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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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毓瑛表面附和著,心裡深有警惕,他剛剛遣專人為恭王發了一封密札,心裡在考慮是不是要把安慶的捷報,也轉告恭王。因此,略略坐了一下,託詞還有要事待理,辭了出來。

等他一走,太后也隨即派太監出來“叫起”了。顧命八臣個個神抖擻,列班晉見,行過了禮,載垣朗朗奏道:“皇太后、皇上大喜!”兩宮愕然,國喪尚未滿月,何來喜事?說這話,措詞就欠檢點,只是不便當面給他釘子碰,唯有面面相覷而已。

於是載垣便把安慶克復的確信,約略奏陳。這倒確是喜事,但西太后不願現諸形,而東太后反倒傷,拿塊素手絹擦一擦眼圈,嘆口氣說:“這個好消息,要早來一個月多好呢?”早來一個月,大行皇帝生前便得親聞,這一樁喜事也許能延續他的生命亦未可知。肅順於知遇之恩,自然是最瞭解東太后的心情的,便出班磕一個頭說:“此是大行皇帝在天默佑所致。神靈不,益切瞻依…。”說到這裡,竟然哽著嗓子,不能畢其詞了。

“起來,起來!”東太后頗為動,安他說:“這你也有功勞。”說著轉臉去望西太后,彷彿要商量什麼似地。

西太后知道她的意思,趕緊搶在前面說:“都靠裡裡外外一條心,才有這個勝仗。朝廷自然要獎勵出力人員,等曾國藩的摺子到了再說吧!”這樣暫且擱置,是在眼前最簡單而無不妥的處理辦法,肅順和載垣都無異議。於是西太后便提到回京和登極的子,登極不過行個典禮,或早或晚,均無不可,回京的子肅順原說過最早也得九月二十三,現在就依了他,自然也沒有話說,要商量的只是許多細節。

“既然定了子,大家不必擠在一起走,在這兒沒有事的,可以先走。”肅順想了想說“奴才的意思,各宮妃嬪,不妨早早回城,先安頓好了,等著伺候兩位皇太后和皇上,豈不從容呢?”

“這話不錯。”西太后點點頭“過了節先走一撥吧!”

“節前就可以走。反正今年不過中秋節。”國喪期間,沒有年節,但是,只有幾天的子“來得及嗎?”東太后這樣發問。

“來得及,來得及!”肅順一疊連聲地答說“奴才馬上派人去拿二百輛大車,初十以前齊備,請皇太后傳懿旨,讓各宮妃嬪趕快料理,十一就走。”

“好。”西太后又說“到九月二十三怎麼樣?皇帝是跟著梓宮一起走嗎?”皇帝離不開兩宮太后,如果跟著梓宮一起走,那就都擠在一起了,辦差十分麻煩,所以肅順答道:“按規矩,皇上應該恭奉梓宮,沿途護視,可是皇上不曾成年,也不妨從權。奴才請皇上送梓宮離了熱河,隨著兩位太后先趕回京,奴才親自護送梓宮,按著站頭走,這樣子就事事穩妥了。”兩宮太后略略商量了一下,同意了他的辦法。

“還有件事,恭理喪儀,怕的人手不夠,把惇親王也派上,多少也好幫你們一點兒忙。”西太后不等他表示意見,便看著載垣說“馬上寫旨來看。”載垣答應著,回頭向焦祐瀛使個眼,他也不找待命的軍機章京,到殿旁朝房,一揮而就,送了進去,兩宮太后鈐蓋了“御賞”和“同道堂”的圖章,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事情就都辦妥了。

太后的話代完了,就該載垣有所陳奏。第一件事就是要處分勝保、譚廷襄一案,等講明瞭原因,載垣又說:“臣等受先帝顧命,贊稟政務、輔保幼主,事事以祖宗成例為法,別無他意。”這是解釋不是故意與什麼人為難,但東太后仍舊覺得詫異,用奏摺給太后請個安,也不過表示一點敬意,有何不可?再說,別人敬重你,你反訓斥別人一頓,這不是不識抬舉嗎?心裡這樣想著,便轉臉去看著西太后,希望她能把他們駁回去。

誰知西太后居然很平靜地說:“既然成例不許,就部議處吧!”說著,便親手在這道明發諭旨的“欽此”兩字上蓋了“同道堂”的印,順手拿了給東太后。

這不是她尊重家法,她心裡比東太后還氣,所以這樣做,是因為她知道勝保還有一道奏請叩謁梓宮的摺子,需要批准,所以特意有所讓步,以便在這個摺子上有話好說。

如她所預料的,載垣對於勝保的另一個摺子,建議“毋庸前來”他的理由是:“軍事要緊。況且就要恭奉梓宮回京了,不必多此一行。”

“這怕不大好。”西太后的語氣緩和,而措詞有力:“人家用黃摺子請安,部議處,要來叩謁梓宮,又給駁了回去。外頭不明白朝廷的苦心,倒象有意跟人家為難似地。如今打仗正得手的時候,士氣要緊!咱們可千萬不能做什麼教帶兵官覺得朝廷不體恤他們的事。”這一番話說得載垣啞口無言,肅順侷促不安,他覺得失策了。勝保原就有所不滿,今天西太后這番話要傳了出去,徒然又結一重怨,不智之至。

這時載垣定一定神,還要勉強分辯:“聖母皇太后見得極是。臣等不讓勝保來,無非怕在外的欽差、督撫都象他這樣子,上摺奏請,那會很麻煩。”

“什麼麻煩?”

“那時候要不準,有勝保的例子在,要準了,都來叩謁梓宮,會耽誤軍事。”這是沒話找話說,膚淺無聊的遊談,西太后微微冷笑了一下,竟似不屑答理,反倒是東太后說了句:“勝保跟別人不一樣,他是大行皇帝最喜歡的一個人,說要到靈前來哭一場,也是他做臣子的一番心意,憑什麼不許他來呢?”這又是一個釘子碰了下來,但也虧得有此一碰,才能接上話茬兒“是!”載垣慌忙答道:“臣等遵旨。”等顧命八臣退出,已到了傳膳的時候,膳桌原是分開擺的,兩宮太后因為有事商量,就吩咐在一張桌子上吃。兩人相向而坐,小皇帝打橫。這幾天他玩蟋蟀著了,有一隻由小太監建議,經他親封的“紫頭長腿無敵大將軍”是他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愛將”不知怎麼,不思飲食、毫無鬥志,似乎是害了病的樣子,小皇帝正責成張文亮“趕快把它治好”此時急於“親臨視疾”所以匆匆忙忙扒完一碗飯,吃了兩塊糕,又喝了半碗湯,一溜煙走了。

兩宮太后等小皇帝離了桌,才能靜下來談話,談的是如何傳懿旨,讓各宮妃嬪,先行回京,主要的難題是要決定什麼人應該先走,什麼人可以暫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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