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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大員短短的一行字,倒沒想到這麼有分量。張寧親眼所見,頓時有所體會了。他轉過頭時,正碰到貼身侍衛徐文君的目光,和她沒什麼好說的。然後打量了一番周夢熊,言又止,終於沒開口說話。
他一踢馬腹,離開了俘虜營,繼續巡視營寨周圍。自從殺吳庸滅口之後,張寧覺得他的想法也在不斷改變,原本認為自己變得冷血無情了,今卻發現有些
深蒂固的觀念還是不容易大轉變的。
他想起明天要驅趕這些俘虜去送死,突然有點於心不忍。迫降卒去挖牆,守城的劉鶴舉不可能坐視,一定會下令攻擊屠殺這些人,實際上換作任何稱職的武將都會下這樣的命令。
降卒們若是跑回來,張寧一樣要下令屠殺以儆效尤,不然肯定無法其他人過去…太沒人道了,這些軍戶的身份和農奴似的,本來就是些可憐的窮人。但他又想,如果總是這樣心慈手軟,如何取勝?奪取永定衛,具有非常大的戰略意義,可以不計代價!
他不斷地說服自己:人雖自稱萬物之靈,卻依舊是在遵循叢林法則弱強食,魚
大眾者慾望滔天。
失敗者能做什麼,自怨自艾麼…他實在不喜歡自怨自艾的覺。對勝利的渴望,對恥辱的痛恨…他覺得自己確實是一個輸不起的人,脆而易折。
張寧的臉上陰晴不定,太陽最後的餘光映在臉上,膚彷彿已變得橙黃。
“周將軍提出的掘牆之法,勝算幾何?”張寧再次轉頭故作淡然地問道。
周夢熊沉片刻道:“不好斷定。殿下既然下定決心攻城,只有這個法子,您總不能造雲梯蟻附,六七百人肯定是不夠損耗的…
昨一戰,在下旁觀之後覺得軍中的火器
程應在一百步以上,且訓練較好、能採用雲南沐王提出的輪
擊之法。
咱們便能採用這樣的戰術,先驅趕降卒填河,然後至城下掘牆,城上定以滾木火油箭矢拒敵。此時我軍以火器在百步處掩,以殺傷敵軍為目的。如此一來,便能以降卒損失
換守軍兵力與物資。
待降卒死傷殆盡,則造竹木筏渡河,圍捕強拉附近軍戶百姓,繼續此法。假以時,守軍無法支撐傷亡損耗,可能就會投降了。”張寧問道:“能估計出
換比麼,死多少丁夫能換一個守軍
命?”
“這…”周夢熊想了想“我軍仰,又有牆垛阻擋,就看士卒的槍法如何了,估計死十個人能擊斃一兩個敵兵。我軍彈藥是否充足?”
“火藥是夠。”張寧道,他從石門縣掠奪了不少硫磺,有了原料便造了足夠的火藥,因為火槍本來也消耗不大“鉛彈若是不夠,現造也不會費太多時。”張寧又問:“若是降卒死完了,渡河去抓丁,軍戶和百姓會不會躲到山上去?”周夢熊謹慎地回答道:“很有可能,也許抓丁並不容易。”張寧忽然發現周夢熊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自己,這樣的目光讓他渾身有些不自在,好像被看穿了一樣。不知為何,張寧很不願意讓人看穿自己,習慣
地想偽裝。不過他問剛才那種問題,不就是在為自己找理由?
也許怎麼決定的答案,他的內心裡已經有了。只是需要一個理由,或者是藉口。他想起自己的“父親”失敗後也許在後悔當初的決策吧?
或許有一天被人魚的時候,會痛恨自己為什麼有機會魚
別人時要優柔寡斷!張寧的左手扶著
間的佩劍,他
到手心裡已經浸出了汗水,溼滑一片。
若是沒有親自上戰場指揮戰役,決策就容易多了,四百多降卒命運如何,只是一個數字,而不是一群狼虎噎著飯的人。
“事不可為,無法強求。繞道先取慈利、石門二縣,得到補給再從長計議,諸位以為如何?”他總算開口說道。
周夢熊首先贊成道:“正應如此,據悉朱勇調集了官軍主力正在盧溪對付苗人,永定衛以東兵力空虛,各縣城防禦脆弱,攻打十分容易。
先取澧水沿岸各地,再取大庸所、九溪衛等城,永定衛兵力大損難以野戰,已成孤城,不必太過在意…”張寧轉頭用徵詢的神看那些武將,韋斌等人一個個表現木訥…在稍大的戰略層面,這幫武將好像真沒多少見識,實在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