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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勇走後,青袍老者目光轉向了朱漢民身子,仔細地打量了他兩眼,笑問:“怎麼,你不跟他一起走?”朱漢民揚了揚眉,淡淡說道:“他走他的,我為什麼要走?”那青袍老者不但未在意,反而笑了,擺了擺手,示意那四名臉上變了的黑衣老者退後,然後才說道:‘好說,你知道這是什麼所在?”朱漢民的回答,令人心驚:“知道,這地方既稱景山又稱煤山,是先皇帝歸天之處。”聽了這句話,不但那四名黑衣老者臉
更變,便是那青袍老者也不
微微沉容,但旋即他又恢復了平靜,注目道:“先皇帝?”朱漢民毅然點頭說道:“不錯,先皇帝!”青袍老者皺了皺眉,道:“你是漢人?”朱漢民道:“正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青袍老者眉鋒皺得更深,道:“幹什麼的?”朱漢民道:“有勞動問,江湖一介落拓書生。”青袍老者“哦”了一聲,道:“原來是位武林英豪,那難怪,我聽說,武林中人,都有個很響亮的名號,你呢?”朱漢民毫不猶豫,道:“碧血丹心雪衣玉龍朱漢民。”此言入耳,那位青袍老者倒未如何,那四名黑衣老者卻駭然震動,紛紛閃身,一起攔在青袍老者的身前。
者袍老者眉鋒一皺,喝道:“你們這是幹什麼?”邯四名黑衣老者中為首的一名忙躬身說道:“稟大爺,這人就是和相下令捉拿的叛逆,他現在化了裝?”青袍老者呆了一呆,又“哦”了一聲,道:“有這回事兒,怪不得他這麼大膽,你們閃開,讓我問問他!”那四名黑衣老者遲疑未動,青袍老者雙目一瞪,又道:“怎麼,你們四個是飯桶?再說我也不比你們差呀!”那四名黑衣老肯只得退後,可是八目緊緊凝注朱漢民,各自暗暗凝足功力,嚴防不測。
青袍老者望了朱漢民一眼。道:“聽說你還化了裝!”朱漢民冷然點頭。
青袍老者道:“怕我看麼?”朱漢民沒說話,伸手取下臉上人皮面具。
青袍老者雙目一亮,道:“好俊的人品,可惜…”眉鋒一皺,接道:“你為什麼被和垌指為叛逆下令捉拿?有原因麼?”朱漢民說道:“你該先問問和垌,我不知道,也許,就因為我剛才對你說的那些話,傳到了他的耳裡。”青袍老者點了點頭,道:“嗯,那是,你的膽子太大了,像你這樣大膽的人,以前我也碰見過一個的,不過他還沒在我面前說這種該殺頭的話!”朱漢民揚眉說道:“為什麼該殺頭?是你問我的,假如如此表明身份就該殺頭,那天下到處都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青袍老者道:“話是不錯,可是我對你們…”倏地改口說道:“這事先不談,你到這兒來幹什麼?”朱漢民淡然道:“祭拜先皇帝在天之靈。”青袍老者臉一變,似於動了怒:“你可知道這是
地?”
“地?”朱漢民朗笑說道:“再說一句你不愛聽的話,這莽莽神州本是我漢家基業,貴朝不過強取掠奪,暫時霸佔,憑什麼亂劃
地?”青袍老者一時間臉變得很難看,怒叱說道:“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朱漢民淡淡說道:“你的膽子也不小,既知我是個叛逆,居然仍敢跟我對面談話,至於你是誰,跟我一樣的是個人,只不過你運氣好一些,僥倖坐上了龍椅。”青袍老者冷笑說道:“我看得出,你有一身不凡的武學,可是我身所學也自信不俗,再加上我還有四個一等一高手的侍衛,我不以為你能奈何得了我.再說我要是連這個膽都沒有,我還當什麼皇帝,不知者不罪,你不知道倒也罷了,既然知道,還敢對我這麼狂妄大膽,我就不能饒你了,說,你跟貝勒德容身邊那個人,是什麼關係?”朱漢民道:“我也知道你是個極頂自負的人,而且好大喜功,從你自命為十全老人這件事便可見一斑,我能不能奈何得了你,在口舌上爭論,那沒有用,別說他們四個,就是你大內侍衛都在這兒,我要怎麼對付你,也沒人能攔得住我,你要問我跟貝勒身邊那個人是什麼關係,我可以告訴你,只不過萍水相逢,緣僅一面,沒有關係!”
