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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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程一路捂著話筒,應著。

林曉山繼續道:“昨天齊鳴同志找了衛東書記,衛東書記對此也很不高興哪!南州的班子怎麼搞的?”

“是吧,啊,是吧?”程一路聽見會場里人走動的聲音了。

“不過你的很好。”林曉上覆了句。

程一路說:“謝謝。我正在會上。有空再向你報告。”齊鳴書記已經推門進來了。程一路收了電話,說:“曉山同志,很關心南州的事。問我省委的考察怎麼樣。”

“啊!”齊鳴應道:“正月初四,我同曉山同志還談到南州的班子。他是很關心,所在在南州呆過的同志都很關心哪。越是關心,我們越有壓力啊!”劉卓照進來,請領導們到餐廳。時間不早了,也該解決肚子問題了。

黨校的常務副校長阮明理,因為生病請假了。所以劉卓照只好走到前臺。在黨校的三個非常務副校長中,只有他是從官場上直接過渡過來的。其他兩個,都是教授提拔的。阮明理身子不太好,索將黨校的行政上的事,大部分都摔給劉卓照了。

齊鳴在前,程一路在中間,然後是張宜學,還有組織部的常務副部長劉楓,跟著劉卓照往小餐廳。路上,齊鳴問劉卓照:“在黨校還適應吧?”

“適應!一開始我還有想法。現在我可是特別謝組織上的安排了。黨校就適合我這樣的人哪,一方面受教育,一方面教育人。一方面做點工作,一方面養心怡。”劉卓照邊說邊笑,程一路卻看了他一眼,心想這個老劉,看來是真的在桃花園裡呆久了,說話也更加沒有顧忌了。

“適應了就好。卓照啊,本來我還想把你動一下,既然適應了,就這樣吧。一路啊,是吧?”齊鳴轉身問道。

程一路笑笑,說:“卓照看來是真心喜歡上黨校這個好地方了。也不錯。清淨得好!”

“其實要說清淨,也不是太清淨。但總比縣裡好。縣裡是醬缸,這裡就是一支小醬瓶子,當然清淨多了。每裡工作,看書種花,有意思。齊書記啊,如果有興趣,飯後我請領導們去看我的小花園。”劉卓照說到這,眉宇間都是笑意。

程一路看著,竟然心生羨慕了。這種眉宇間的笑,只有真正快樂的人才能笑得出來。黨校雖說事情少些,但麻煩事其實也不少。常務副校長又常常不在,劉卓照按理說,也不是他自己說的那麼悠閒。可是,關鍵是心淨了,心一淨,什麼事都想開了。這才是人生的大快樂。以前到南州禪寺時,在那木魚聲中,大和尚就曾說過:心淨則悅,佛我相生。

心淨則悅,佛我相生。就是啊,就是!

下午離開黨校後,程一路和齊鳴一道回到了辦公室。上樓梯時,齊鳴說:“一路啊,你上來下,我有事找你商量。”程一路說:“好,我就到。”進了辦公室,放下包和茶杯。程一路又坐在沙發上稍稍歇息了下。他知道此刻齊鳴正在等著他,但是,他沒有急著去。齊鳴找他,無非兩個問題,一個是南線工程的事,一個是省委考察的事。而這兩件事,對於程一路來說,都是不可說的。既不可說,那就讓齊鳴書記多等會兒吧。

窗外有風,三月的風,古詩上說是似剪刀,不知這剪刀到底剪下了什麼?站到窗前,香樟樹的紫芽兒開始往上冒了。這些芽兒,只有從高處才能看到,從樟樹底下是本看不見的。從高處看,這些芽兒更像一朵朵紫的小花兒,的,怯生,青的,美麗的。這讓程一路想起簡韻了。簡韻本來決定上週回南州的。可是到了週五,她說學校有事,就不回來了。程一路聽了,只是讓她保重。他隱約有種覺:簡韻似乎找到了更適合於自己的生活。就像劉卓照所說的那樣,也許北京的生活,北京的人,比南州比程一路,更加適合於簡韻。既然這樣,何必再…

回到桌子前,程一路一眼就瞥見《瓦爾登湖》,湖綠的封面,依然是寧靜的。可是…

時光真的會一點點洗去這湖綠嗎?

