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權利弊官家為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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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章真的病了?”聽到陳王趙佖的回報,趙佶深深嘆了一口氣。”朕早知道,別人也許會和朕來以退為進的那一套,伯章卻絕不可能那麼做。對了,八哥,他的病要緊麼?”趙佖見趙佶眉頭緊鎖,知道這個執拗的弟弟又犯了老子,轉念一想便決定幫高俅一把:“官家,高相公還年輕,只是冷熱襲得了一點風寒而已,只要靜靜地養上一陣就好。不過,如今的情勢,讓他安心養病恐怕不容易。官家下詔求直言固然是為了大局著想,外頭那些官員卻是存了別樣的心思,看樣子是不拉如今這幾位下馬誓不罷休了!”趙佶聞言頓時臉一沉,他自然知道陳王趙佖的言下之意,但是,即便身為天子,他也不可能真的做到獨斷專行。就比如說上書彈劾的人全都口口聲聲說天象示警指的是朝中有佞,面對這種情形,他若是執意相護,只怕是害了高俅。

“八哥說的朕何嘗不知道,只是眼下非比尋常,朕不得不秉公決斷。”趙佶無奈地搖了搖頭,點頭示意趙佖坐下,這才問道“蔡元長都說了什麼?”

“元長相公的意思很明白,他身為尚書左僕,朝廷首相,倘若彈劾太多卻仍然戀棧不去,恐怕後續的風波會更烈。所以,元長相公的意思是,請聖上據時勢決斷,或者他也可以自動請辭。”趙佖說著便想到了見到蔡京時的情景,即便風雨飄搖,這位五十出頭的宰相卻依舊是泰然處之。看不出有一絲一毫地憂愁驚慌,著實是宰相城府。

趙佶若有所思地摩挲著下巴,過了許久方才低聲道:“看來蔡元長也明白。這一次的星變他乃是首當其衝,必定要去位避嫌。八哥。若你站在朕的角度上,蔡元長一旦罷相,何人能居首相之位?”趙佖嚇了一跳,連忙擺手道:“官家,這你便是為難我了。誰都知道我一向是不管事地親王。如何知道誰能夠擔此重任?”

“八哥,朕只是問問你自己的看法而已,難不成你連和朕說一句心裡話都不肯麼?”聽到趙佶驟然加重了語氣,趙佖知道,若是再拒絕下去恐怕不近人情,只得低頭細細思量了起來。好一會,他方才抬起頭說道:“官家,恕我直言,若是論才能,朝中無一人能代替元長相公。就連高相公也不例外。單單看元長相公執政以來頒佈地那些政令,便可見其人著實是高瞻遠矚。如今這些反倒是成了把柄,我倒是覺得那些人太短視了。”趙佶越聽越覺得心頭沉重。情不自地捏緊了右拳:“這麼說來,竟無人可代蔡元長?”

“能代元長相公的只有高相公,不過,官家難道認為他們會留下高相公在政事堂麼?”趙佖反問一句後。忍不住冷笑了一聲“我聽說有人還在叫囂什麼蔡高一體,不罷斥高相公便難以罷斥元長相公,心裡就覺得好笑。那些人哪裡是一心為了天下,本就是想要藉機除了掣肘,然後把持朝堂而已!”

“八哥,若是那些朝臣都如你一般曉事,朕就不用夜憂心了!”趙佶慨了一陣之後,見趙佖似乎神不濟,也不敢再多留這位身體孱弱的兄長,連忙示意兩個內侍送趙佖回王府,自己卻閉目沉思了起來。

天上的彗星已經持續了足足十二,看這樣的情勢,姚舜輔地推測應該是正確的,自有史以來,罕有出現如此曠持久的天象,所以說,有些事他是不得不做。但是,正如趙佖所說,若罷斥了蔡京高俅,他又該任誰為尚書左右僕?蔡高行事固然有私心,難道這其他執政的人便無人存私?

終於,他睜開眼睛,隨便從案上取了幾本奏疏瀏覽了起來,當看到其中一本時,他突然眼前一亮,沉片刻便突然吩咐道:“來人,傳召御史中丞侯蒙!”去冗官,容諫臣,明嫡庶,別賢否,絕幸冀,戒濫恩,寬疲民,節妄費,戚里毋預事,閹寺毋假權。這就是侯蒙的上書言十事,洋洋灑灑寫了數萬字,且字字都是用工工整整的小楷親自書寫,因此在趙佶看來自然是心有觸動。他雖然對侯蒙多有提拔,但是,將此人放在御史中丞的位子上,卻多半是聽從了高俅的建議,此時再看其文,便頗有大用之意。

