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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金蘭的行動已經明顯有些遲緩了,當火從廚房裡竄出來的時候,她正在陽臺上眯著眼睛養神。
噼裡啪啦地火聲驚動了李金蘭,她顫顫巍巍地從躺椅上站起來,她伸出手想去拿放在角落裡的滅火器,可只是移動了一步,她就像一灘泥一樣倒在了地上。她的眼睛裡佈滿了恐懼,無數的火光在她的瞳孔裡無限的擴大,彷彿是從她的心裡開始蔓延的。
李金蘭今年五十多歲,因為中風,她右半部分身子癱瘓了,這對於一個行動不變的老人來說,火是一個多麼可怕的東西。
火從客廳裡向李金蘭撲來,像是在跟她較勁,就在李金蘭快要絕望的時候,門突然被撞開了,李金蘭看到有無數的身影向她跑來,呼喊聲、碰撞聲亂成一團,然後她什麼都不知道了,只是在她暈過去之前,她到身體被一雙有力的手抱了起來,她記得自己掙扎了一下,對,是掙扎了一下,不過這個掙扎有氣無力。
病上的李金蘭一直在扭動著身體,她的眼睛緊閉著,她的表情很痛苦,有哀求,有憤怒,也有反抗。守在李金蘭身邊的親人全都愣住了,他們不明白李金蘭為什麼會這樣。
當李金蘭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不時有星跑過天際,夜幕像是一塊倒掛的黑布,低低地,從各個方向籠罩著李金蘭。李金蘭的面孔就變了模樣,等醫生聽到動靜趕過來的時候,李金蘭正蜷縮著身子雙手揮舞著,她嘴裡含糊不清的喊:火、火,是我不小心、求你放過我吧。
醫生搖了搖頭退了出去,醫生的話讓李金蘭的家人陷入了深淵,醫生說,病人好像受過刺,而且這個刺
與火有關,要想治好她的病,必須找到答案。
醫生走後,李金蘭的老伴慢慢地靠近她,他的手輕輕地落在了李金蘭的頭上,他的動作很輕柔,像是在安一個受過傷害的孩子。然後,他的臉上就有無數的淚花汩汩地湧了出來,他說,我們都是要死的人了,就讓它過去吧。
他的聲音很低,蒼涼而又晦澀,撞擊在病房裡,迅速的反彈回來,久久地不能平靜。
那是在一九七一年,李金蘭二十多歲,在陝北一個貧困的地區隊。
李金蘭是從北京來到陝北的,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觸摸到農村的氣息,這裡的一切對她來說都無比的新鮮。
李金蘭的工作很簡單,時值初夏,正是麥子將的季節,李金蘭就負責看守幾十畝地的麥田。
麥田裡了很多稻草人,風吹過來就會發出嘩啦啦地聲響,李金蘭覺得很愜意,看著金黃的波
慢慢地盪漾開來,她的心也跟著變得輕飄飄地。
這幾十畝麥田是這個陝北小村莊裡最重要的東西,在這個乾旱的黃土高原,這簡直就是荒漠中的綠洲,全村人的眼睛都長在了上面。
李金蘭每天要圍繞著麥田不斷的跑來跑去,她要隨時隨地的提防著偷食的麻雀,有時候李金蘭就會盯著稻草人發呆,她的眼神就會隨著稻草人隨風起舞的衣袖搖盪,從左到右,從右到左,簡單、機械而又乏味。
李金蘭是有些羨慕那些農村婦女的,她們整天有說有笑,一起下地,一起回家,她看到生產隊長王大鵬經常混在那群婦女中間,在幹農活的間隙,王大鵬的手就會不老實,很多次李金蘭都暼見王大鵬的手停留在那些婦女的部上、
上。
他們的笑聲、罵聲一陣一陣傳來過來,像是一隻蒼蠅,拼命的鑽進李金蘭的耳朵裡。李金蘭的臉就有些發紅,她用手輕輕地摸了一下臉頰,偷偷地笑了。
五月的風有些煩躁,吹在李金蘭身上,燥熱燥熱的。在麥田不遠處有一個澆地用的小機井,井裡的水很淺,清清涼涼的覺撓得李金蘭的心直癢癢,李金蘭的腿就有些把持不住了,她想洗澡。
正是中午,麥田裡很安靜,李金蘭四下望了望,然後她迅速地褪下了身上的衣服。水打在皮膚上的快讓李金蘭打了個寒戰。
李金蘭洗的很投入,她嘴裡一直哼著的歌聲是突然停止的,她驚恐的看到王大鵬正趴在麥埂上盯著自己,王大鵬的眼睛很亮,像是要噴出火來。
李金蘭下意識的尖叫了一聲,她的手忙亂的在自己身上捂著,等她再次抬起頭來的時候,王大鵬的身影已經跑出去了很遠,像一隻慌張的兔子。
就在下午,當李金蘭正在為剛才的事情後悔的時候,麥田裡就著火了,火很旺,燒在乾燥的麥稈上發出刺耳的響聲。李金蘭懵了,也是在瞬間她大喊:著火了,救火呀!
火很快被撲滅了,雖然損失不大,但人們看李金蘭的眼神就有了說不清的含義,王大鵬說,李金蘭,你今晚來我們家一趟,這件事你得說清楚。
李金蘭到王大鵬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臉上升起了不易察覺的笑容,她只是麻木的點了點頭。
李金蘭到王大鵬家的時候,王大鵬正盤腿坐在炕上,炕上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擺放著半瓶二鍋頭和一小盤花生米。
王大鵬啞了一口酒,他說,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如果你答應,這件事就當沒有發生過。
李金蘭的身子抖了抖,就在她愣神的一剎那,王大鵬已經緊緊地把她抱住了,然後王大鵬的手練的伸進了她的衣服裡…
這件事果然再沒有人追究,只是李金蘭開始對火變得格外。後來李金蘭回到了城裡,和現在的老伴結了婚,對於她的過去她只對一個人講過,那就是她的老伴。
李金蘭回到城裡後,她看到過這樣一條報道,她清晰的記得那天她哭得非常傷心,彷彿要把很多年的委屈都要哭出來。
報道說:一九七二年,某縣首次由貧下中農推薦上大學,數萬知青展開大規模競爭,最終有七十餘人獲得這天大的幸運。在進行上學前體檢時,婦科檢查的醫生驚訝地發現,七十名女知青沒有一名是女處,而且幾乎全都不是陳腐裂痕。她們都是在招生通知發下以後失去貞
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