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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少青心中暗暗罵道:“好個老巨猾之人,你故意說得慢慢的,那是在看自己神
了。”一面嘖嘖說道:“這真是出人意料之事,太出人意料了,單兄會是對方派來的
細,只不知單兄是否承認了呢?”
“還沒有。”霍天來面上飛過一絲厲,為難的道:“本來人到了本座手裡,不怕他不招供,只是他是總館派來的人,沒有證據,不好嚴刑
供…”口氣一頓,接著道:“所以本座把狄兄請來,就是希望狄兄幫兄弟一個忙。”狄少青道:“總教練要屬下做什麼,但請吩咐。”霍天來乾笑道:“本座想狄兄去勸勸他,動之以利害,只要他說出同黨來,本座保證他無事,如果狄兄勸說無效,他還是執
不悟的話,那就莫怪霍某辣手了。”他說話之時,目中厲芒飛閃,表示他這總教練有生殺之權,不招供,就會下毒手,而且這話,也含有一種威脅的意味!
狄少青自然聽得出來,微哂道:“這是總教練辦的事,屬下自當盡力而為,單逢
若是不肯招供,屬下也是沒有辦法之事,總教練是不是另委他人的好。”霍天來笑了笑道:“不論如何,狄兄和單逢
是在江南武館相處過一段時
,本座是希望狄兄以朋友的立場,去勸勸他,如果本座要嚴刑
供,早就動刑了。”說到這裡,站起身道:“好了,咱們進去吧!”他引著狄少青跨出密室,向右拐彎,走到通道盡頭,隨手拉開一扇木門,那是一間狹小隻容四五個人站立的斗室。
霍天來一直行到壁下,不知伸手在哪裡摸了一下,面壁間,忽然緩緩裂開一道門戶,
出一首往下的石級。
霍天來當先舉步走下,狄少青跟在他身後,心頭思極為紊亂:娟娟和單逢
出了事,自己應該怎麼辦?
救他們,自己混入武館來的心血,就付之東,不救他們麼?他們是劍盟的人,自己豈能置身事外?
還有,霍天來拿下了娟娟和單逢,卻要自己來勸單逢
招供,莫非他已懷疑到自己,故意以此相試?
沉思之際,已經跨下最後一級,這間地下石室,地方不大,燈火熒熒,只能看到左首壁下,被捆綁著兩個人,雙手被牢牢扣在兩個鐵環上,幾乎連半分都掙動不得。
狄少青目光一注,不由得心頭猛然一驚!這兩人,不用說,一個是娟娟,另一個是單逢了。
娟娟雙手吊在鐵環上,長髮披散,一顆頭垂得低低的,看不清她的面貌,但一身衣裙,已是破碎不堪,有幾處出肌膚,血痕狼籍,委頓如死,可見已經飽受酷刑。使他大吃一驚的卻是單逢
,他雙手也被鐵環高高吊起,似乎還被點了
道,雙目緊閉,
前衣衫已被撕開,
出雪白的肌膚。不,最使人觸目驚心的,是他
前衣衫被斯開之處,
出一條深凹的
溝,和兩堆像玉球般渾圓雙峰,掩映可見!單逢
竟然會是女子!地室右首,放著一張案桌,和兩把木椅。霍天來跨進地室,就在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一面深沉的笑道:“狄兄,你想不到單逢
