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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濃的夜裡,李凌風身法如電池掠進了一座大山中,他光掠上半山
,然後順著一條羊腸小道折向下。
山下是個狹長的谷地,他筆直地往裡奔,到了谷底,他矮身鑽進了一個半人高、黑忽忽的裡。
在漆黑的裡左彎右拐一陣之後,他又從一個
口裡鑽了出來,眼前又是一片谷地,谷左坐落著一座小茅屋,沒燈,黑黑的。
李凌風兩個起落便到了茅屋前,他先叫了一聲“爹”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只聽裡頭響起一個有氣無力的蒼老話聲道:“你回來了。”李凌風答應了一聲,打著火摺子點上了燈。
藉著微弱的燈光看,茅屋就只這麼一間,擺設簡陋得不能再簡陋了,砍樹幹釘成的一張、一張桌子、一個凳子,多一樣也沒有了。
一盞破碗做成的油燈放在那張桌上。
上鋪張破草蓆,上頭躺著個臉
蒼白得不見一絲兒血
的瘦弱老人。蒼白的臉
,深陷的眼眶都不成人樣了。
尤其他兩腿自膝以下沒了,用兩塊布包著,還透著血跡,看樣子是才殘不久。
李凌風走到前在那張小凳子上坐了下來,道:“您的傷還疼麼?”殘廢瘦老人顯然就是李凌風的父親,天倫斷魂刀李辰,只聽他道:“不疼了,好多了,你事情辦得…”李凌風道:“辦妥了。”接著他把小村落客棧伸手,拯救威遠源局之危,以及他產0何解決譚姑娘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靜靜聽畢,李辰瞪大了一雙老眼,道:“你這麼辦了!”李凌風道:“您說,我不這麼辦怎麼辦?”李辰臉上掠過一陣搐,嘆了口氣道:“這麼一來,雖然保住了譚大人跟譚姑娘這兩條命,可是濟南一地的百姓…都是我,你回來得不是時候,如讓我把血
盡死了,不就什麼事也沒有了麼?”李凌風道:“您錯了,那座墳他們也看見了,他們放過您了麼,我要是不出面替他們做這幾件事,只怕他們照樣會揭您的底!”李辰有點
動,道:“讓他們揭吧,我豁出去了。”李凌風道:“您或許不在乎,可是我在乎,您為他們賣力賣命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掙脫了他們,我不能讓他們再毀了您。”李辰道:“可是,凌風,你不知道,他們是無底大深坑,填不滿的,再說你並沒有照他們的意思去做,一旦讓他們發現,他們照樣…”
“這一點我想到了,您只管放心,我知道該怎麼辦的。”李辰憤恨地在上捶了一下道:“都怪我,當初哪兒不好去,偏偏讓鬼
了心竅,跑去吃他們那碗飯,現在可好,比江湖上這幫人還難纏,這一輩子就賣給他們了。”李凌風道:“事情已到了這地步了,您說這個還有什麼用。”李辰伸手抓住了李凌風道:“凌風,你絕不能再這麼應付下去,我這輩子已經完了,絕不能再看著你捲進去,胳膊別不過大腿,咱們鬥不過他們的。”李凌風揚起了眉,道:“爹,我總不能讓他們再毀了您。”李辰道:“凌風,聽我的話沒有錯,我已經完了,像我這麼個人,還在乎他們毀不毀?譚家這件事儘管你做的沒有錯,可是你已經背了黑鍋。”李凌風道:“總有人明白的。”李辰道:“我知道有人知道真相,可是你能說還是他們能說?凌風,這幫人用心狠毒,他們讓我脫離,卻不讓我在江湖中容身,他們這是毀我,可是你代我出頭他們就是毀你,我這個做爹的錯了,到如今落得這麼一個下場,我不能讓你也跟著錯,尤其你當初曾經勸阻過我。你現在剛邁出去一步,收腿還來得及,橫豎他們不是毀你就是毀我,而我已經讓他們毀得差不多了,你剛在江湖上闖出些好名聲,寧可讓他們毀我也不能讓他們毀了你。”李凌風道:“爹,我明白您的好意,您用心良苦,可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又怎麼能…”李辰怒聲說道:“怎麼說你都不明白點不透,你只知道你這個做兒子的不能怎麼樣,你可知道我這個做爹的又豈能眼睜睜地看著,等於是我親手毀了你一輩子。再說你以為這樣就能瞞得了他們;一旦被他們知道,他們是不是還要殺我?”李凌風道:“爹,您別生氣。”李辰道:“你這樣叫我怎麼能不生氣?我又何止生氣。我還難受,痛心當初我不聽你的話,落得今天這個下場,眼看我連我的兒子也要拖下去,你叫我…”說著說著兩行老淚突然奪眶而出。
李凌風伸過手去叫道:“爹卜”李辰突然抬眼凝目,急道:“凌風,糟,你事辦差了。”李凌風一怔忙道:“怎麼了,爹!”李辰伸手抓住了李凌風的手,道:“你讓譚姑娘勸譚大人棄官逃走,你可曾考慮到了善後!”李凌風道:“這不要緊,潭大人跟譚姑娘一樣失蹤了,這就表示我跟擄譚姑娘一樣地擄走了譚大人。”李辰唉了一聲嘆道:“傻子,譚大人是怎麼樣的人,怎麼樣個官我清楚,你也應該想得到,你怎麼不想想,他是那種貪生怕死,置億萬百姓手不顧,棄官逃走的人麼,他要是不聽譚姑娘的…”李凌風神情猛震,霍地站了起來,道:“這一點我倒沒想到廠李辰道:“別在這兒傻站了,你還不趕快走。”李凌風雙眉一揚道:“好,我這就走。”他抓起桌上的刀,飛身驚了出去。
他身法極快,兩個起落已到那個口,低頭就要往
裡鑽,忽聽身後茅屋方向傳來一陣衣袂飄風聲,他霍地轉身四顧,只見一條嬌捷黑影從茅屋後翻上崖頂,一閃不見,好俊的輕功。
李凌風心神猛震,大喝一聲道:“什麼人,站住。”騰身撲了回雲,身法比剛才還要快。
茅屋裡的燈還亮著,他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他帶著一陣勁風推開了茅屋的門,剎時,他心膽裂,魂飛魄散。
李辰還躺在上,但閉著眼、垂著手、頭偏向外,嘴角掛著一絲血跡!
李凌風定過神撲了過去,擦掌抓住乃父的腕脈,乃父已經沒有氣了!他身軀暴顫低下了頭。
突然,他身軀倒竄了出去,騰身拔起落在茅屋頂,茅屋頂借力,他騰身再起,抓住谷壁上的雜樹野藤,翻了兩翻便翻上了崖頂。
人到崖頂縱目四望,夜很濃,遠近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除了陣陣的蟲鳥以外,什麼也聽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