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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紹張普惠成淹範紹劉桃符鹿悆張耀劉道斌董紹馮元興孫紹,字世慶,昌黎人也。少好學,通涉經史。初為校書郎,稍遷給事中,後為門下錄事。好言得失,與常景共修律令。延昌中,紹表曰:臣聞建國有計,雖危必安;施化能和,雖寡必盛;政乖人理,雖合必離;作用失機,雖成必敗。此乃古今同然,百王之定法也。今二虢京門,了無嚴防;南北二中,復闕固守;長安、鄴城,股肱之寄;穰城、上黨,腹背所馮。四軍、五校之軌,領、護分事之式,徵兵儲粟之要,舟車水陸之資,山河要害之權,緩急去來之用,持平赴救之方,節用應時之法,特宜修置,以固堂堂之基。持盈之體,何得而忽?且法開清濁,而清濁不平;申滯理望,而卑寒亦免。士庶同悲,兵徒懷怨。中正賣望於下里,主案舞筆於上臺,真偽混淆,知而不糾,得者不欣,失者倍怨。使門齊身等而涇、渭奄殊,類應同役而苦樂縣異,士人居職,不以為榮;兵士役苦,必不忘亂。故有競棄本生,飄藏他土。或詭名託養,散沒人間;或亡命山藪,漁獵為命;或投杖強豪,寄命衣食。又應遷之戶,逐樂諸州;應留之徒,避寒歸暖。職人子弟,隨榮浮游,南北東西,卜居莫定。關不修,任意取適,如此之徒,不可勝數。爪牙不復為用,百工爭棄其業。混一之計,事實闕如;考課之方,責辦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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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徒,決須
校。今強敵窺時,邊黎伺隙,內人不平,久戍懷怨。戰國之勢,竊謂危矣。必造禍源者,北邊鎮戍之人也。若夫一統之年,持平用之者,大道之計也;亂離之期,縱橫作之者,行權之勢也。故道不可久,須文質以換情;權不可恆,隨汙隆以牧物。文質應世,道形自安;汙隆獲衷,權勢亦濟。然則王者計法之趣,化物之規,圓方務得其境,人物不失其地。又先帝時,律、令並議,律尋施行,令獨不出,十餘年矣。臣以令之為體,即帝王之身,分處百揆之儀,安置九服之節,乃是有為之樞機,世法之大本也。然修令之人,亦皆博古,依古撰置,大體可觀,比之前令,
有在。但主議之家,大用古制。若令依古,高祖之法,復須升降,誰敢措意有是非哉?以是爭故,久廢不理。然律、令相須,不可偏用,今律班令止,於事甚滯。若令不班,是無典法,臣下執事,何依而行?臣等修律,非無勤止,署下之
,臣乃無名,是謂農夫盡力,他食其秋,功名之所,實懷於悒。
正光初,兼中書侍郎。紹抗直,每上封事,常至懇切,不憚犯忤。但天
疏脫,言乍高下,時人輕之,不見採覽。紹兄世元善彈箏,早卒。紹後聞箏聲,便涕泗鳴咽,舍之而去。後為太府少卿,曾因朝見,靈太后謂曰:“卿年稍老矣。”紹曰:“臣年雖老,臣卿乃少。”太后笑之。遷右將軍、太中大夫。