程一路搖了搖頭,出門上樓,到了齊鳴的辦公室。齊鳴正坐在椅子上,閉著眼睛。見程一路進來了,就睜開眼,道:“坐,坐吧,一路。”坐下後,齊鳴忽然笑了下,說:“那個劉卓照很有意思的啊。我可真的想把他動一下的,現在看來…”

“他看來是想得太通透了。那就隨他吧。”程一路也笑道。

齊鳴拿出支菸,點上,又吐出口菸圈,望了程一路一會兒“一路啊,你說守同志這事,到底該怎麼辦哪?”

“這個,我看還是市委集體研究一下為好。”程一路很原則地答了句。

“我也是這麼想啊。可是,一研究,問題往往就複雜了。因此我想,我們得先有個意見,研究時也好統一思想。”齊鳴順手遞給程一路一個小盒子。

“這是…”程一路接過來,齊鳴說:“打開看看吧,人家送我的,你用得上。”程一路一打開,是一副眼鏡。不過這副眼鏡製作得相當緻,小巧,琺琅架在柔和的檯燈光上,閃著淡黃的光澤。

“這太貴重了吧,人家送你的,我怎麼好奪人所愛?”程一路哈哈一笑,又把盒子放到了桌子上。

齊鳴站起來,把盒子重新放到程一路面前的茶几上,道:“守同志的事,我看這樣吧。雖然是有問題,但畢竟不大嘛。何況人也已經走了。我想找一下省審計組,到此為止。你看怎麼樣?”

“你這樣想,當然可以。不過,今天你可是在大會上說了這事的。我怕這會在南州引起反響啊。還是要慎重!如果真有問題,應該處理;如果沒有問題,也要消除不好的影響。”程一路其實知道這裡面的名堂,可是他不能說,只好順著齊鳴的話,往下敷衍了。

“大會上說嘛,哈哈,那是我有意的嘛。不就是這點事兒嗎?索說開了,免得大家猜疑。也好為下一步不再查打點基礎啊。外面傳言很多,不正視聽,不行哪!”齊鳴將菸頭使勁地按到菸灰缸裡。走過來,在程一路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了。

程一路把身子稍稍向外側了側“守同志到底有多大問題,這個要事實說話。要事實說話嘛!”這話說得有點動了,齊鳴笑笑“一路啊,咱們不說這個了。邊走邊看吧,我已經找審計組談過了。前一段省委來考察,結果也沒出來。我也很急啊!有人說我是在急我自己。其實我無所謂啊。我是替你著急啊,這次機會多好,再不抓住,以後可能就…”

“這個謝謝齊書記了。”程一路有意識地用了“齊書記”這個稱呼,齊鳴反而有點不習慣了,笑道:“謝我?早了。等結果出來再謝嘛。不僅僅要謝,還要好好謝謝。我們也好長時間沒有痛快地喝一回了,到時好好喝上三大杯。”程一路點點頭,齊鳴換了話題,問溫雅怎麼沒打招呼就走了。

“這個小溫?唉。一聲不吭,拍股走人,太那個了吧?”齊鳴又點了支菸,程一路發現最近他的煙癮大了。

程一路道:“我也是前兩天才知道。公司正常的人事變動,可能是時間太倉促了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我以為你知道呢。一路啊,現在小溫離開南州了,我才說,她跟你可是很般配的啊。而且,對你也很欣賞哪。”齊鳴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向後仰著身子,繼續道:“我可是在很多場合為你闢過謠啊。有人甚至把這事說到了省裡。反正都過去了。不過,說實在話,我覺得還真行。”

“什麼真行?哈哈,不就是還能談上幾句嘛。這說明溫雅的素質高。我們南州的很多企業家,也得向她學習啊。”程一路話轉了個彎兒,跑到企業家的素質上來了。

齊鳴也哈哈一笑,兩個人相視了下,又笑了。

笑完後,程一路說我下去了,還有點事。又拿起眼鏡盒,說:“我謝謝了。這可以讓我的老眼看得更清楚了啊!”回到辦公室,程一路一邊看文件一邊想,這齊鳴果然是老道。這事他上午在大會上先拋出來,這會兒就來和副書記商量。聽他的意思,是在為守市長好。彷彿一步步的,他都想好了,只等著把這個問題解決。他這層障設得好,設得巧妙。反正趙守已經死了,為一個死人說話,是不會有多少人不同意的。可是誰知道,他這樣做只是為了他自己。如果事情真像莫天白所說的那樣,南線工程查到最後,也許將是一個無底的深淵…

誰最後將沉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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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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