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恐懼寒流當頭一棒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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羝羊觸藩,羸其角。張旭突然想起了遊戲中姬昌的話,他現在多象是一隻被卡著角的羊啊,不但角卡著,只怕傍邊還有人拿著一把利刃。姬昌啊姬昌,你一代聖人,還真是卦不虛發,言出必中,連現實的事都被你準了。

可是後來姬昌又說:“羸其角,並無生命之憂,須待脫困之時。”莫非是還有活路?想當年姬昌無罪被囚七年,最終還是逃了回去,全家得以團聚,他張旭能有這個機會麼?

遊戲終是遊戲,怎能把兩者聯繫起來呢?張旭象個白痴似地笑了起來,但心中卻活洛了一點,不,他不能等死,他要自救!他想了想,忽又跳了起來,用顫抖的手在座機上開始撥一組號碼。但就在他要按下最後一個鍵時,卻又猶豫了,他父母在國外也不是很自由,本幫不了他,而且在這種時候與外面聯繫,恐怕還會給他父親帶去麻煩。這幾年他長大了許多,明白了許多,不忍再拖累父母。

張旭躊躇半晌,拿出了那個小巧的沒有屏幕的手機,撥了阿貴(非洲小白臉)的號碼,樹倒猢猻散,他父親那一輩的朋友,沒有人會再過問他,唯一可以幫他的只有阿貴的爺爺了。

手機響三聲就接通了,阿貴的聲音傳來“是誰找我?”

“阿貴,是我,我的銀行帳號被凍結了。”阿貴呆了一下“還有其它事嗎?”張旭苦笑“你覺得還不夠嗎?”

“你等我電話。”張貴說完立即掛斷了,兩人從小玩到大,不需要太多的語言就明白彼此的意思,現在他的意思就是等他去向老頭子打聽消息。

張旭坐立不安地踱來踱去,覺得每一分鐘都過得十分漫長,阿貴的電話沒等到,陳好卻推著小商場的手推車,氣吁吁一臉熱汗地回來了。

“你,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跑了?”張旭看了她一眼沒說話,陳好又問:“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倒是說話啊?從昨天傍晚就開始怪怪的,你說出來,也許我可以幫你,就算我幫不了你,話說出來了,心裡也會順暢一點。”張旭搖搖頭,他這事怎麼能隨便對別人講?不是其中人,難解其中味,說了陳好也不能理解。

張旭摸出一包煙,在那兒雲吐霧,本沒有幫一下的意思,陳好無可奈何,氣鼓鼓地把幾袋東西分批提進廚房。

這一天,兩人都沒有進遊戲,也沒有提遊戲,一個在莫名其妙中渡過,一個在煩燥不安中踱過。直到傍晚,阿貴才來電話,用簡單的事話把事情說了。

據他從老頭子那兒打聽來的情報,這次的風是以反腐名義吹起來的,很多現職高層人員都在暗中被調查,張旭的帳戶被冰結,可能是後面在審查。

張旭鬆了一口氣,但很快另一種憂慮又襲上了心頭,他以前從來不用考慮錢的問題,但如果這筆錢沒了,他該如何生活?他完全不知道這筆錢的來歷,他也從來沒關心過。如果這筆錢有一點點來歷不明,或是辦事的人有意把它充公,他就身無分文了,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這錢沒全黑了,告都沒地方告。

沒了錢,就算給了他更大的自由也沒用,他沒有什麼技能特長,也沒有任何工作經驗,走出這裡他本不懂是如何生存。

長期壓抑的生活已讓張旭患上了輕微抑鬱症,接連兩次打擊把他的心絃又崩到了一個新的高度。事情也許並沒有他想象中那麼絕望,但他不知不覺就往困難處想,往絕望處想,越想就越絕望,變得靈智喪失信心全無。這一點與他在遊戲中完全不同,因為遊戲可以錯,可以重來,可以下線,而現實人生沒有這種可能,人生沒有重來。

遊戲有一個很大的好處就是讓他得以放鬆,如果不是有遊戲中的放鬆,也許他不止是患抑鬱症,而是瘋掉了。

陳好見他回臥室接電話後好久沒動靜,不有些擔心,過去敲門,輕輕一碰門就開了,只見張旭斜靠在椅子上,雙手扯著自己頭髮,臉上毫無人

“你怎麼了,你沒事吧?”她問了幾聲沒反應,到有些害怕,想了想,便倒了一杯水給他。

張旭一把推開水杯,潑得到處都是“你可以走了,我破產了,沒錢付你工資了,你不必假猩猩在這裡做好人!”

“我假惺惺做好人?”陳好忍耐了許久,憋了一肚子的氣終於暴發了出來:“這人有病是不是,你是公子哥,你有錢就了不起了,就可以隨便捉人了是不是?”