“胡說!你敢欺瞞皇上!”為首那名黑衣老者突然冷叱一聲,轉向青袍老者躬下了身:“稟聖上,此人跟玉珠玉貝子是朋友,跟德貝勒也有來往!”青袍老者“哦”了一聲,望著朱漢民,道:“是麼?沒想到你還攀了皇族親貴,”
“你錯了!”朱漢民冷冷說道:“我不妨明白告訴你,我認識德貝勒,那不是現在的事情,早在十年前我就認識他了!”青袍老者道:“你如今才有多大歲數?”束漢民道:“難不成不許自上一代!”
“上一代?”青袍老者揚了揚眉,有點惑然。
朱漢民道:“不錯,上一代,我,你也許不認識,我提個人你不會不知道,玉簫神劍閃電手夏大俠!”青袍老者一怔,道:“莫非你說的上一代…”朱漢民淡然說道:“不錯,夏大俠便是家父。”此言一出,四位黑衣老者霍然變,不由自主地各自往後退了一步,人名樹影,夏夢卿當年帶傷馳援大內,獨退布達拉宮眾喇嘛,威震密宗高手,力挽大內之危,這四名御前帶刀侍衛也親眼看見過。
青袍老者則神情猛地一震,抬手指向朱漢民,圓瞪鳳目,既驚又詫地叫道:“怎麼,你,你,你是那自命不凡,不可一世夏夢卿的兒子?”顯然,這位皇上也還記得,當年他曾透過傅小天,數度延攬夏夢卿,夏夢卿卻就是拒不奉君,尤其那夜夏夢卿馳援大內,擊退布達拉宮一眾密宗高手之後,這位皇上更密令侍衛領班傳旨,召夏夢卿密室會見,夏夢卿卻又來了個掉頭不顧而去,更是令他難堪。
朱漢民冷然點頭,青袍老者眉鋒一皺,自言自語地道:“怪不得你姓朱,又叫漢民,也怪不得你這麼大膽,原來你是他的兒子,看來大膽的全落在了你們家,而且都讓我碰上了,當年我沒能見著他,如今卻無巧不巧地碰見了你,哈,這叫什麼…”眉鋒忽又一皺,拍眼凝注朱漢民,惑然地道:“不對呀,夏夢卿的兒子,一直是跟著傅小天的,怎麼…”朱漢民淡然截口說道:“難道說,家父就只許有一個兒子麼?”青袍老者呆了一呆,道:“這麼說來,你不是梅霞生的?”朱漢民皺眉搖頭說道:“我不知道梅霞是誰!”青袍老者當了真,竟為朱漢民做了說明,道:“梅霞她原是你父親的情人,後來懷著你父親的骨血嫁了博小天,難道你父親及對你說起過?”朱漢民揚了揚眉,搖頭說道:“對當年事,家父語之甚詳,唯獨沒有提及這個人!”青袍老者忽地搖頭一嘆道:“看來你父親對她仍不諒解,其實,你知道,那不能怪她,梅霞她端淑嫻靜,紅顏絕代,本該是富貴中人,誥命一品都嫌委曲了她,唉,這都是當年事了,如今…”搖搖頭,住口不言。
朱漢民揚了揚眉,道:“如今如何?”青袍老者神有點黯然,搖了搖頭,道:“如今提起來徒亂人意,不說也罷!”朱漢民道:“我明白你心中的
觸。”青袍老者愕然說道:“你明白什麼?”朱漢民道:“還好傅夫人是嫁了傅威侯,要不然她早被要進宮了。”青袍老者臉
一變,有點羞怒,喝叱說道:“胡說,這,這你是聽誰說的?”朱漢民道:“無須聽誰說,難道你不承認?”青袍老者鬚髮皆動,身形一陣輕顫,點了點頭,啞聲說道:“我承認,但那不同,我對梅霞…唉,我說過,這都是當年事了,提起來徒亂人意,不說也罷,說了你也未必信,你也未必明白,”朱漢民道:“你該說我也未必願意聽!”青袍老者忽地笑了,笑得有點勉強,道:“那最好,我不願意說,你不願意聽,乾脆不談…”頓了頓,抬眼凝注,接問:“那個自命不凡的夏夢卿,他還在麼?”朱漢民道:“他老人家康健如昔,你要幹什麼?”
