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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家究竟在叫喚什麼,阿松未聽清。但緊接著,他的身體像大蝦一樣彎曲著,不斷咳嗽起來。
“快把湯藥服了,止止咳嗽吧。”阿松急道。黎明時分寒氣人,她命人把利家常穿的長罩衫拿來,披在他身上,把湯藥端到他面前。可利家卻忽然一把抓過藥碗,摔在了榻榻米上“阿松,匕首!”
“匕首…您要做什麼?”
“你管不著!拿新藤五國光來…”利家忽然瘋了一般,探出身子,從枕邊的刀架上取過匕首。
阿松以為利家尚未從噩夢中醒來,拼命抓著他的胳膊。難道,他夢見黑白無常、牛鬼蛇神來找他索命了?
“您冷靜,莫要怕。做噩夢很平常,不要怕。”
“放…放…放開!我錯了!我悟了…”
“不,您沒錯。年輕時您馳騁疆場,是作下了一些可怕的罪孽。可您看這個…”阿松取出為丈夫縫製的白壽衣,在利家眼前晃了晃“您看這個,穿上這件壽衣,就能進入極樂世界。您不要怕,安心念佛就是。”利家瞪著阿松,停止咳嗽,嘴角下兩條黑
的血線,呼
也愈來愈微弱,讓人
骨悚然。他不是在做夢…瞬間,阿松明白,他一定還想說些什麼。
“您怎麼了。您想說什麼?”阿松慌忙為他擦掉嘴角的血,把嘴貼到利家耳邊,大聲呼喚。利家睜開充滿血絲的眼,死死盯著阿松。他想說什麼,可舌頭已經不聽使喚,神志似也亂了。
“你定定神,慢慢說。”阿松又一次在利家耳邊輕道,想悄悄把他手中的匕首奪下。
瀕臨死亡的重病之人,斷不能手持利刃,不好還會誤傷阿松。可阿松剛一碰到他胳膊,利家就像遭刺一般,使勁把她的手甩開“不要碰我!新…新藤五國光…”
“都什麼時候了,您還拿著刀幹什麼?”
“新…新藤五是…我…我利家之靈!”
“既然這樣,我們會讓您永遠帶在身邊,且放下它,後再給您…”
“我…我…好悔。”
“您說什麼?”
“我悔!懊…懊悔。”阿松一驚,後退了一步。這次利家倒沒吐血,他用牙死死咬著嘴,嘴角的血還在滴滴答答地
。
雖然天還沒大亮,可窗紙已經泛白。燈臺上的油燈愈發顯得清冷黯淡,四周瀰漫著殺氣,不,是令人骨悚然的妖氣。
難道是我正在做夢?利家陰森森的形骸讓阿松產生了錯覺。一咬舌,阿松方知自己不在夢中,遂一邊唸佛,一邊把手放在利家肩上。利家又發瘋般把阿松的手甩開。他已不再凝視阿松,單是呆望著虛空。
“您怎麼了,大人?”不知利家聽沒聽到阿松問話,他瘦削的肩沉重地傾向右側,喃喃道:“前…前田…利家這樣的人,面…面對死亡,若是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