會是女子喬裝的吧?嘿嘿,劍盟不敢和咱們正面為敵,卻盡使些小丫頭來咱們這兒臥底,豈不可笑?”話聲未落,突然身軀一顫,沉喝—聲:”狄少青,你…”狄少青心頭暗暗一驚,還沒聽出霍天來的口氣不對,突聽一個尖細聲音說道:“總教練是要你把這兩個女娃兒放下來。”狄少青回頭看去,卻不見有人,只有霍天來大馬金刀坐在木椅上,臉有怒容,但一句話也沒說。狄少青暗暗覺得奇怪,一時只當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道:“總教練要屬下怎麼做呢?”只聽霍天來的聲音道:“老夫要你把她們兩人放下來。”這話明明是霍天來說的,們他說話之時,連咀皮也沒動一下。狄少青看得更覺奇怪,正待再問問清楚。只聽先前那尖細聲音又道:“我沒有說錯吧,小夥子,你還不快去把兩人放下來,更待何時?”這回聽得清清楚楚,那就證明方才確實有人說話了,這說話的人呢?”狄少青心知必有蹊蹺,一面問道:“閣下是什麼人?”只聽霍天來的聲音道:“老夫自然是總教練了。”接著又是尖細聲音說道:“小夥子,你現在相信了吧?”狄少青仔細聽著尖細聲音說話,卻始終辯聽不出話聲發自何處?他當然明白方才霍天來說話的聲音絕非霍天來,也就是尖細聲音摹仿霍天來的聲音說的了。那麼霍天來呢?他自從跨人地室,坐到椅上之後,就一直沒有動過,莫非已經被人制住了。這似乎不可能,自己雖沒見過霍天來的武功;但只要試想他能擔任南北武館的總教練,一身功夫絕不會差到哪裡去。自己和他第一次見面之時,就
覺到霍天來身上好像有一股肅殺之氣,如果某一個人身上透著肅殺之氣,那麼此人一定練成了某種可怕的武功。由這兩點證明,霍天來的武功,絕非尋常,那麼又有什麼人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他制住呢?狄少青忍不住又回頭朝霍天來看去,他依然端坐如故,一直沒有動過,連他一張老臉上的怒容,也絲毫末變,這一情形,分明被人制住了
道。這真是詭異之至,狄少青縱然藝高人膽大,也不
滿腹狐凝!就在此時,只聽那尖細聲音又道:“小夥子,小老兒的話你不聽,總教練的話,你也不聽麼?”狄少青道:“閣下究是何人,你怎麼不現出身來,讓狄某瞧瞧?”那尖細聲音笑道:“你這小夥子也真奇怪,放著如花似玉的兩個小妞不瞧,要瞧我小老頭,小老兒乾乾癟癟的,好像柴梗一樣,又有什麼好瞧的?”他不待狄少青開口,又嘻的笑道:“反正咱們這朋友今天是
定了,你一定要我小老兒出來,小老兒也只好出來了。”直到此時,狄少青才聽清這尖細聲音起自霍天來身後,話聲甫落,果然從霍天來身後,閃出一個縮著頭聳著肩的禿頂瘦小老頭。這人一張尖瘦臉,短眉小眼,酒糟鼻,嘴上留著幾莖黃蒼蒼的鼠須,生相猥瑣而滑稽,年齡也很難看得出來,差不多五十來歲,也有些像六十出頭,就是七十五六,也差相彷彿,反正這小老頭很古怪!從他閃出來的身法看去,就像一頭老鼠。小老頭霎著兩顆小眼珠,朝狄少青嘻嘻一笑道:“小夥子,你現在看清楚了?小老兒是不是又幹又癟,像一
柴梗?”現在狄少青當然看清楚了,而且心頭也明白過來,他二直躲在椅子後面,難怪霍天來坐下去的時候,就被他一下點住了背後
道。霍天來並不知道椅後有人,因為自己是跟在霍天來身後進來的,是以懷疑是自己出的手,他一身功力,果然十分驚人,雖被制住
道,但還是喝出“狄少青你”四個字來。狄少青望望小老頭,問道:“總教練是老丈制住的麼?”小老頭聳聳肩,笑道:“不讓他安安穩穩,咱們哪能辦事!”狄少青道:“老丈要辦什麼事?”小老頭兩顆小眼一瞪,說道:“小夥子,難道你不想救人,一個是你同黨,一個是你朋友,你忍得下心看他們受盡折磨?小老兒本來可以不管,但你小夥子可不能不管呀!”狄少青被他說得一怔,問道:“這裡是他們的勢力範圍,能夠救得出去麼?”小老頭礎了一聲道:“只要有小老兒
手,就是天牢裡,也一樣駕定泰山把人救出去。”狄少青問道:“老丈究竟是什麼人呢?劍盟的人?”