“我,我沒捉人…”

“我知道你在遊戲裡很了不起,老是捉人,別人把你當偶象,把你當英雄,可是現實裡你就是個人渣,生活萎糜,坐享其成,蠻橫無理,除了有幾個錢,你什麼都不是!狗咬呂賓--不識好人心,算我多管閒事…”張旭呆了,沒想一向看起來有些靦腆的陳好會發出這麼大的火氣,也沒想到她會罵得這麼狠,一時竟回不了口。

陳好眼睛發紅,強忍住快要掉下的眼淚“我是窮人,我要賺錢,可是我有自尊心,我是來工作的,不是來這裡受氣的,我現在就走,走我也要罵個解氣,你就是個社會寄生蟲,是個社會渣滓…”沒罵完她就掩臉跑了出去,去收拾自己的東西。

張旭以前在遊戲裡也曾被罵過類似的話,但他只當好玩,全不放在心上,在現實中卻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數落,而且是被自己的女傭。他原本覺得全身冰冷,這一頓臭罵卻令他全身火熱起來,一股怒氣直衝頂門,暴發出想打人殺人的衝動。

他狠狠了幾口,才慢慢平復下來,他的心也跟著活了過來。他走到陳好房間門口,沙啞著聲音說:“我不是捉你,如果我的行為觸犯了你,我向你道歉…我真的破產了,我現在身無分文,不但僱不起你,連這裡也不能呆下去了,過幾天,恐怕我連吃飯的錢都沒了。”陳好轉頭定定看著他,猜測他是不是在說慌,也許剛才的臭罵惹火了他,他要用某種可怕的方法來報復。但張旭只是慘淡著搖搖頭:“你今天也看到我的信用卡被冰結了,我所有的錢都不能動了,你那張卡里應該還有一點錢,你取了當工錢吧,明天天亮了再走。”陳好囁囁道:“你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張旭這時覺得特別孤單,特別脆弱,聽到這句話,心裡有一股強烈的慾望把自己的心事說出來,眼看走到絕路了,還有什麼不好說的?他停了許久,終於點了點頭,拉過一張椅子坐下,陳好在沿坐了下來。

“這段時間,也就是你來這裡工作之後,有沒有人跟蹤你,有沒有人找你問過話,或者調查過你的資料?”陳好一臉疑惑“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那是你不知道,每一個接近我的人都要被細緻調查。”張旭嘆了口氣,又點起一支菸,向她慢慢說起了自己的家世。

他的祖輩曾極度榮耀,他的爺爺也立過無數大風大,但是他的父親卻過於耿直,參於了***內的一次重大變革,希望能改變漸頹廢離散的局面,但是無孔不入的大內密探並沒有給他們機會,三年前一場並沒有驚動民間的大內風波,導至了許多人失蹤、出局,至今還有幾個元老級人物被囚監著。

張旭的父母較早得到消息,不及等在外斯混的兒子回來,險險上了飛機,成功逃到了海外尋求政治避難,張旭卻在趕到機場時被截了回來。因為他只是個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從未涉足過政界,加上阿貴的爺爺暗中使了不少勁,才使得他在翠湖山莊住了下來。這三年他一直住在這兒,雖然可以出門,但不能隨意離開本市,他一直生活在恐懼當中,隨時都有可能成為失蹤人口。

陳好聽他說完,不由倒了一口冷氣,她從她伯母那兒聽到的,張旭只是個有錢人的花花大少而已,沒想到竟有這麼深厚的背景,還夾雜無數的辛酸苦辣,這種事確實不是她能體會到的。

“但是,這三年一直沒人對你怎樣是不是?所以有可能他們已經放過你了,只是你自己在疑神疑鬼而己,你給自己太大壓力了。”張旭苦笑搖頭:“你把他們想得太善良了,我沒死,是因為我還有可能作為人質,在必要的時候威脅我父母,其實兩個老人在外面也沒有多大自由,哪裡能折騰什麼呢?現在他們連我的銀行帳號都凍結了,可能是不想再在我身上費糧食了。”

“不,我覺得你真的太悲觀了,即然你父母沒能力做什麼,他們也就本不需要什麼人質,你也本沒有威脅,一切都只是你的癔想,你應該走出去,過上一個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就算真的有人還在注意著你,當你變成普通人之後,你就更沒有危險了!”張旭呆了呆,覺眼前似閃過一道閃電,細細品味了一會她說的話,覺得確實很有道理,那些人是擔心他會有所危害,如果他堅持過一個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危險係數自然大大降低,為什麼他就沒想到這個呢?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沒收我的錢呢?我沒了錢,我還怎麼活下去?”陳好皺起了眉頭“我也不知道,但是他們沒把你抓走,那就說明沒事,你就應該樂觀的活下去,一天可以自由,你就要過好一天,你什麼都不缺,就缺樂觀的神,你可以去找工作,去上班,靠自己的雙手活下去。”

“可是,可是我什麼工作都不會。”陳好大怒:“象我們老百姓,誰天生有錢,誰天生就會工作?誰能象你一樣天天坐在家裡享受?還不是要靠自己去努力學習和工作?不會技能可能去學,可以去想辦法!用我們農民最土的一句話來說,活人還會被憋死?”張旭如被佛門高僧當頭喝,剎時頓悟,多土多實在的一句話啊,活人怎會被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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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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