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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重新修葺,她的房間自是更見奢華,又盛過我那裡許多,廳內的食桌之上,早擺滿了菜餚,林美人陪著寧王在主位坐著,兩人喁喁而談,或低聲輕笑,或嬌嗔打趣,林美人不斷地夾了寧王喜歡的菜餚送入他的嘴裡,一派旎親熱,渾忘了還有我在場。
我反倒覺自在,陪在未座,有寧王吩咐,腐竹糖水和綠豆糕便很快地送了上來,我一向喜甜,便舀了一羹入嘴,便覺絲絲甜意從舌尖直透了進去,讓我不由自主地眯了眼睛,不知不覺間,便將那糖水喝完了。
“怎麼,你不喜歡那綠豆糕?”聲音忽然間在我頭頂炸開,讓我嚇了一跳,手裡的湯匙便跌了入碗,抬頭看去,剛剛還喁喁細語的兩人,便已分開了,寧王站在我的身邊,皺眉望著我,我忙站起身來,回道:“不是,妾身一向喜甜,覺這綠豆糕不如糖水甜,吃起來彷彿沖淡了嘴裡的滋味,所以…”
“你喜歡甜得膩人的東西?”他喃喃地道。
我應了一聲,卻沒有聽見他的問話,略抬起頭,卻瞧見陽光從窗欞之中了進來,映在他半垂的臉頰之上,讓他的臉仿如鍍上了一層薄金,連陰鬱的眼眸都彷彿
光溢彩,可他的周身卻瞬間散發出無法言說的悲意,讓整個人彷彿陽光之中暗暗而行的剪影。
他又出這樣的神情了,他在想什麼?
我心中惴惴,反覆思索自己可出什麼來?寧王心細如髮,往往在一些細節之中發現蛛絲螞跡,分清敵我,我是知道的,可我吃的用的,卻已是儘量小心了,全不帶往
習慣,從這些細節,是絕對不會曝
出什麼來的。
說起此等甜食,以前我可沒有幾次機會嘗過,應該不會讓他瞧出什麼來的。
如此一想,我便略有些安定,但在他目光注視之下,卻是不自在的,於是便道:“妾身就不打擾王爺休息了…”林美人便笑道:“妹妹近有幾聲咳,一向休息得早…王爺,不若飯後,妾身再為你跳一支舞?”寧王卻依舊目光炯炯地望了我:“是嗎?怎麼沒聽你提起?”我怔了半晌,才明白他問的,是林美人提起的幾聲咳的事,便道:“王爺,妾身吃了藥,沒什麼大礙了。”寧王皺眉道:“小病也恐變成大病,我譴御醫來給你瞧瞧吧。”我心內一驚,自己的身體,我自是知道的,全靠太子贈與的物藥維持,如果真讓府內的御醫看了,恐怕會讓他得知我的身體外表光滑無損,實則是摧枯拉朽,這可就得不償失了。
不行,未達到目地之前,我絕不能讓他知道,我實已是一個無用之人。
寧王心細如髮的脾果未改,一下子便抓住了我的痛處,我暗暗咬牙,卻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向寧王道:“王爺,妾身真的無事,近幾
都沒有再咳過了。”他卻不聽,反向我望了一眼,似笑非笑:“愛妾彷彿很怕見御醫?”我聽了,心撲撲亂跳,只得道:“妾身只不過不想麻煩王爺。”
“那就好…”又吩咐周圍候著的人“叫馮御醫前來,為花美人治病。”林美人久未出聲,此時才道:“王爺,既然如此,不如叫妹妹去自己屋裡等候吧?”我地望了林美人一眼,她卻躲避著我的目光,便道:“妾身這就過去?”寧王卻站起身來道:“本王陪你一起過去…”又回首對林美人道“今
已經夜了,你便早些安歇了吧。”林美人有些怔怔的,跟著站起身來,叫了一聲“王爺…”寧王卻大步向院子裡走了過去,我只有垂頭跟著,走過榕樹之時,枝上飄落幾片落葉,飄落衣襟,偶一回頭,卻見林美人扶著門窗,呆呆地朝我們兩人而望。
走進廳堂,寧王才回頭向我笑道:“你這裡佈置得不錯,清雅簡樸,本王喜歡。”我的心被既將到來的危機滿,哪有心思跟他討論廳堂的佈置,唯笑道:“都是府內工匠的功勞,妾身沒做什麼。”他在主座上坐了,周圍打量了一番,侍女們早捧上了茶點,我唯默默坐在下首,思考怎樣才能避過這一劫,卻聽他道:“你這裡和以前大不相同,是吧?”他的話實在有些莫名其妙,我便不假思索地道:“王爺仿是從沒來過妾身這裡吧?又何來與以前不同之說?”他便笑
地望向我:“那本王以後常來?”