紹曾與百僚赴朝,東掖未開,守門候旦。紹於眾中引吏部郎中辛雄於眾外,竊謂曰:“此中諸人,尋當死盡,唯吾與卿,猶享富貴。”未幾,有河陰之難。紹善推祿命,事驗甚多,知者異之。
永安中,拜太府卿,以前參議《正光壬子歷》,賜爵新昌子。後卒於右光祿大夫,贈尚書左僕,諡曰宣。子伯元襲爵。
張普惠,字洪賑,常山九門人也。身長八尺,容貌魁偉,於《三禮》,兼善《
秋》、百家之說。太和十九年,為主書,帶制局監,頗為孝文所知。轉尚書都令史。任城王澄重其學業,為其聲價。澄為雍州刺史,啟普惠為府錄事參軍,尋行馮翊郡事。
澄功衰在身,七月七
集文武北園馬
。普惠奏記於澄曰:竊聞三殺九親,別疏暱之敘;五服六術,等衰麻之心。皆因事飾情,不易之道者也。然則莫大之痛,深於終身之外;書策之哀,除於喪紀之內。外者不可無節,故斷之以三年;內者不可遂除,故敦之以
月。況《禮》,大練之
,鼓素琴,蓋推以即吉也;小功以上,非虞祔練除不沐浴,此拘之以制也。曾子問曰:“相識有喪服,可以與於祭乎?”孔子曰:“緦不祭,又何助於人。”祭既不與,疑無宴食之道。又曰:“廢喪服,可以與於饋奠之事乎?”子曰:“脫衰與奠,非禮也。”注云:“謂其忘哀疾。”愚謂除喪之始,不與饋奠,小功之內,其可觀
乎?《雜記》雲:“大功以下,既葬適人,人食之。其黨也食之,非其黨不食。”食猶擇人,於馬
為或非宜。伏見明教,立
會之限,將以二七令辰,集城中文武肄武藝於北園,行揖讓於中否。時非大閱之秋,景涉妨農之節,國家縞禫甫除,殿下功衰仍襲,釋而為樂,以訓百姓,便是易先王之典教,忘哀慼之情,恐非所以昭令德、視子孫者也。案
儀,
者以禮樂為本,忘而從事,不可謂禮;鐘鼓弗設,不可謂樂。舍此二事,何用
為!又七
之戲,令制無之,班勞所施,慮違事體,府庫空虛,宜待新調。乞至九月,備飾盡行,然後奏《狸首》之章,宣矍相之命,聲軒縣,建雲鉦,神人忻暢於斯時也。
澄意納其言,託辭自罷,乃答曰:“今雖非公制,而此州承前已有斯式。且纂文習武,人之常藝。豈可於常藝之間,要須令制乎?《禮》,兄弟內除,明哀已殺;小功,客至主不絕樂。聽樂則可,觀武豈傷?直自事緣須罷,先以令停,方獲此請,深具來意。”澄轉揚州,啟普惠以羽林監領鎮南大將軍開府主簿。普惠既為澄知,歷佐二籓,甚有聲譽。還朝,仍羽林監。
澄遭太妃憂,臣僚為立碑頌,題碑雲“康王元妃之碑”澄訪於普惠,普惠答曰:“謹尋朝典,但有王妃,而無元字。魯夫人孟子稱元妃者,
下與繼室聲子相對。今烈懿太妃作配先王,更無聲子、仲子之嫌,竊謂不假元字以別名位。且以氏配姓,愚以為在生之稱,故《
秋》‘夫人姜氏至自齊’;既葬,以諡配姓,故經書‘葬我小君文姜’,又曰‘來歸夫人成風之襚’,皆以諡配姓。古者婦人從夫諡,今烈懿太妃德冠一世,故特蒙褒錫,乃萬代之高事,豈容於定名之重,而不稱‘烈懿’乎。”澄從之。
後為步兵校尉,以本官領河南尹丞。宣武崩,坐與甄楷等飲酒遊從,免官。故事,免官者,三載之後,降一階而敘,若才優擢授,不拘此限。熙平中,吏部尚書李韶奏普惠有文學。依才優之例,敕除寧遠將軍、司空倉曹參軍。朝議以不降階為榮。時任城王澄為司空,表議書記多出普惠。