“非也,非也。”小老頭搖著頭,然後伸手指指娟娟,湊過頭來低低的道:“小老兒是小妞的孃的老子的堂兄弟,他孃的老子,一向瞧不起小老兒,其實也可以說小老兒瞧不起他,幾十年來,小老兒從沒跟人說起過小老兒是她孃的老子的堂兄弟,今天還是第一次告訴老弟,你說小老兒既是小妞的孃的老子的堂兄弟,眼看這小妞落在姓霍的手裡,能不把她帶出去麼?不過老弟你可別忘了,咱們把人救出去之後,等小妞兒醒過來了,你就說和小老兒是朋友,小老頭完全是幫你的忙,千萬別說小老兒是她孃的老子的堂兄弟,說了,她也算不清,還是不說的好。”狄少青看他說話拖泥帶水,嚕嗦得可笑,一面問道:“老丈尊姓大名呢?”小老頭聳聳肩,嘻嘻的笑道:“小老兒名號可多著呢,你要問哪個?譬如從前有一個東方朔,到瑤池王母娘娘那裡去偷了蟠桃,這一偷就出了名,小老頭上不了王母娘娘的瑤池,但也不能讓東方朔專美於前,這就一下趕上京城,找到了皇太后住的慈寧宮,喝了她一碗參湯,還把她最喜愛的裴翠鼻菸壺帶了出來,那時小老兒滿心歡喜,就自稱西方叔…”他說礙口沫橫飛,還怕狄少青不信,伸手從懷裡掏摸了一陣,果然摸出一個祖母綠翠慾滴,賺刻
細的綠翠鼻菸壺來,攤著手掌,說道:“你看,小老兒可不是吹牛吧,這鼻菸壺就是當今皇帝老子的娘當年用的東西。”狄少青點點頭。小老頭又道:“後來…咳,有一年冬天,天氣冷得要凍死人,又有人告訴小老兒,說天底下只有皇帝老子不怕冷,小老頭問他為什麼?他說皇帝老子身體佩有一塊溫玉,天氣一冷,佩了溫玉,就會渾身暖呼呼。小老兒又動了心,第二次找上京城,找到皇帝老子的寢宮,在他身上摸遍了,也摸不到一塊溫玉,但既然進去了,總不能空著手出來,就把皇帝老子身上一塊佩玉順手帶出來了,這件事給許多朋友知道了,他們說,從前有個展昭,皇帝老子封他為御貓,小老頭摸遍了皇帝老子的御體,應該稱小老兒為御鼠,嘻嘻,小老兒原本屬老鼠的,叫御鼠倒也不錯。”狄少青心中暗道:“原來他是個老偷兒!”小老頭又道:“這都是小老兒中年時候的事了,後來年紀老了,看人家成家立業,兒孫滿堂,小老兒依然單身,連親人都沒有一個,就想到天下之大,唯有一樣東西最了不起…”狄少青道:“老丈說的是什麼呢?”
