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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三
，星期六，上午。
“對…星期一就按照會議上擬訂的那個方案進行裁員，不用過多的解釋，相信大部分員工會正確看待這個問題的。”客廳裡，韓凌捧著電話靠著沙發，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對電話裡下屬的詢問表現得準備十足“所有的經濟補償政策，按照勞動法執行就行了，對保留的人，要做好思想工作，免得出現有人故意製造謠言。”正在韓琳偏著頭打電話的時候，林熙
從臥室裡走了出來，悄然無聲地就走到了房門邊。
“，你出去幹什麼？”韓凌剛打完電話，一扭頭，就發現女兒背對著自己已經換上了鞋，而且一隻手已經摸上了門把。
林熙微微低頭，咬了下嘴
，並不說話，手開始扭動門把。
“上個星期的外語家教我就推遲了，今天要補上，都快中午了，就不要出去了，缺什麼東西我去買。”韓琳走到林熙身後，手一伸，把剛
出一條縫的門又關上，然後拉住了女兒的手，把對方的身體拉轉個方向面向自己“等下午小聶來了，讓他陪你去玩。”林熙慢慢解下自己的揹包，突然往韓凌手裡一
，帶著怒容就走回了臥室，然後“砰”的一聲就死死關上了房門。韓凌呆呆地看著女兒臥室的方向，又看看手裡的揹包，心裡一陣嘆息，也更堅定了某些想法，反而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打開電腦，接上了
悉的遊戲，林熙玩得咬牙切齒，恨不得連屏幕連裡面的敵人一起都打碎，不過五分鐘，一場以自殺
的手榴彈攻擊宣告了遊戲的結束。
望了眼牆壁上的木板標靶，林熙從某個上了鎖的小
屜裡摸出了幾把小摺疊刀，然後用盡全力一刀刀地扔在了靶子上。
已經一個星期了，周凱的推委，媽媽的刻意阻攔，以及聶陽的寸步不離，讓林熙心裡越來越煩躁，也對石頭和大海的處境萌發了持續而強烈的不安。石頭在公安局裡那幅落魄的樣子，至今都在林熙的腦海裡翻來覆去。
“咚！”旋轉呼嘯的小刀釘在了薄薄的木板上敲出一個個清晰而沉重的聲音，就連客廳裡看報紙的韓凌都被這聲音給驚得心驚
跳。
“乒！”最後一把刀居然命中了靶子上的其他刀刃，一聲刺耳的金屬碰撞聲後，幾把刀同時從靶子上震落，叮叮噹噹掉在地上亂成一片。
門微開著，韓凌的臉表情複雜，望著女兒那在房裡悶聲發洩的樣子，心裡終於開始刺痛，也終於發出了一聲明顯的嘆息。
林熙沒有回頭去在意是否有人在看，深呼了一口氣，反而出了一絲微笑，將所有的小刀都收在了手裡，然後身體一縱，躺到了
上，一把接一把地細心而專注地摩撫著手裡的小刀。
“…”韓凌艱難地念了句，就緩緩走到邊，眼睛落在女兒的手上，只見女兒的手掌手指微微一動，三把小刀赫然以刀刃向下的角度整齊地捏在了女兒的小手裡，接著眼前一片白光，還沒等自己反應過來，耳邊又出現了金屬刀刃刺入木頭的聲音。
這就是她以前練出來的所謂手藝…她還是很懷念這些，不管現在的生活內容怎麼變，有些習慣還是無法抹掉的…韓琳低下頭，坐到了林熙身邊，伸手掩下了對方又舉起了三把刀“，這些東西別玩了…”
“你管我。”林熙冷笑一聲，手掙脫了韓凌，一揚手臂，三把刀又準確地命中了木板。扭頭看了眼韓琳那蒼白的臉，林熙目光陰冷“你忙你的事吧，我不會不聽話的，我們之間不是有協議嗎？我必須聽你的…”
“你怎麼能這樣對你媽媽說話！”林熙這一句話突然讓韓琳大怒起來，一揮手，就是一耳光打在了林熙臉上。手接觸女兒臉部皮膚並一揮而過的那一瞬間，韓琳楞住了，簡直不相信自己居然會這樣動氣。
林熙的頭動都沒動一下，只是帶著戲謔的微笑和冷冷的目光死死地盯著近在咫尺的韓凌，彷彿在嘲笑對方剛才的力氣是那麼小。看了幾秒，鼻子裡冷哼一聲，又是一揚手，最後兩把刀飛了出去，不過卻沒有命中木板，而是擊中了木板的掛鉤。帶著幾把刀的木板落了下來，剛好砸在了梳妝檯上，連同木板跌落時帶下的牆灰把整齊的桌面
得一塌糊塗。
默默站了起來，走到梳妝檯前，把所有的刀收了起來，然後抓起木板走出了臥室，一會兒又拿著抹布回來把梳妝檯收拾乾淨，從頭到尾韓琳都沒在說什麼，只是強忍著眼淚在女兒面前做著家務。
而林熙，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翻身睡去，
本就沒看自己母親在房間裡做什麼。
“周警官，如果您不忙的話，可不可以到我家來一次，一起吃頓午飯…我有點事…”回到客廳，韓凌手裡拽著手絹，一邊紅著眼，一邊撥打了周凱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