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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文君領命而去,回來時描述了一番勘察的路線和設伏計劃,張寧聽來還算靠譜,轉頭看老徐,老徐也點點頭。張寧便道:“最後的準備就是辨人了…”他回憶了一下密探報信的描述“那賊長得又高又壯,四十餘歲,面闊臉上鬍鬚很密形同胡人,江浙這一帶臉上長那麼多鬍鬚的人反倒少,所以便於辨認。此人出門多半是騎馬,因為這鄉間的路沒法行車,步行又太不方便。”老徐提醒道:“站在這山上看,有點遠可能看不清面相的。”
“關鍵是人手不夠…”張寧道“只能這樣辦,看著有點像,我們就立刻趕去設伏地點等著。如果確是抓的賊人便動手,否則就藏著不動。”當然這樣安排有漏,如果他們是分兩批在短時間內出莊子,而且是各走一條路,彭天恆走後面。
那張寧等人就可能撲空了。彌補的法子就是重新勘察,等這彭天恆回來時動手…人不夠有啥辦法。
三人便輪番休息,一人醒著觀察情況,其他二人靠樹睡覺休息。張寧一晚上基本沒睡著,手背上癢痛、脖子裡好像鑽進去了什麼小蟲子咬了幾個疙瘩,反正很不,心裡還掛著事,怎麼也睡不著。
果然風餐宿是件辛苦事,老徐他們願意投靠靠山安頓下來不是沒有理由的,什麼
跡天涯無拘無束都是扯淡。
定居本身就是人類生存條件的改善基礎。直到早晨時困得沒法才糊糊地眯了一會兒,不料剛
糊過去就被叫醒了。老徐指著南邊反方向的路道:“有一騎從外頭往莊子這邊來了。這鄉下行人稀少,騎馬的就見這麼一個。”張寧
了
眼睛,往南邊瞧了一陣,說道:“賊人在莊子裡,不會從外面來,別管他。”
“那吃點東西,長神。”老徐說著從包裹裡拿出乾糧和水袋來。張寧接過來一團東西,
開包著點心的大葉子,只見裡面是糯米糰,咬了一口沒什麼味道,食慾不佳,就要過水袋喝水,一面觀察著那個向莊子裡騎馬的人。
路上一騎由遠而近,好像穿著月白袍子。從這兩條路過去,只能去那田莊,路上騎馬的人多半和彭天恆也有點關係,不過應該不是他本人。
不料那人並未繼續前行,而是下馬沿著田間小道進了一間破敗的茅草棚。那茅草棚應該是莊稼成時農人們蹲守避免被盜,或是午間在裡面休息的臨時搭建的簡陋棚屋。
騎馬的人進棚屋確是有點奇怪,特別在南方一般莊稼戶哪裡會騎馬?連張寧生在殷實家庭以前都不會騎馬的。奇怪的人多了去,張寧也不管人家是幹什麼勾當的,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逮住彭天恆!
又過了許久,田莊那邊一騎過來了,這下張寧等三人都提高了警惕,小心地張望,老徐開口道:“東家…”
“先別急,那人走得慢,等近一點。”張寧心下緊張,但一個聲音說越是關鍵時候越不要急。等了好一會兒,文君忍不住說道:“不就是你說的那人麼?臉上黑糊糊一片鬍子老遠就看見了,而且人高馬大。”
“嗯。”張寧點點頭“不過我瞧著他不像是要出遠門,走得慢、而且常常東張西望,面向那間窩棚已經三次,說不定是去和剛才過去的人見面的。”話音剛落,果然見那漢子從馬背上跳了下來,牽著馬往小道上走。老徐回頭道:“東家真是神機妙算。”只要穩住氣不心慌,是個人都看得出來的事,實在算不得多高明。張寧沉片刻說道:“那漢子就是咱們要抓的人!改變原定計劃,直接去草棚抓人。”
“這樣反而簡單了。”老徐道“那草棚四周都是水田,如果騎馬逃,羊腸小道般的田坎不利行馬一旦馬蹄陷到水田裡,比徒步還慢。”張寧想了想才道:“牽牛馬從山後下山,避免被提前發現。下山後把馬拴在下面…老徐牽著牛裝作農戶繞著走,繞到草棚對面的位置。
我和文君徒步從正面的小道過去,前後夾擊避免他提前警覺想要逃跑。老徐的身手應該最好,弱點在咱們這邊,文君能纏住兩個人等老徐合圍過來麼?”
“應該能行!”徐文君正道“不過如果我是被堵在草棚裡的人,肯定往爺爺那邊走。爺爺也許真是農戶呢?就算懷疑一個老人家總比兩個年輕人好對付嘛,誰知道你不會拳腳?”
