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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錯原名楊大牛。父母是鄉下人,沒什麼文化,給他取個名字,據說比當年他老媽生他還難。當年,楊錯頭頂花傘,揹著麻袋,踏著一雙張嘴跑鞋在雨中發過誓言後,第一件事就是為自己改名。楊錯文化也不高,他扳著腳趾,絞盡腦汁,才給自己取名為楊錯。意思是以前的生活完全就是一個天大的錯。
楊錯初到香港的時候,一年汗浹背賺到的錢還不夠有錢人吃頓飯。他每天所做的活就是與氣味刺鼻的水泥漿,和比女人還重的瓷磚打
道。他人生的轉折是從認識了蕭然開始的。蕭然當時是個暴發戶,在香港島買了一座別墅,請楊錯一幫人為他裝修。有一天,蕭然來檢查工地,他看到楊錯光著膀子,一板一眼地鋪著地磚,連手都鋪出血了,汗水順著胳膊
到傷口上,楊錯卻一點
覺都沒有,地磚鋪得四四方方挑不出一絲
病,他當時就看出這個年輕人能吃苦。他遞了塊手帕給楊錯,說擦擦吧!明天你就拿這塊手帕到我公司來。
第二天,楊錯便進了蕭然的公司,當時楊錯十八歲。六年過去後,蕭然賣掉自己的公司,移民去了美國;同一年,楊錯自己當起了老闆,開了家介紹所。那一年,1997年。
這一次車禍,楊錯只住院了五天,就強行出了院。五天中,沒有朋友來看他,楊錯也不介意,自己背上這個臭名,朋友躲自己都還嫌來不及,又怎麼會有人來看自己。只是楊錯心裡有些悲哀,原來朋友和女沒有本質的區別:都是錦上添花之輩,沒有雪中送炭之
。
說也奇怪,楊錯再次甦醒後,周圍絲的世界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楊錯若不有意識觀察,他本就看不到絲的存在。不過這樣也好,想不見的時候不見,也不至於嚇著自己,楊錯可不想自己走到哪,眼睛裡就全是血絲
錯的世界。那樣的話,自己還不變成一條蛇般繞著走路?
可事實上,楊錯發現人體是可以穿過這些血絲的。楊錯一瘸一拐,匆匆忙回到家,電話留言有十條,一條是店中小工打來的,說的無非是現在店裡的情況是如何的一塌糊塗,職員們怕惹禍上身,全部跑了。其餘九條全是警局的傳訊。楊錯罵了聲老子是無辜的,病泱泱地再次來到了警局。
楊錯還是很不適應李勝蘭督察調查口供的方式,那覺就好象狼在對羊佈道:“羊啊羊,我吃了你,是為了你早
投胎做人,是超度,不是殺生。”當時,李勝蘭雙手叉
,大眼張得無邊無際地怒視著楊錯,就連桌子上的檯燈也同仇敵愾地對準他,楊錯抱著腦袋,低著頭,然後忽然雙手按住桌面,昂視著李勝蘭,說:“李警司。我已經把我知道的對你說過十遍了,現在我都可以一字不差地全背下來,你再問的話?還不如直接問我是不是殺了人還簡單些?”李勝蘭何嘗不知道問不出什麼線索。只是案子發生後,一直沒有進展。現場找不到可以追尋的線索,連涉嫌謀殺的人也無影無蹤。若不是有目擊者說看到過死者和涉嫌謀殺犯一同出入過附近的酒吧,而且楊錯等知道死者資料的人都有不在場的證明,李勝蘭還真會懷疑殺人的就是楊錯。
只見李勝蘭一拍桌子,頓時雌威大發,指著楊錯鼻子怒道:“你這是什麼態度。你知道不知道你間接地害死了一位律師,你難道一點都不愧疚嗎?”楊錯這才看見李勝蘭手腕綁著的血絲要比其他人的豔紅許多。血絲綁在手腕上,環著圈,一直纏繞到胳膊才延伸到遠方。楊錯一陣恍惚,耳邊頓時又炸起了雷。李勝蘭見楊錯還敢走神,劈頭又是一陣數落。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楊錯可不會傻到再去捅這個“馬蜂窩”他無奈地說:“李督察。律師也會有很多仇家,不一定和我有關啊?”李勝蘭冷著臉,說:“溫小玉律師所有經辦的案子,全是為了維護社會弱勢群體權益的民事案件,沒有接手過任何刑事案件,怎麼會有非殺她不可的仇家?”楊錯這才想起死者生前的照片,溫順的笑容下,是一雙滿含正義的眼睛。