廣陵王恭、北海王顥疑為所生祖母服期與三年,詔群僚會議。普惠議曰:謹案:二王祖母皆受命先朝,為二國太妃,可謂受命於天子,為始封之母矣。《喪服》“慈母如母”在三年章,傳曰:“貴父命也。”鄭注云:“大夫之妾子,父在為母大功,則士之妾子為母期。父卒,則皆得伸。”此大夫命其妾子,以為母所慈,猶曰貴父命,為之三年;況天子命其子為列國王,命其所生母為國太妃,反自同公子為母練冠之與大功乎。《傳》曰:“始封之君,不臣諸父昆弟。”則當服其親服。若魯、衛列國,相為服期,判無疑矣。何以明之?《喪服》:“君為姑姊妹女子子嫁於國君者。”《傳》曰:“何以大功?尊同也。尊同,則得服其親服。諸侯之子稱公子,公子不得禰先君。”然則兄弟一體,位列諸侯,自以尊同,得相為服,不可還準公子,遠厭天王。故降有四品,君、大夫以尊降,公子、大夫之子以厭降,名例不同,何可亂也。《禮》,大夫之妾子,以父命慈己,申其三年。太妃既受命先帝,光昭一國,二王胙土茅社,顯錫大邦,舍尊同之高據,附不禰之公子,雖許、蔡失位,亦不是過。《服問》曰:“有從輕而重,公子之,為其皇姑。”公子雖厭,
尚獲申,況廣陵、北海,論封君則封君之子,語妃則命妃之孫,承妃纂重,遠別先皇,更以先後之正統,厭其所生之祖嫡,方之皇姑,不以遙乎?今既許其申服,而復限之以期,比之慈母,不亦
歟?《經》曰:“為君之祖父母、父母、
、長子”《傳》曰:“何以期?父母長子君服斬。
則小君。父卒,然後為祖後者,服斬。”今祖乃獻文皇帝,諸侯不得祖之。母為太妃,蓋二王三年之證。議者近背正經,以附非類,差之毫
,所失或遠。且天子尊則配天,莫非臣妾,何為命之為國母,而不聽子服其親乎?《記》曰:“從服者,所從亡則已。”又曰:“不為君母之黨服,則為其母之黨服。今所從既亡,不以親服服其所生,則屬從之服,於何所施?若以諸王入為公卿,便同大夫者,則當今之議皆不須以國為言也。今之諸王,自同列國,雖不之國,別置臣僚,玉食一方,得不以諸侯言之?
敢據《周禮》,輒同三年。
當時議者,亦有同異。國子博士李鬱於議罷之後,書難普惠,普惠據《禮》還答,鄭重三反,鬱議遂屈。轉諫議大夫,澄謂普惠曰:“不喜君得諫議,唯喜諫議得君。”時靈太后父司徒胡國珍薨,贈相國、太上秦公。普惠以前世後父無太上之號,詣闕上疏,陳其不可。左右畏懼,莫敢為通。會聞胡家穿壙下墳有盤石,乃密表曰:“竊見故侍中、司徒胡公,懷道含靈,實誕聖後,近樞克惟允之寄,居槐體論道之明。故以功餘九錫,褒假鸞纛,深聖上之加隆,極慈後之至愛,憲章天下,不亦可乎!而太上之號,竊謂未衷。何者?《禮記》曰:‘天無二,土無二王,嘗禘郊社,尊無二上。’竊謂高祖受禪於獻文皇帝,故仰尊為太上皇,此因上上而生名也。皇太后稱令以系敕下,蓋取三從之道,遠同文母,列於十亂,則司徒為太上,恐乖系敕之意。《易》曰‘困於上者,必反於下。’比克吉定兆,而以淺改卜,群心悲惋,亦或天地神靈所以垂至戒,啟聖情。伏願停司徒
同之號,從卑下不逾之稱,則天下幸甚。”太后覽表,親至國珍宅,召集五品已上博議其事。任城王澄、太傅清河王懌、侍中崔光、御史中尉元匡、尚書崔亮並同有難,普惠並以理正之,無所屈。廷尉少卿袁翻曰:“《周官》:上公九命,上大夫四命,命數雖殊,同名為上,何必上者皆是極尊。”普惠厲聲呵翻曰:“禮有下卿、上士,何止大夫與公。但今所行,以太加上,二名雙舉,不得非極。雕蟲小藝,微或相許,至於此處,豈卿所及!”翻甚有慚