“言之有理,就這樣辦。”張寧斷然道“出發!此事全仰仗二位之力了,成敗在此一舉。”三人遂從後山默默下山,老徐忽然說道:“如果老朽有什麼閃失,文君…”張寧道:“老徐儘管放心辦差,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保管給文君找個好人家。”老徐道:“東家收她做妾也行。”
“爺爺…”文君臉上頓時一紅“不會有什麼事,爺爺對付兩個人綽綽有餘!”***老徐從包裹裡掏出衣服換上,把褲子捲起來赤腳趕牛而去,張寧一看真有五分像個老農,離得遠點便更分不清了。於是他和文君也依樣換身破舊的短衣,打扮成鄉間小兩口的模樣,在山邊等著老徐繞過去。
過了許久,眼看老徐已經到位,張寧不忘把自己帶來的武器一把長劍用衣服包起來背在背後。一起向大路那邊走去。
“你就不能裝像一點,做做樣子?”文君在背後提醒道“背那麼直,走路大模大樣的,你當自己裝的是青天大老爺微服私訪呢?”張寧想著,雖然兩個陌生人忽然向那草棚走疑點很多,但在彭天恆作出反應之前越靠得近越有利。所以依文君的提醒,試著改變了一下姿勢,不料身後就傳來一聲笑,文君突然“撲哧”笑出聲來…
平時的動作習慣一下子要變,整成了一個四不像的滑稽樣,張寧平時還算比較穩住嚴肅的一個人,這麼一下難怪別人忍俊不了。
“怎麼?”張寧回頭正問道。徐文君見他的神
,只好忍住笑拉下臉來,搖搖頭:“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二人剛過大路,走到水田間的田坎小道上,果然就見彭天恆和另外一個人從草棚裡走了出來,牽了馬徑直往東邊老徐的方向走。那草棚在兩塊水田之間,兩旁是長著綠油油稻子的水田,就一條東西延伸的田坎,走到頭才能轉向。
除非彭天恆想從水田裡走,否則不朝老徐那邊就得面對張寧等二人。水田裡的水便罷了,水底下還有爛泥,踩上去深的地方能陷到膝蓋,稻子也是阻礙行動的東西,所以要想盡快還得走田坎。
“察覺我們了,追!”張寧說罷一面從背上取下長劍。這時老徐正趕著一頭大牛堵在對面的田坎上,彭天恆一面疾走一面對著他大喝:“讓開!下田去!”老徐充耳不聞,依然趕著牛不緊不慢地面走來。彭天恆走在另一個人的前頭,他已經從
裡拔出一把短刀,衝了過來。剛剛靠近,老徐便從懷裡掏出一把利器在牛
股上紮了一下,牛“牟”地痛叫了一聲,拔蹄就跑。
這麼大一頭牛奔過來,人還能和他對頂不成?彭天恆反應很快閃身就跳進了水田裡,後面那人的動作就閒得遲鈍凝滯了,一慌就伸出手去擋牛角,立刻就被大力掀倒進田裡。
那牛受了力也胡亂跑,跟著下了田,將稻子踩踏一片。老徐隨後已經著匕首趕過來了,他看得明白,後面那穿長袍的傢伙就是個四體不勤的文人,動手比莊稼漢還不如,只有絡腮鬍大漢才有兩下子。
彭天恆跳進水田裡,立刻就跨開腿站了個馬步,看準老徐的來勢。照面還沒動手,可見彭天恆倒非等閒之輩…一般人遇襲,後面還有兩個對手的援兵跑過來,其中一個提著半人長的長劍,恐怕首先想到的就是跑。
彭天恆卻沒馬上跑,已經陷在水田裡跑不快,老徐已經接近眼前,這時跑就把背給了別人。老徐見狀站在田坎上並不進攻,他情知越拖時間越對自己有利,有援兵嘛,對峙起來求之不得。
彭天恆盯著他,張開雙臂一手拿著短刀,慢慢提起一條腿向田坎方向移動,也沒打算進攻。老徐遂向後退了兩步,一直控制著距離,心道:你不上來,在水田裡走我看你要走到何時?說是遲那是快,老徐剛一向後挪步,彭天恆就猛地向前一跳,提刀向老徐的肚子上捅。老徐看得來勢,也順勢向邊上一跳避過攻擊,田坎太窄步子都擺不開一不留神就得踩到水田裡去。
雖然輕鬆躲過一擊,但一味後退會放彭天恆上來,白白丟失居高臨下、活動比陷在泥裡更靈活的地形優勢。於是老徐收住身勢向後的慣,飛快地向前跨出一步,拿著匕首對著彭天恆的腦袋橫掃過去。
彭天恆站穩下盤,上身輕輕向後一仰就躲了過去。照面一個來回不分勝負,兩個出身軍官的人身手看來沒有本質的代差。
老徐也是經驗豐富,情知一招不一定湊效,用力不老容易控制慣。果然彭天恆
力相當了得,上身後仰馬上就向左一扭硬生生把上身變為前傾,拿刀攻擊老徐的下路。老徐提起另一條腿,準確地向他的右小臂踢過去“砰”地一聲撞擊,彭天恆愣是用胳膊擰大腿,硬擋了一記,雖然短刀被大力一震飛了出去,身體卻穩穩地沒動彈。
左手隨即伸出抓老徐定下盤的那條腿。老徐另一條腿剛剛踢出去沒著地,另一條腿眼看要被抓沒借力點不好移動,只好猛地向上一跳。
但這一跳就沒法在空中做方向的改變了,連個借力的地方都沒,大不了把腿儘量往上收。彭天恆不慌不忙地等著老徐的腿落下來,才一把抓住了他的腳踝猛下往懷裡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