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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走的時候他告訴手下的幾個兄弟:“把這一百萬打進素芬姐的賬號。以後,別管我在不在,只要是通明飼養場有事,那就是我洪亮有事,要錢拿錢,要人有人。”從素芬哪兒出來,他馬不停蹄,又返回了楊家村。既然回來了,就一定要瞅瞅閨女淼淼,那畢竟是自己的苗。
洪亮是在楊家村的小學校門口見到淼淼的。兩年多沒見,閨女又長高了,已經七歲,正在上一年級。淼淼跟一大群小夥伴放學了,風風火火往家跑,小辮子一甩一甩特別好看,洪亮上去將女兒抱在了懷裡。
“啊…”淼淼嚇一跳,一個勁地尖叫。因為兩年不見,她已經認不出父親了。淼淼的身後不遠處就是小天賜,小天賜跟淼淼的關係可好了,常常一塊上學,一塊放學,兩個人是朋友。
此刻的楊天賜領著家裡的獒狗黑虎同樣衝出了校門。猛地瞅到一個陌生人抱上了淼淼姐,他以為女孩遇到了人販子。
“黑虎!上去咬他!”天賜一聲令下,獒狗黑虎的耳朵就直楞起來。嘴巴張開,嗷嗚一嗓子將洪亮按倒了,簸箕一樣的大嘴瞬間銜在了他的脖子上。洪亮帶來的幾個手下一瞅,全都嚇一跳,很想過來搭救老闆,可黑虎嗓子裡悶哼一身,那些人嚇得紛紛後退。
此刻,只要天賜一個眼神過來,獒狗就會毫不客氣咬斷他的喉嚨。
“臥槽!”洪亮嚇得屙醬醋,渾身篩糠。楊進寶這個王八蛋,不但自己厲害,生個兒子厲害,養條狗也這麼厲害,這
子沒法過了…於是他趕緊求饒:“天賜別呀!把你的狗叫開,我是你大爺啊,你大爺!”小天賜怒道:“你大爺的!你是誰大爺?”
“我真的是你大爺,朱家村的,淼淼的親爹啊,小慧大娘的男人。”洪亮趕緊解釋。不解釋不行,要不然脖子就被獒狗咬斷了。小天賜搔搔腦袋,半天才明白,有這麼回事兒,因為他聽說過洪亮,淼淼小時候,他丟下他們孃兒倆跑了。
“黑虎!回來!”既然是自己人,天賜立刻把狗喚了回來。洪亮從地上爬起,身上的土也顧不得擦一下,再次抱上了淼淼。
“淼淼,我是你爹啊,爹回來了,來看你了,我的娃啊…嗚。”洪亮抱上女兒再次哭了。
可淼淼已經不認識他了,上下左右來回瞅,還一個勁地掙扎。四歲以前的事兒,她依稀還記得,的確留下了父親的烙印,女孩張半天嘴巴才問:“你真的是俺…爹?”
“是啊,我是你爹,你的親爹,你是我的乖閨女,嘖嘖嘖…”洪亮在孩子的臉上親了好幾下,那種天生的父愛瞬間爆發。
“爹,你咋才回來啊…?”淼淼也哭了,勾上了父親的脖子。爹很久前就離開了,當初在四水縣,她只見過他一面。
不過那是兩年前的事兒了。父親的樣子變得陌生,模糊,可那種親情還在。
“瞧瞧,爹給你買了啥,玩具啊,還有學習用具。”洪亮動不已,拿過皮包呼呼啦啦往外掏,果然帶來了好多東西,鋼筆,作業本,圖畫書,娃娃熊,那皮包好像個小倉庫。淼淼看到這些東西,一下子驚喜起來,抱在了懷裡。
“喜歡不喜歡?”洪亮問。
“嗯…”淼淼用力點點頭。
“那好,跟爹走吧,只要你跟著爹,要啥爹給你買啥?爹要補償你。”洪亮抱著女兒,一個勁地哄她。
“爹,咱回哪兒去?”淼淼問。
“當然是回朱家村,找你的親爺,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