“不幹什麼!”青袍老者道:“我只不過是問問,不管他對我怎麼樣,我始終當他是個朋友,其實我哪兒奈何得了他!”朱漢民道:“我代家父到榮寵,你很有自知之明!”青袍老者裝作不懂,沉
了一下,道:“你知道,他欠我兩樣東西!”朱漢民雙眉一挑,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老人家收回了本屬先朝的兩樣東西!”青袍老者攤手說道:“看來我是自討沒趣,那兩樣東西也永遠別想找回來了,能告訴我麼,你來北京幹什麼?”朱漢民淡淡說道:“我以為你不會明白!”青袍老者點頭說道:“對別人,我也許不明白,唯獨對你這位夏夢肄的兒子,我卻明白得很,可是我對你們很不錯啊,”朱漢民道:“那不在你,仇恨起於上代,其實就是在你,你對於漢人也並不見得比前面兩個皇帝要好,乍看起來,你為人很寬厚,骨子裡你實比前面幾個皇帝更仇視漢人,這是你無法否認的事實,再說這仇恨,也不是僅僅一個好字所能除弭得了的,你可以看看,你們八旗子弟那些橫行不法,欺壓漢人的惡績…”青袍老者截口說道:“你要知道,那並不能全怪我,你們這些以漢族世胄,前明遺民自居的人,也該負一部分責任…”朱漢民陡挑雙眉,道:“負什麼責任?匡復華夏,收回基業,那是應該的,也是天經地義的神聖任務,你要知道…”青袍老者擺手說道:“你也要明白,何苦非刀兵相見,陷生民於塗炭不可,只要百姓們能安居樂業的平靜過活,誰當皇帝不一樣?”朱漢民冷笑說道:“你很會說話.可是你休想以這話來打動我,別說你八旗子弟橫行霸道,無法無天,欺壓漢人,百姓們沒有辦法安居樂業,平靜過活,就是可以安居樂業,平靜過活,大漢民族之中,不乏能當皇上之人,也用不著讓一個異族來統治,同時,這涉及‘忠孝節義’四個字,我舉個例子你聽聽,大宋丞相文文山,他可以不死,也可保高官厚爵,為什麼他要殺身成仁,捨生取義,再看那個漢蘇武…”青袍老者臉
甚為難看地擺手說道:“夠了,關於這些人,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你為什麼不看看吳三桂跟洪承疇,以及以前的年羹堯,如今的嶽鍾琪?”朱漢民挑眉冷笑,曬然說道:“這兩個變節小人,賣國
賊,我恥於一談,如果你一定要談,那也無不可,他們的下場如何?”青袍老者道:“他們個個受封王爵,盡極榮華富貴,至於以後被殺,那是他們想造反,想造反的,便是在旗滿人也罪在難赦!”朱漢民道:“什麼叫造反,那是他們天良發現,惡夢復醒,知道已成千古罪人,想補過贖罪,以求心安!”青袍老者仍做辯護,道:“那麼,嶽鍾琪呢?”朱漢民道:“他是個良心病託,寡廉鮮恥,無可救藥的人,鄂王在天英靈有知,對他這位後世的子孫,不知會怎麼想法,你們喜歡的就是這種人,當然不會殺他,誰又知道他
後如何?”青袍老者怒聲說道:“什麼又叫喪心病狂,寡廉鮮恥?人各有志…”朱漢民冷然截口說道:“不錯,人各有志,你明白這個你就該知道我大漢世胄,先朝遺民為什麼一
大功不成,一
絕不甘休。”青袍老者道:“我明白,那是你們姓朱的想奪回帝位!”
