孩,他緊握住熬人枯瘦的手,眼裡泛著淚光。
婦人勉強撐起身子,眼中有著不捨,“揚兒,娘就要離…開你…再也不能照顧你…你別怨娘…”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這已是她的極限了。
“娘,揚兒再也不頑皮了,娘別離開揚兒…揚兒要娘!”男孩趴在婦人的懷裡哭了起來,害怕地保證著。
男孩的話聽在婦人的耳裡,酸了鼻頭、溼潤了眼,她慈愛地輕撫著他的頭,再也忍不住淚水。她又何嘗捨得離開兒子,不是她狠心,而是身不由己啊!
“揚兒,聽娘說…你爹乃是一城之主,等你到…到了陽城後…爹會疼你,他會…會好好替娘照顧你的…”婦人將唯一的希望寄託在孩子的爹身上,念在過去的情分,他應該會善待自己的親骨才是。
她與兒子相依為命八載,歷經多少風雨,母子情深又豈是能輕易割捨得下的,若非她自知已無力再與病魔纏鬥,也不會捎信告訴袁平她替他生了個兒子。這個秘密她原本想一輩子守住的,只是揚兒還小,需要人照顧,不得已她只好說出來,她這一走,揚兒往後也有個依靠。
“不要!揚兒不離開娘,娘不要丟下揚兒,娘…”男孩本不在乎爹是誰,目前只有孃親對他最重要。
“乖,揚兒…要聽話,娘…娘…”婦人著大氣,怕是大限已至。
“娘——”男孩見狀更是焦急地大哭。
婦人稍稍穩住氣息後,從袖內取出一隻玉鐲子。
“揚兒,這玉鐲子…帶在身上…就好像娘在揚兒的身邊一樣,揚兒不能哭…要當個男子漢給娘看…”玉鐲子是袁平送她的唯一紀念,這幾年來子過得再苦,她都不捨得將它典當。
“嗯!揚兒要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娘。”男孩雙手拭淚保證道,聽孃的話娘就不會不要他。
婦人破涕為笑,兒子的身影越來越模糊,她的呼也越來越急促。
“揚兒…真乖…”嚥下最後一口氣,她終於撒手人寰。
男孩害怕地上前搖晃婦人的身子。
“娘,起來!娘…”他記住孃親的話,要當個男子漢,所以他強忍住淚水。
他不要爹,只要孃親!
屋外守候多時的幾名男子聽到屋內男孩的叫喚聲,探頭入內一看,發現婦人已歸西,他們才進入屋內。
“真是的!要死也不死得乾脆些,還撐了這麼久。她要是再不死啊,我看我們準先凍死。”一名男子嫌惡地開口,魯地拉住男孩的手臂。
“別再喊了,人都死了,可以走了吧!”天寒地凍的,再不走天一黑路又更難行了。
男孩奮力地掙扎著。
“不要!放開我!我要娘…我要娘…”
“你娘都死了,你再鬼叫你娘也不會醒來!瞧這兒地方,什麼都沒有,算你好運,生來就是城主的兒子,否則可得在這個地方活活凍死餓死!”男子顯然已沒了耐,完全不為他們母子的生離死別而有一絲絲同情心。
“嘖!這小表是上輩子修來的福,竟是城主落在外的兒子,後半輩子可享福。”另一名男子啐道。
他們不理會男孩的掙扎,硬生生地把男孩帶離婦人的身畔,留下兩名男子處理婦人的屍體。
“娘——”男孩自此踏上未知的路程,素末謀面的父親對他而言終究是一名陌生人,他恨,恨他父親為什麼要拆散他跟孃親。
他發誓等他長大後,一定要回來保護孃親,再與孃親相依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