“嘻嘻,自然是錢了。”小老頭擠著小眼睛,笑出聲來,說道:“只要有錢,你最老、最醜,一樣有人侍候你,你可以一呼百諾,把你說的話,奉若綸音,如果你沒有錢,連老婆兒子都不會理睬你,小老兒這一想,什麼西方叔、御鼠,都把它丟棄了,所以小老兒馬上改名叫做錢老大,老弟叫我錢老大就沒錯。”狄少青笑道:“錢老丈很喜歡說話,打開話盒子,好像把正經事都忘記了。”
“這叫做話逢知己千句少。”錢老大聳著肩叫道:“不要緊,反正如今天已經黑了,到天亮有的是時間。”他朝狄少青招招手,又道:“你先把長衫脫下來,這姓單的小妞,只是道受制,拍開
道,就可以活動,她衣衫撕破了,如何出得去,還有這小扭一身衣衫已經稀爛,小老兒也得跟總教練借一件長袍才行。”說話之時,已經走到霍天來身邊,細聲道:“總教練,小老兒跟你老打個商量,借你的長袍—用。”口中說著,雙手動作極快,已把霍天來身上—授藍袍脫了下來。狄少青也已把身上長衫脫下。錢老大顛著腳尖走到娟娟身邊,伸出兩個手指,像剪刀般一剪,就把捆綁著娟娟身子的繩索夾斷。狄少青看在眼裡,心中暗道:“看來他一身功力,倒是甚為可觀!”錢老大一面用手剪著繩索,回頭催道:“老弟,你也快動手呀!”狄少青點點頭,也迅快走到單逢
身邊,手掌輕拂,就把她身上的繩索拂斷。錢老大回頭笑道:“老弟這一手,果然要得,哦,別忘了先替她穿上衣衫,再解
道。”他說話之時,已把娟娟身子輕輕放下,取過霍天來的長袍,替她裹住了身,口中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小妞傷得不輕,要是給她娘看到了,不知多心疼呢!”狄少青也已放下單逢
的身子,給她穿上了長衫,然後輕輕拍了兩下,替她解開
道。單逢
道一解,雙目乍睜,口中“咦”了一聲,一躍而起,望著狄少青說道:“是狄兄救了小弟!”錢老大道:“這裡不是說話之地,快些走吧!”單逢
目光一注,看到霍天來,不
怒從心起,切齒道:“該死的老賊!”正待欺身過去揮掌劈出。錢老大抱著娟娟,趕緊身子一橫,說道:“小姑娘不能殺他。”這聲“小姑娘”聽得單逢
臉上驟然一紅,說道:“為什麼?”錢老大聳聳肩道:“小老兒覺得留著他,比殺了他好,因為殺了他,事情就鬧大了,南北總館,必然會派出大批高手,追緝二位,事情就麻煩,不殺他,總館就會責成他迫緝二位,他手底下幾個,就容易對付得多。”狄少青道:“單兄,錢老大說的有理,咱們先出去了再說。”單逢
恨恨的哼了一聲,目光一注,發現自己的兵刃,和一些從自己身上搜出來的零星東西,都放在一起,就在壁角右側,就過去一一收拾。這一伸手人懷,才發現身上穿的竟是狄少青的長衫,裡面衣衫,業已全被撕開了,這不是說自己身子,都被狄少青看到了?他才會把長衫脫給自己穿上的,一時又羞又急,又是
,一張臉脹得通紅,當真羞得無地自容。錢老大低聲催道:“咱們快些走吧!哦,二位跟著小老兒走,咱們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要出手。”話聲一落,當先朝石級上走去。狄少青道:“單兄,快走了!”單逢
故意落後一步,低低的道:“狄兄,謝謝你!”狄少青笑道:“咱們自己兄弟,何須說謝?”兩人匆匆拾級而上,跟著錢老大身後,出了地室。錢老大對地形好像極
,尤其他手上還抱著—個人,腳下居然點塵不驚,出了後院,就是花園,他走在前面,躲躲閃閃,當真活像一頭老鼠。狄少青、單逢
很快就發現花園中不少樹蔭、暗陬,都有暗崗,但錢老大好像摸得情清楚楚,他走的地方,正好避開了這些暗崗。(drzhao掃校,謝絕熾天使書城轉載)不大工夫,便已縱身飛出牆外,錢老大展開腳程,一路奔行,越跑越抉,狄少青、單逢
兩人提
真氣,也只能和他保持著不落後而已,心中更是暗暗驚訝不止!