,默不復言。議者鹹以太后當朝,志相黨順,遂奏曰:“張普惠辭雖不屈,然非臣等所同。渙汗已
,請依前詔。”太后復遣元叉、賈璨宣令謂普惠曰:“朕之所行,孝子之志;卿之所陳,忠臣之道。群公已有成議,卿不得苦奪朕懷。後有所見,勿得難言。”初,普惠被召,傳詔馳驊騮馬來,甚迅速,佇立催去。普惠諸子憂怖涕泗。普惠謂曰:“我當休明之朝,掌諫議之任,若不言所難言,諫所難諫,便是唯唯,曠官尸祿。人生有死,死得其所,夫復何恨。然朝廷有道,汝輩勿憂。”及議罷,旨勞還宅,親故賀其幸甚。
時中山杜弼遺書普惠曰:“明侯深儒碩學,身負大才,執此公方,來居諫職,謇謇如也,諤諤如也。一昨承在胡司徒弟,當庭面諍,雖問難鋒至,而應對響出。宋城之帶始縈,魯門之柝裁警,終使群后逡巡,庶僚拱默。雖不見用於一時,固已傳美於百代。聞風快然,敬裁此白。”普惠美其此書,每為口實。
普惠以天下人調,幅度長廣,尚書計奏,復徵綿麻,恐人不堪命。上疏曰:“伏聞尚書奏復綿麻之調,遵先皇之軌。夙宵惟度,欣戰集。仰惟高祖廢大斗,去長尺,改重秤,所以愛萬姓,從薄賦。知軍國須綿麻之用,故云幅度之間,億兆應有綿麻之利,故絹上稅綿八兩,布上稅麻十五斤。萬姓得廢大斗,去長尺,改重秤,荷輕賦之饒,不適於綿麻而已。故歌舞以供其賦,奔走以役其勤。夫信行於上,則億兆樂輸於下。自茲已降,漸漸長闊,百姓嗟怨,聞於朝野。伏惟皇太后未臨朝之前,陛下居諒暗之
,宰輔不尋其本,知天下之怨綿麻,不察其幅廣、度長、秤重、斗大,革其所弊,存其可存,而特放綿麻之調,以悅天下之心。此謂悅之不以道,愚臣所以未悅者也。”普惠又表乞朝直之
,時聽奉見。自此之後,月一陛見。又以孝明不親視朝,過崇佛法,郊廟之事,多委有司,上疏曰:“伏惟陛下重暉纂統,欽明文思,天地屬心,百神佇望。伏願躬致郊廟之虔,親紆朔望之澤,釋奠成均,竭心千畝,明發不寐,潔誠禋祼,孝弟可以通神明,德教可以光四海。然後
進三寶,信心如來。道由化深,故諸漏可盡;法隨禮積,故彼岸可登。量撤僧寺不急之華,還復百官久折之秩。已興之構,務從簡成;將來之造,權令停息。但仍舊貫,亦何必改作。庶節用愛人,法俗俱賴。”尋別敕付外,議釋奠之禮。
時史官剋蝕,豫敕罷朝。普惠以逆廢非禮,上疏陳之。又表論時政得失:一曰審法度,平鬥尺,租調務輕,賦役務省。二曰聽輿言,察怨訟,先皇舊事有不便於政者,請悉追改。三曰進忠謇,退不肖,任賢勿貳,去
勿疑。四曰興滅國,繼絕世,勳親之胤,所宜收敘。書奏,孝明、靈太后引普惠於宣光殿,隨事難詰。延對移時,太后曰:“小小細務,一一翻動,更成煩擾。”普惠曰:“聖上之養庶物,若慈母之養赤子。今赤子幾臨危壑,將赴水火,以煩勞而不救,豈赤子所望於慈母!”太后曰:“天下蒼生,寧有如此苦事?”普惠曰:“天下之親懿,莫重於太師彭城王,然遂不免枉死。微細之苦,何可得無?”太后曰:“彭城之苦,吾已封其三子,何足復言。”普惠曰:“聖後封彭城之三子,天下莫不忻至德,知慈母之在上。臣所以重陳者,凡如此枉,乞垂聖察。”太后曰:“卿雲興滅繼絕,意復誰是?”普惠曰:“昔淮南逆終,漢文封其四子,蓋骨