“啊?”我愕然抬起頭,卻見他盈盈笑臉映入我的眼瞼,更讓我覺他的笑容之中更是別有用心,只怕他早已查覺了什麼,故意試探。
我唯道:“王爺能常來,自是最好不過了,不過妾身卻是沒什麼意趣的,又不若林姐姐擅舞,只怕會掃了王爺的興。”我自認為應答還算得體,哪知他的臉便沉了下來,拿起桌上的茶一下子全倒了入嘴,又‘啪’地一聲將茶杯放下,杯蓋彈跳著和杯子相擊,在寂靜的廳堂內聲音尤其的大,嚇得我幾乎從座位上彈起,以為他又發王爺威風了,向他望過去,卻見他眼神有些失神飄忽,嘴裡喃喃:“你和他倒有些象。”我手撫
,想要拍了拍,知這個姿勢不雅,便將手放下了,心中更是憂懼,如若御醫真的前來,我該如何應對?
見媚蕊不在廳堂,我略鬆了一口氣,也許,她會有辦法拖住御醫的行程?
他不再問東問西,我也不便自討沒趣,更兼擔心著御醫的事,堂內便一下子沉靜下來,可沒曾想,他又開始問了:“你真來自北疆?這裡還適應吧?”我唯道:“還好。”
“北疆寒凍,照理說你應試耐得寒冷的,怎的這麼怕冷?”我小心應對:“恐是乍來到溫暖的地方,夜裡比北疆暖得多,便踢了被子…”他不斷地問下去,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小事,時而神恍惚,仿憶起以前,時而臉
溫柔之
,仿是看到北疆茫茫雪地,如是旁人,我便認為此人是沒話找話,無聊透頂了,可是,他是寧王,以心思縝密著稱的寧王,兼之他對北疆極
,一件極細微之處,若引起他的懷疑,便會棋差一著,滿盤皆輸,他問的,雖是極易回答的小事,卻也讓我膽顫心驚,恐
出什麼讓他抓住了把柄,一頓問話下來,便汗溼了背脊。
他卻興致,談興大增,搞得我苦不堪言,反覆思索回答可有出處,可經得起查證,可有破綻?這個時候,我倒有些盼望去喚御醫的人早些回報了。
時間緩緩而過,那前去傳喚的婢女終急急忙忙地跑了回來,進屋稟告:“王爺,江妃娘娘悶之症又發作了,府內御醫都趕了過去,恐不能給花美人看病了。”他一下子站了起身,道:“什麼,孃親又病發了?”我鬆了一口氣,見媚蕊不知何時已站在了門外,便向她略點了點頭。
卻聽寧王道:“既如此,本王得趕緊過去。”見他回道望我,便道:“妾身沒事的,王爺快點兒去吧,別讓江妃娘娘等得急了。”他便思索了一下,道:“你既沒什麼大礙,不如和本王一起前去探望,空閒之餘,順便讓御醫給你看看?”我的言語之中到底出了什麼破綻,讓他緊不放?非要今
拆穿了我不可?我知道,如果我再加推脫,更可能引起他心中的懷疑,唯見機行事了,見媚蕊又在了門廊之外候著,我便道:“王爺,既如此,可容妾身整整妝容,加件衣服?要不,王爺您先過去?”他帶了一些心焦,卻終道:“不礙事,母后的病由來
久,本王遲去一會半會兒不礙事。”我更加肯定,他連一點空隙時間都不留給我,想是發現了什麼破綻,可我卻實不知出了什麼漏子,不由心急如熾,第一次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唯叫媚蕊來到了內室,我問媚蕊:“江妃娘娘當真病發了?”她點了點頭:“閤府的御醫全趕去了那裡,因而,奴婢以為王爺顧不了您這裡了,才回來的…”
“想是被他發現了什麼,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出聲“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我從未拜見過江妃娘娘,如今之際,也只有棋行險著。”得皇上恩准,江妃娘娘出宮探子,來寧王府已住了好幾天了,因我們只是低等妃嬪,且人數眾多,自是沒得恩准前去拜見,聽聞她身體一向不好,經常悶鬱結,因而宮裡醫術極高的御醫馮國棟也隨她入府,隨行照看,看得出,當今皇上對這位他曾經榮寵之極的妃子還是懷著幾分舊情的,只是隨著時間的
逝,帶走了江妃如花的容顏,而宮內美人如百花盛開,她才
漸聖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