受召而來的侯蒙自然知道趙佶心中的躊躇,他少年便有俊聲,聞名於鄉里,進士及第後更是屢得好評,入中樞自監察御史直催御史中丞,中間不過七年,這在平常人看來簡直是不可想象地。也只有趙佶這樣肯用年輕人的天子敢這樣越資提拔,他自然是心存

所以這一次星變求直言的詔書一下,他立刻便花了三功夫草擬了這樣一份奏疏。

“侯卿,你地奏疏讓朕很是欣!”趙佶打量著面前的侯蒙,漸漸出了一絲讚賞的微笑“他人都是趁著這個機會詆譭別人,你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句句切中時弊,而且毫無避諱之意,難道,你就真的不怕朕大怒之下罷你地官麼?”聽到趙佶這麼說,侯蒙如何還會不知道天子只是說說而已,當下便躬身行禮道:“聖上,臣寫奏摺的時候,心中毫無懼意,但是,當真正拜發的時候,心中卻是有顧慮的。不過,臣既然蒙聖上簡拔,便需勤勞國事敢言時弊,否則又豈敢任臺長之職?”

“好,好,好!”趙佶忍不住連道了三個好字,目光中大放異彩“看來,朕當初沒有用錯人!這份奏摺朕會傳示於天下,以彰顯你忠直之名!”受到如此嘉獎,侯蒙一時間只覺得百集。須知除了明折拜發之外,能夠傳示天下的一般都是諫臣的得意之作,一旦在士林之中傳開,他的聲名便會廣為人知,原本資歷不夠而擔當御史中丞之職的所有不利因素都會消失無蹤。此時此刻,他竟是不知該如何拜謝。

“侯卿家,朕還有一事想要問你,你須直言回答。”聽到頭頂傳來的這一句話,侯蒙連忙鎮定心神,冷靜地答道:“聖上既然垂詢,臣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那朕問你,以你看來,蔡元長此人如何?”侯蒙頓心中掀起了驚濤駭,一抬頭便發覺趙佶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電光火石之間,他也不知哪來的勇氣,突然咬咬牙道:“聖上明鑑,倘若元長相公能夠不擅權而正心術,那麼,古今賢相無一能及!”儘管這句話包含了相當的褒揚,但是,趙佶卻能聽出其中一針見血的指斥。什麼叫做不擅權,什麼叫做正心術,他這個天子又怎麼會不明白?侯蒙此言分明是說,蔡京乃是有才無德之人!若是換作從前,他也許嗤之以鼻,但是此時,他卻只能保持沉默,因為,侯蒙說的完全是實話,至少遠遠比那些彈劾蔡京的奏章更加真實。張康國不是也曾經造膝密陳,說蔡京濫用職權安私人麼?

但是,他依舊沉下了臉,淡淡地看了侯蒙許久,方才冷笑道:“你這句品評朕倒是第一次聽說,看來也應該讓元長聽聽。既然如此,那你且告訴朕,高伯章又如何?”趙佶剛剛問起蔡京的時候,侯蒙就知道一定逃不過這個問題。橫豎得罪了一個,他也不在乎再得罪一個,將心一橫便毫不猶豫地說道:“伯章相公年少而居高位,行事往往不拘章法,過於進。須知治國當以緩急並濟,而伯章相公卻過於急於求成,無論是平羌還是伐夏都是如此。臣以為,聖上即便倚重伯章相公,也不應該這麼早將其置於高位!”

“你果然敢言!”趙佶的目光愈發冷冽,他萬萬沒有想到,侯蒙竟然敢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這一點。確實,高俅太年輕了,而且,他在朝堂的每一步晉升,都是他趙佶一手築就,大多數人都會將目光集中在高俅當初藩邸舊人的身份上而忽略了其他,從這一點來說,他的越級提拔確實成為了一大隱患。可是,事到如今,他又怎能承認這一點?

深深了一口氣後,趙佶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你忠體國,朕很是欣,但是,朕不希望外面有這樣的傳言,還請侯卿自重!”候蒙如蒙大赦地吁了一口氣,答應一聲後便再次躬身為禮,這才悄然退出了福寧殿。站在正月凜冽的寒風中,他卻有一種置身於火爐的覺。即使蔡高兩人各有各的缺點,但是,這兩個人在朝堂上互相牽制的效果卻是最好的。倘若換了別人執政,未必能夠有如今的氣象。

“天意人啊!”他抬頭望了望天空中的彗星,無奈地搖了搖頭。儘管不相信此乃天公示警,但是,他不相信自有別人相信。防民之口甚於防川,即使天子官家再不想換掉兩人,恐怕也不得不“從善如

【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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