“據現場調查的情況和取證,疑兇先是用
葯
倒被害者,然後再將其運至無人處實施搶劫和勒索,因被害者天
正直、不願屈服才被殘忍殺害的。”李勝蘭冷冷地說。
李勝蘭這句話是盯著啞口無言的楊錯說出的。楊錯所登記的疑兇的資料,警方經過調查後發現全部都是偽造的,唯一的有用的線索就是疑兇的長相。
李勝蘭蹙著眉,以先前同樣的口氣對著楊錯一字一字地說道:“你現在明白你是多麼令人憎惡了吧!要不是因為你?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悲劇。”楊錯的臉“唰”得一下就白了,然後又變紅,來回變化數次後,他終於從牙縫裡擠出了一句話。
“我,我…也沒有料到會這樣的。”
“你沒有料到就能推脫掉責任嗎?人死了說抱歉還有用嗎?”李勝蘭強迫自己深了口氣以平息怒火。她知道在辦案時,是不能衝動的。衝動是魔鬼。
不過,楊錯看上去才更象魔鬼附身。他鐵青著臉,腦子裡找不到任何可以辯駁的話。
“人死了說抱歉還有用嗎?人死了說什麼都沒用了。人死了…人死了…啊!”楊錯大叫一聲,從凳子上跳起來抓住李勝蘭的胳膊叫道:“李督察,屍體…屍體還在嗎?”李勝蘭顯然被楊錯的舉動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接話說:“還在停屍間。”李勝蘭剛講完,才發現自己的胳膊還被人死死地抓著。李勝蘭的臉上立即罩上一層寒霜。
“你幹什麼?放手!”楊錯連忙把手縮了回來,很小心地說:“對不起,李督察。對不起,你說得很對,人死了說什麼都沒有用了。可是我想去追悼一下死者。這樣可以嗎?”李勝蘭瞅了楊錯半天,她對楊錯的突然悔悟還抱有強烈的懷疑態度。不過看在楊錯表情上痛心疾首,眼神裡充滿懇求,李勝蘭最後答應了楊錯的要求。
驅車前往醫院只需要十五分鐘。可單獨面對這樣一隻“母老虎”還是讓楊錯非常提心吊膽。一路上,楊錯目不斜視,表情沉痛地象死了親爹爹一樣。不過李勝蘭卻不這麼以為,從警局到醫院,李勝蘭只對楊錯說了一句話,“你記住!你所犯下的錯,還是不能原諒!”溫小玉的屍體就存放在醫院的停屍間裡。之所以還沒有舉行葬禮,照溫小玉母親的意思是:不找出殺害自己女兒的真兇,溫小玉是不會甘心就這麼離去的。
楊錯聽到這打了個寒顫,腦海裡很不合適宜地想起恐怖片的鏡頭,何況醫院在楊錯眼中一點都不比恐怖片差。
在絲的世界裡,醫院是個特殊的地方。在這裡,楊錯就算是不想看見絲,也很難做到。何況此時楊錯心緒不穩,血紅的絲網更是令他渾身冒起了冷汗,連走路都腿發軟。不過一想到或許可以利用自己的異能來找到兇手,楊錯也只咬緊牙關堅持下去。
醫院裡的氣氛不用形容都是很涼,很恐怖的。楊錯一路走來,總覺身邊的血絲都傳來陣陣
重的
氣聲,他既不敢大叫,又不敢逃跑,只好低著頭,急速跟在李勝蘭身後。忽然,楊錯撞到了李勝蘭後背。李勝蘭轉過身,冷言道:“原來你這麼膽小。”楊錯一抬頭,這才發現已經到了停屍間外。對李勝蘭的冷言冷語,楊錯也只有咬碎牙往肚子裡
。只是楊錯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麼漂亮的女孩脾氣會這麼壞,而且膽子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