單遙偏頭問道:“狄兄,這位錢老大是什麼人呢?”狄少青道:“我也是今晚才遇到的。”單逢
道:“他是救娟娟來的,那是劍盟的人。”狄少青道:“聽他口氣,好像不是劍盟的人。”單逢
想到自己
前衣衫被人撕開,心頭氣怒已極,憤憤的道:“該死的娟娟,她為什麼要說我是劍盟的人呢?不是她硬咬我一口,我怎會…怎會…”狄少青道:“會是娟娟說的,單兄那是劍盟的人了。”
“我…不是。”單逢道:“我和她無冤無仇,她居然招上了我,你說氣人不氣人?”狄少青想到了一點,娟娟在霍天來嚴刑
供之下,求死不得,除了招供,別無他法,但她不能供出自己來,只好胡亂說一個人了。那一定是今天早晨之事,霍天來是個多疑的人?他在酒中暗下
藥,把自己和單逢
都
翻了,也都搜了身,結果發現單逢
是個女子,這一來,證明娟娟的招供可信了。他心中想著,但卻沒有說出來,只是點著頭道:“就是娟娟不招供出單兄,只怕霍天來也會懷疑到單兄頭上了。”單逢
偏頭問道:“為什麼呢?”狄少青道:“霍天來生
多疑,昨晚咱們回來之後,那頓宵夜,在酒菜之中暗使手腳,他一定搜過在下和單兄的身子,一旦發現單兄是位姑娘,不用娟娟招供,也會懷疑單兄是娟娟的同黨,而且也許娟娟並未招出單兄來,而是霍天來因單兄女扮男裝,不無可疑,才把單兄拿下的,故意說娟娟招供的,亦未可知。”單逢
聽他說出她女扮男裝,又想到自己衣襟被人撕破,
出了體玉,不
羞紅了臉,口中輕嗯一聲,說道:“不瞞狄兄說,我從小隨家師學藝,就穿慣了男裝…”接著又恨恨的道:“霍天來這老賊,我非殺了他不可…”狄少青抬目看去,自己只顧和單逢
說話,錢老大已經走得很遠,急忙說道:“錢老大走遠了,我們快追上去。”兩人腳下加緊,一路提氣疾行,不多一會,就趕上了錢老大。
錢老大回頭笑道:“你們話說完了麼?其實你們說你們的,小老兒也不會偷聽的。”兩人被他說得不覺臉上一熱。
狄少青問道:“錢老大,咱們要到哪裡去呢?”錢老大道:“這裡是霍天來的勢力範圍,只要咱們腳下一停,他就會跟蹤追來,你們兩個空著手,還可對付,小老兒手裡抱著一個小妞,不是要了老命?咱們總得找個清靜所在,才能歇足。”狄少青道:“錢老大,娟娟傷得不輕…”錢老大道:“不要緊,小老兒早就餵過她一顆傷藥,現在只是點了她睡,等找到地頭,歇上一兩天,就可沒事了。”單逢
道:“咱們這樣躲開他,躲到幾時去,霍天來真要找來,我就教他有來無去。”錢老大道:“我的姑
,霍天來不是一個人,他背後有一個很強大的勢力,別說咱們區區三個人,只怕連江湖上幾個大門派都惹不起他們呢!”單逢
道:“南北武館有這麼大的勢力?”錢老大聳聳肩道:“小老兒雖然還不大清楚,但想來也差不多八九不離十,南北武館這幾塊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他們後面的人。”狄少青心中一動,問道:“南北武館後面是什麼人呢?”錢老大聳聳肩道:“小老兒不是說過不大清楚麼?不過小老兒總會把他們摸出來的。”他雖然回過頭來,口中說著話,腳卜依然絲毫不慢,一路疾奔,地勢越來越荒涼,山嶺起伏,已經進人山區。
單逢發現這條路,看來極
,好像就是自己四人搜山所經之路,不覺叫道:“狄兄,這裡不是昨晚搜山來過的地方麼?”狄少青道:“不錯,從這裡去,好像就是龍王廟了。”
“沒錯,沒錯!”錢老大回過頭來,嘻的笑道:“就是龍王廟,那裡地勢僻遠,難得有人去,廟裡住的是一個跛腳道士,和小老兒也算是酒朋友,嘻嘻,酒
朋友。”狄少青忽然發現這位錢老大在回過頭來說話之時,別人往後回頭,脖子只能轉到一半,他這一回頭說話,整個頭臉都轉了過來,好像和你面對面說話一樣。
狄少青心中暗暗詫異,忖道:“這錢老大,真是一位異人!”心中想著,但這話可不好告訴單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