“你錯了!”朱漢民啞然笑道:“姓朱的不會把這帝位看在眼內,成功不必在我,凡漢族世骨,先朝遺民,誰能成功我保誰登帝位!”青袍老者嘿嘿冷笑不語。
朱漢民道:“言盡於此,我奉勸你以後還是對漢人寬厚些,也多管束管束你們那八旗子弟,要不然你們滿人他會死無葬身之地。”青袍老者臉
一變,但倏又斂態,淡淡說道:“這種話,我以前也聽傅小天說過。”朱漢民道:“傅威侯眼光遠大,見識超人,令人敬佩!”青袍老者翻了翻老眼,道:“聽話意,你似乎很敬仰傅小天?”
“當然!”朱漢民毅然的點頭說道:“其實又何止是我,你們朝廷,還有天下武林,沒人不敬仰傅威侯的為人,在朝他赤膽忠心,正氣柱石,蓋世虎將,在野,他更是位鐵錚奇豪,頂天立地大丈夫。”青袍老者神情一黯,鬚髮抖動,微微點頭,啞聲說道:“是的,小天他確是那麼一個人,是不可再得…”朱漢民冷笑說道:“你也這麼想麼?”青袍老者道:“正如你所說,敬仰他的,不只你一人!”朱漢民目中暴威稜,厲聲說道:“那麼,你為什麼要殺他?”青袍老者慘笑道:“我知道我錯殺了他,可是懊悔已經太晚了!”朱漢民咬牙切齒冷笑說道:“古來當皇帝的都會這一套,不等人頭落了地,是絕不會明白的,既有今
之懊悔,你何必當初!”青袍老者身形顫動,慘然苦笑不語。
朱漢民冷冷一笑,又道:“傅侯赤忠一生,對朝廷,他建過多少汗馬功勞,對你,他過多少的血汗,當年布達拉宮喇嘛勾結白衣大食人入侵,要不是傅侯統兵遠赴藏邊,數平叛亂,如今這皇帝寶座你還坐得成麼,殺他已屬大不該,你更不該忍心地斬殺了他的滿門,縱博侯有罪,但稚子何辜,何況傅侯忠心為國,清白無罪…”青袍老者臉
煞白.連連擺手,頓聲呼道:“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已經知道錯了,也很懊悔,更悲痛,更歉疚,難道還不夠麼?你知道,這是我生平首次對臣子認錯,一個皇上低頭認錯,那是很不容易的!”朱漢民道:“難道你覺得委曲,錯殺了一個忠臣良將,單在口頭上認錯就夠了麼!懊悔、悲痛、歉疚,那有什麼用!”青袍老者怒聲說道;“那你要我怎麼辦?”朱漢民熱血沸騰,殺機陡生,厲聲說道:“我要你一命抵數命!”欺前一步,舉起右掌。
青袍老者倒未動,而且顏不變,可驚壞四名一等一高手的大內侍衛,慌忙一齊縱身擋在青袍老者身前,驚喝說道:“大膽叛逆,你想行刺皇上…”朱漢民挑眉喝道:“為虎作悵的無恥匹夫,滿虜鷹犬,滾!”右掌猛地向外一翻,四名一等一高手的大內侍衛,同聲悶哼,登,登,登,一連退出了好幾步。
四名大內侍衛心膽裂,魂飛魄散,驚怒
集,厲喝聲中,紛紛翻腕
袍“錚錚”龍
,震耳懾心,四柄森寒光芒
吐的軟劍已分執手中,方要
劍飛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