之不可棄,親親故也。竊見咸陽、京兆,乃皇子皇孫,一德之虧,自貽悔戾;沈淪幽壤,緬焉弗收,豈是興滅繼絕之意?”太后曰:“卿言有理,當命公卿博議。”及任城王澄薨,普惠荷其恩待,朔望奔赴,至於禫除,雖寒暑風雨,無不必至。初,澄嘉賞普惠,臨薨啟為尚書右丞。靈太后既深悼澄,覽啟從之。詔行之後,尚書諸郎以普惠地寒,不應便居管轄,相與為約,並
不放上省,紛紜多
乃息。
正光二年,詔遣楊鈞送主阿那瑰還國。普惠謂遣之將貽後患,上疏極言其不可。表奏不從。魏子建為益州刺史,有贓罪,普惠被使驗之,事遂得釋,故子建父子甚德之。時梁西豐侯正德詐稱降款,朝廷頗事當
。普惠請付揚州,移還蕭氏,不從。俄而正德果逃還。後除光祿大夫,右丞如故。
先是,仇池武興郡氐數反,西垂郡戍,租連久絕。詔普惠以本官為持節、西道行臺,給秦、岐、涇、華、雍、豳、東秦七州兵武三萬人,任其召發;送南秦、東益二州兵租,分付諸戍。其所部將統,聽於關西牧守之中隨機召遣。軍資板印之屬,悉以自隨。事訖還朝,賜絹布一百段。時詔訪冤屈,普惠上疏,多所陳論。出除東豫州刺史。淮南九戍十三郡,猶因梁前弊,別郡異縣之人錯雜居止。普惠乃依次括比,省減郡縣,上表陳狀,詔許之。宰守因此,綰攝有方,盜不起,人以為便。
普惠不營財業,好有進舉,敦於故舊。冀州人侯堅固少時與其遊學,早終。其子長瑜,普惠每於四時請祿,無不減贍,給其衣食。及為豫州,啟長瑜解褐,攜其合門拯給之。在州卒,諡曰宣恭。
成淹,字季文,上谷居庸人也。好文學,有氣尚。仕宋為員外郎,領軍主,援東陽、歷城。皇興中,降慕容白曜,赴闕,授兼著作佐郎。時獻文於仲冬月巡漠北,朝臣以寒甚固諫,並不納。淹上《接輿釋遊論》,帝覽之,詔尚書李曰:“卿諸人不如成淹論,通釋人意。”乃敕停行。
太和中,文明太后崩,齊遣其散騎常侍裴昭明、散騎侍郎謝竣等來吊,以朝服行事。主客不許,昭明等執志不移。孝文敕尚書李衝選一學識者更與論執。衝奏遣淹。昭明言:“不聽朝服行禮,義出何典?”淹言:“玄冠不弔,童孺共聞。昔季孫將行,請遭喪之禮,千載之下,猶共稱之。卿方謂義出何典,何其異哉!”昭明言:“齊高帝崩,魏遣李彪通吊,初不素服,齊朝亦不為疑。”淹言:“彪通吊之
,朝命以吊服自隨。彼不遵高宗追遠之慕,乃逾月即吉。齊之君臣,皆已鳴玉盈庭,彪行人,何容獨以衰服間衣冠之中?我皇處諒暗以來,百官聽於冢宰,卿豈得以此方彼也?”昭明乃搖膝而言曰:“三皇不同禮,亦安知得失所歸。”淹言:“若如來談,卿以虞舜、高宗為非也?”昭明相顧笑曰:“非孝者,宣尼有成責,行人亦弗敢言。使人唯齎袴褶,不可以吊,幸借衣颻,以申國命。今為魏朝所
,還南
,必得罪本朝。”淹言:“彼有君子也,卿將命折中,還南
,應有高賞。若無君子也,但令有光國之譽,雖非理得罪,亦復何嫌。南史、董狐,自當直筆。”既而敕送衣颻給昭明等,明旦引入,皆令文武盡哀。後正佐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