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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見狗鑽火圈,害怕嗎?”
…
“我害怕。我怕狗鑽不過去,我怕狗鑽火圈時,它的會燒著了。”青銅搖搖晃晃地走著。
田野上,夜*中,到處是馬燈和手電的亮光,很像在夢中。
“哥哥,你喜歡那隻狗熊,還是那隻狗——那隻黑狗?”葵花又追問著。她要得到哥哥的回答。她一個勁地問著,但問著問著,她停住了。她突然想起來,不久前,是哥哥讓她坐到他肩上看馬戲的。不是不久前,而是很久很久前——葵花這麼覺得,好像已經很多年了,她就一直坐在哥哥的肩上。她只顧看馬戲,竟把哥哥完全忘了。而哥哥就這麼一直讓她騎在肩上,在打穀場上站著。哥哥什麼也沒有看見。
葵花看了看眼前一片濛的田野,用力抱住哥哥的脖子,眼淚一滴接著一滴,落在了哥哥汗津津的頭髮裡。
她哭著說:“我們以後再也不看馬戲了…”蓋房欠人家的債,是要還的,並且當初都說好了期限的。青銅的父親是一個講信用的人。一池塘藕已刨,賣了個好價錢。半畝地蘿蔔已收,賣得的錢與預先估計的也沒有多大出入。現在還有一畝地茨菰。這些子,爸爸會時不時地去田邊轉轉。他不想現在就刨,他要留到快過年時再刨。這裡人家過年,有些東西是必吃的食物,比如芋頭,比如水芹菜,再比如這茨菰。快到年
時,刨起來到油麻地鎮上去賣,肯定能多賣不少錢。這筆錢,除了還債,就是給兩個孩子扯上幾尺布,做身新衣服過年。青銅家的
子,是
、爸爸和媽媽
夜夜地在心裡計算著過的。
爸爸曾用手伸進爛泥裡,摸過那些藏在泥底下的茨菰。那些小傢伙,都大大的,圓溜溜的,手碰著,心裡都舒服。他沒有捨得從泥底下取出一兩顆。他要讓每一粒茨菰暫時都先在泥裡待著、養著,等時候到了,他再將地裡的水放了,將它們一顆顆從泥中取出來,放在筐裡,然後再將它們洗淨。
爸爸似乎看見了自己:挑著一擔上等的茨菰,在從大麥地往油麻地走。
“那是挑的錢呢!”他甚至聽到了人們的讚歎:“這茨菰才是茨菰呢!”青銅家的人很看重這一畝茨菰。
這天,爸爸看完茨菰田往家走時,看見了河裡遊著一群鴨,心裡一驚:怎麼沒有想到鴨子進茨菰田呢?那鴨子最喜歡吃茨菰了,鴨子吃茨菰的本領好大,它將又長又扁的嘴*進爛泥裡,將
股朝天空撅著,一個勁地往泥裡鑽,能直鑽到再也鑽不動的板泥。一群鴨,不大一會兒工夫,就能把一畝田的茨菰掏個乾乾淨淨!想到此,爸爸不
出了一身冷汗:幸虧我們家的茨菰田還沒有遭這些扁嘴小畜牲掏吃。
回到家,爸爸先紮了幾個稻草人,*在茨菰田裡。又用繩子在茨菰田周圍的樹上拉了一圈,在上面掛了幾十個草把。風一吹,那些草把都搖擺起來。爸爸心裡還是不踏實,就決定從今天開始,全家人輪
著看守茨菰田,直到將茨菰從泥裡刨起來的那一天為止。
這一天是星期天,下午,輪到葵花看守茨菰田。
爸爸媽媽與村裡人一道,到遠處挖河去了,在家看家,燒飯,伺候一頭豬和幾隻羊,青銅到蘆葦蕩一邊放牛,一邊採集蘆花。他們家今年還要編織一百雙蘆花鞋,這些收入,是早已算進賬裡的。
青銅家的人,從老到小,沒有一個是閒著的。子像
鞭子,懸在這家老小的頭上。但他們一個個顯得平心靜氣、不慌不忙。
葵花把作業帶到了茨菰田的田頭。她的身邊放了一長長的竹竿,竹竿上拴了一
繩子,繩子上拴了一個草把。這是趕鴨子用的,是青銅給葵花準備的。
雖已在冬季,但卻是一個溫暖的午後。
葵花看守的是一片蓄了水的茨菰田。在茨菰田的周圍,也都是蓄了水的田。陽光下,水田朝天空反著耀眼的亮光。有幾隻高腳水鳥,正在水田裡覓食。它們的樣子很優雅。逮住一條小魚之後,它們會用長長的嘴巴夾住,來回甩動好幾下之後,才仰起脖子,將它慢慢地
了下去。
起風時,水田會蕩起水波,很細密的水波,沒有河裡的水波那麼大。
水田裡漂著青苔,水雖然是寒冷的,但青苔卻依然是鮮亮的綠*,像一塊塊的綠綢飄落在水中,已浸泡了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