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七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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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不敢!”惇王答道:“臣是為大局著想。”這一下正好替醇王想好的話,作了啟導,他緊接著說:“惇親王所奏甚是。如今本特使大久保利通,已自天津進京,內就可以到。和戰大計,決於這一次的談判。文祥體弱多病,恐怕不足以應付,要靠恭親王全力周旋。如果革去親王,降為不入八分輔國公,彷彿閒散宗室,本使臣必以對手爵秩不隆,不肯開議。本的用心刁,處處挑剔,枝節橫生,恭親王、文祥和李鴻章,謹慎應付,猶恐不周,豈可再授人以隙?伏祈是上以大局為重,收回成命。”聽得這一番陳奏,皇帝有如夢方醒之,想想不錯,但也更不甘心,種種牽纏,真個就動恭王不得?

正在這樣沉著,伯彥訥謨詁說了話:“今年慈禧皇太后四旬萬壽,恩綸沛施,普天同慶。唯有恭親王獨遭嚴譴,恐非慈禧皇太后慈祥愷側,優遇大臣的本心。”這以下就該景壽開口,他訥於言卻不盲於心,知道皇帝的意思已被打動,不妨等一等,看他是何表示,再作道理。

皇帝改變了主意,用那種屈己從人的語氣說:“好吧!把它拿回來!”

“喳!”惇王響亮地答一聲,疾趨而前,繳回硃諭。

“你們只要說得有道理,我無有不聽之理。”皇帝借題發揮“應該早說的話不說,到木已成舟再來大放厥詞,把罪過都推在我一個人頭上,我不受!就象翁同龢,到京銷假一個月了,承值書房,一句關於園工的話也沒有說過。這是以臣事君的道理嗎?”

“翁同龢回京不久,或者情形還不甚明瞭的緣故。”對於惇王的解釋,皇帝並不滿意“你們下去,我另有旨意。”說完,轉身入內。那爾蘇跟在後頭,等皇帝隱沒在簾子後面,他回頭望了一下,搖一搖手,不知是警告皇帝正在火頭上,諸事慎重。還是表示:不要緊,放心好了!

醇王機警,趕緊招一招手。那爾蘇向裡面看了看,很快很輕地走了過來,先總請一個安,然後又到醇王面前請安,因為還未過門,他仍舊叫醇王:“七叔!”

“玉柱子,”醇王喊著他的小名,悄悄叮囑:“萬一皇上勸不住,到時候你想法兒,趕緊通個消息給兩宮太后!”

“我明白。”那爾蘇又說“請七叔通知載澂,讓他馬上銷假當差。”醇王懂了,皇帝雖革了載澂的爵位,心裡仍舊是喜歡他的,這至少也是緩和局勢的一助,便連連點頭:“我知道。你趕快進去吧!”

“是!”那爾蘇又回身向伯彥訥謨詁請個安說:“阿瑪,我今兒不能回家了。”

“不要緊。好好當差去吧。”於是那爾蘇進入西暖閣,御前五大臣仍舊回到月華門朝房候旨,但恭王革爵的硃諭雖已收回,停園工的明詔卻還未下,所以心頭都沉重異常。

“奉旨:即刻召見軍機大臣、御前大臣。”一個太監傳了旨,第二個又緊接著來:“奉旨:再添上翁師傅。”這天因為臨時由太監口傳:“無書房”所以翁同龢正與南書房翰林潘祖蔭,在庋藏秘籍孤本的昭仁殿,展玩《宋元槧》,賞心愜意,深喜眼福不淺之際,忽然聽得蘇拉傳報,說皇帝指名召他與軍機大臣、御前大臣一起進見,始而詫異,繼而欣喜,終於疑慮了。

詫異的自然是弘德殿行走的師傅,罕有與軍機、御前一塊兒“叫起”的前例,欣喜的是,弘德殿的師傅、諳達,只有自己奉召,而疑慮者亦在此!皇帝與十重臣之間的格格不相調合,是他所深知的,如今添上自己一個,說不定會遭什麼池魚之殃。

因此,他急急趕到月華門王公朝房,十重臣都在,翁同龢最的是李鴻藻、沈桂芬與恭、醇兩王,要問,當然是問李鴻藻。

“皇上的意思怎麼樣?”他低聲探詢:“為什麼召見要添上我一個?”

“大致是為了園工責備大家,何不早說。”李鴻藻說:“連帶提到你,說這一次回京,何以一句話也沒有?”聽這一說,翁同龢放了一半心,略想一想問道:“蘭翁,道路傳聞之詞,可否入奏?”

“不妨!”李鴻藻答道:“非切危言,不足以動天聽。”有了這句話,翁同龢的膽便大了,默默坐著,想好了一套話。等到午正時分,太監到軍機處傳旨召見,同時下了一封硃諭,撤消了魁齡等人的任命,說另有旨意。

等翁同龢隨班進見,果然,皇帝第一個就問到他:“翁同龢,你到京多,應有所見,何以一句話都不告訴我?”

“這一個月,皇上到書房才七天,六天作詩作論,辰光緊迫,不容臣有所獻議。”翁同龢又說:“臣此次進京,道路聽聞,言甚多。說皇上的孝思誠可格天,可惜有人不能仰體聖意,假公濟私,種種欺矇,園工一興,將數十年不能完工,動支國帑,何止一兩千萬?為了戡平大亂,籌措軍餉,百姓吃苦,都以為值得,如果為了飽少數人的私囊,慾壑難填,百姓覺得苦不出頭了。長此以往,人心渙散,非同小可!”他的語氣平和,所以皇帝點點頭沒有說什麼,只看著恭王問:“捐輸銀兩,不是你領頭的嗎?”

“是!”恭王答道:“臣要顧皇上的面子。臣總以為皇上天亶聰明,必以為事不可為,有下詔停工之一,則天下歸美於君,豈非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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