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六:彤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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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六:彤史天漸漸暗淡,未央宮各宮殿廊下的燈火便一盞盞的點起來,將這座大漢最威嚴莊重的宮殿照耀的更為璀璨。126小說網.從宮中高臺空曠之處遠遠的望過去,臨著通向尚冠裡和長樂宮複道之處的東闕,公車司馬令揮手而令,兩扇厚重的宮門在式道令的旨意下緩緩開,天子的馬車長驅而去。

宮人們在廊下園中竊竊私語“陛下已是回宮了。”椒房殿中,女史官沈冬壽抱著手中紙箋,穿過長長的遊廊,回到殿後宮舍,像一道孤獨的影子,無人問津。

燭火嘩的一聲點亮,暈黃的光芒投影在宮舍的牆上,顯出寂寞的光芒,就好像,失去了主人之後死水一潭的椒房殿。

沈冬壽嘆了口氣,自張皇后離宮,已經有整整一年了吧。

《周禮?天官》記載:女史掌王后之禮職,掌內治之貳,以詔後治內政。在漢宮中,女史輔佐帝王后宮妃嬪詩書禮儀,並記錄妃嬪言行舉止和見御時的彤史。她自幼出身於宮廷,習文研字,到如今,已經度過了二十年秋,早已經將記錄彤史,當做了自己的一項愛好,一度曾經以為,她將就這樣的在漢宮中老去,直到再也拿不動筆,才能停止這樣的生活。

可是,她的人還沒有老,手中霜筆卻已經開始荒蕪。因為,那個她應該服務的少年皇后,已經失去了蹤跡。

椒房殿東殿文閣之中,今上一朝的彤史已經累累的積滿了一排書架,她卻無法再寫出新的篇章。

她伏著案恍惚,忽聽得靜夜中,宮舍門扉上傳來輕輕的叩聲。

“誰?”她悚然而問。

“沈女史麼?”推門進來的年輕內侍一身未央宮中最常見的小黃門裝扮,輕輕笑道“在下,宣室殿中伺候人管升,奉大家之命,宣沈女史進見。”沈冬壽一身絳衣,跟在管升身後前行。見年輕的黃門一路曲折,並不撿著宮道行走,反而從宮園小道穿行,漸漸偏離未央前殿的方向,反而轉折向未央宮北,不由得微微變,駐足不肯繼續前行,厲聲問道“你真的是大家派來的人麼?”管升愕然回頭“沈女史這是什麼話?”疑心既起,沈冬壽打量著面前陌生內侍,越發驚疑不定“你究竟是什麼人,我從前在張皇后身邊伺候,從未見過大家身邊有你這麼一位內侍。而且,”她斟酌著“這個時辰大家應當在前殿宣室,你卻偏偏帶著我一路往未央宮北,究竟有何意圖?”管升失笑“沈女史不必多疑。我是去年七月從林光宮隨大家進宮的,因此女史才從前少見我。我的確是大家遣來,只是大家並不希望此事被旁人知曉,這才便宜從事。沈女史請隨我繼續前行。”

漢宮之中,凡記載皇后以下妃嬪言行及乘御事項的彤史,當年由記錄女史手中掌握,開年過後,便抄寫一份備檔,連與前朝由侍御史記錄的帝王起居注一同,收入石渠閣專門存放檔案的青史室。

面前內侍指引,沈冬壽進入石渠閣,見青史室中一排書架之後,玄衣青年帝王持著一冊線裝書背對著她而立,這才在心中舒了口氣,伏跪在地,右手壓左手,置於身前地面,同時額頭觸手,大禮參拜道“臣女史沈冬壽,參見陛下,願陛下長樂未央。”石渠閣中高大書架之後,劉盈唔了一聲,合上手中前元七年記錄阿嫣的彤史,回過頭來,見下面伏拜的二十餘歲的女子,青絲沉沉,出一線白皙的額頭,身著貼合的絳史官服飾嚴謹而貼合,顯得乾淨而幹練。

“你便是跟在皇后身邊的女史官?”

“是。”

“前元四年張皇后入椒房殿後,她的彤史,也一直是由你所記錄?”

“是。”劉盈的邊翹起一絲笑意“倒也是個知情識趣的人。”若有所意,轉身回到了室中西側書案後的方榻上坐下。

自阿嫣從去歲正月離宮之後,雖由他經手,百般遮掩,令旁人無從知曉阿嫣的行蹤,但自然是瞞不過沈冬壽這個本應跟隨在皇后身邊的女史的。

張皇后離宮之後,椒房殿上下沉寂不言。

而手中這冊沈冬壽上來的前元七年的彤史,卻依舊記載著張皇后的言行,一如天子在明面上所昭告的一般:正月後在椒房殿深居不出,後隨帝駕往雲陽林光宮避暑。八月裡,魯元長公主病重之後“皇后”至孝,求得兩宮旨意之後,往宣平侯第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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