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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朝靜園。(!
再次回到靜園,景容止伸手摸著明淨的桌椅窗臺。自打他登基之後,這還是他頭一次回到這裡。或許是習慣使然,他在這裡被幽了一十七年,終於脫出樊籠,卻才驚覺這座他十七年來時時刻刻想逃離的園子,卻融合了他畢生美好的回憶。
景容止走到書桌後的一處椅子上坐下,這個地方是娉婷所鍾愛的位置,她每次來靜園找他,總是習慣坐在這裡。他坐了下來,隨意環顧了一下,恍然知道了娉婷一直鍾愛這個位置的緣故。
只因,一抬頭就能看到書桌旁的他。
輕輕勾起角,這種一抬眼就能看到對方的心緒,他也時常有:最美不過庭前坐,除卻有你不需多。端看書桌上那厚厚的一層畫作便知道,娉婷曾經有多次成為他的美景。
今是七月七
,天下女子乞巧之
,卻也是他的生辰。景容止沒有著司禮司隆重準備,甚至沒有讓御膳房準備一頓像樣的膳食,都只是因為他在等一個人。
她曾在這裡親口許諾:無名,你的下一個生辰,我一定親自為你辦慶祝。到時,我們備下好酒好菜,我定當親口祝你生辰快樂。
"娉婷吶娉婷。"景容止看著眼前的空氣緩緩道,"你我二人都是空口許諾的騙子。"對彼此做出的承諾,都因種種緣故而從未能夠兌現。
騙子與騙子,就如同當時的毒酒與毒蛇,不管何時,他與她總是意外地相配。
剛剛來時特意還是從她當初意外撞見自己的小佛堂裡穿過,景容止還記得當初自己頭一遭在這裡遇到了鍾離澤以外的人。一個身著白裳的女子,臉上虯結著刀疤,一副緻好看的輪廓,令他徐徐嘆道——白璧微瑕。
微微閉起眼來,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皇帝的重擔遠比他想象中來得沉重,他漸漸懂得父皇死前對他所道的抱歉,父皇一生貴為九五之尊,但臨到頭了,卻未能保住他的母妃他的一姊一妹,當年母妃到底緣何身死,而他的父皇為他到底犧牲了多少人,他終於也沒能知道。
攤開手掌置於扶手之上,輕輕地攏了攏,隱隱約約想要握住些什麼,卻最終只握了個空。景容止的心裡輕顫了一下,最終也只是緊閉著狹長的鳳目。
逐鹿王宮。
珈藍只覺得奇怪,為何王后忽然要親自下廚。王上雖下令不許王后擅離光明殿半步,但是也並沒有其他限制。而且,回想起之前王后即便身在冷宮,依舊還能扳倒敦王妃霍姝,珈藍便著人抬了簡單的食材和器具到偏殿裡來,看著王后甚為殷勤地持了幾樣簡單的小菜。
夜姬將幾樣小菜安置好,又請珈藍為她尋來一壺酒,都擺放在矮桌之上,特意取了兩副筷子,然後她才依著矮桌坐了下來。
"王后,您懷有六個多月的身孕了,合該當心著,這酒…"夜姬伸手將酒接到手中來,淡淡笑道:"無妨,只是想小酌一杯而已,本宮不會多飲。"朝容慣十著。
珈藍訥訥地將酒壺遞了過去,然後看了一眼矮桌上的兩副碗筷,咬了咬,終於是說道:"王后,您是不是記掛著出征的王上?"王后自從王上不再來後便看起來沉寂寡歡,又在七月初七這種天下女子都祈盼能得一白首不相離之人的時候,忽然張羅著做了一桌清淡小菜。
夜姬微微沉了沉眼眸,淡淡笑道:"我是在掛念一人…"卻並非朔夜。她所掛念的人,他的名姓不能宣之於口,只能沉在自己的心底。
珈藍不解其意,只是眨了眨眼睛看著夜姬。
"你們不用在本宮身邊伺候了,本宮想獨自待一會兒。"夜姬揮揮手,遣散了周遭的眾人。她為景容止持的生辰,不想被別個人所破壞,她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履行自己的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