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登門求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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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北京城裡的一個夜晚。

金鉤,群星閃爍,這夜晚美而寧靜。

在那內城中的貝勒府,尤其寧靜,除了那樓頭透過枝葉縫隙,偶爾可見幾點燈光外,再也難看到什麼,再也難聽到什麼,四下無聲不對,聲在貝勒府那美輪美奐的大廳屋面之上,那是風卓立的一個頎長人影的衣袂,隨聽他朗笑說道:“哪位為我通報,就說有不速之客夜訪!”話聲方落,那貝勒府深深庭院的暗隅中,一聲輕叱,掠起五條高大人影,疾撲大廳瓦面白影。

只見那白影揚手笑道:“慢來,慢來,堂堂貝勒府,怎好如此待客!”僅見他搖手,未見他作勢出擊,那五條高大黑影身形一頓,既未進也未退,竟生生地懸在空中。

這是什麼功夫,那五條高大黑影都嚇破了膽,只聽一人失聲喝道:“你,你,你是誰,為什麼…”

“代勇,你哪來的工夫跟他廢話?”一聲朗喝,由後院一座小樓中出一條白影,閃電一般地撲到,及至他看清半空中那五個時,突然一聲驚呼,身形立刻墜了下去,他,愣在了大廳下,那是貝子玉珠。

那大廳瓦面白影朗笑說道:“玉貝子畢竟比鹵莽的五虎將識趣,快為我通報…”玉珠倏地定過神來,瞿然失聲驚喝:“閣下哪位高人,要,要,要…”驀地裡,那黝黑的庭院中響起一聲沉喝:“玉珠,你在這兒大呼小叫幹什麼…”玉珠倏然回身,抬手上指,急道:“爹,您快看,這是什麼…”那暗隅中,負手走出了一襲青衫的貝勒德容,他隨著玉珠手指處望去,一怔神情震動,隨即兩眼暴睜,失聲呼道:“接引神功,這是…“只聽那大廳瓦面白影笑道:“好了,主人貝勒爺出來了,我不怕捱打了…”那五虎將高大身形倏地墜落地面,輕飄飄地。

德容目中寒芒暴閃,喝道:“閣下是…”那白影笑道:“睽別不過二十餘寒暑,貝勒爺奈何不識當年故人!”德容猛然大喜,失聲叫道:“你是夏…夢卿…”那白影只一閃,已身在地面,瀟灑含笑一揖:“正是,貝勒爺,夏夢卿特來拜望故人!”德容直了眼,仔細瞧,那眼前俊美英,臨風玉樹般中年白衣文士,可不正是當年的玉簫神劍閃電手。

他大叫一聲撲了上來,伸雙臂猛然一按,帶笑,含淚,動萬般地連連說道:“閣下,你想煞人,你想煞人了!”夏夢卿面含微笑,也難掩心中之動,道:“閣下,可否輕點兒,我有點不過氣來。”德容哈哈大笑,手一鬆,道:“行,讓你氣兒,玉珠,叩見夏伯伯!”玉珠顫聲說道:“夏伯伯,您不該今才來,害得玉珠這福緣遲了這多年。”言畢,跨前一步,翻身拜倒。

夏夢卿伸手一抄把玉珠抄了起來,笑道:“你會說話,捧得你夏伯伯有飄飄然之,玉珠,我身上帶的東西很多,這見面禮你想要點什麼?

玉珠動地笑道:“謝謝您,夏伯伯,玉珠能蒙您賜予憶卿的一半就知足了!”夏夢卿笑道:“好,不愧宦海江湖客之後!”伸手拍上玉珠頂門,玉珠一顫,夏夢卿立即收手笑道:“玉珠,你比漢民的一半還多些!”玉珠怔了一怔,德容一旁顫聲喝道:“渾東西,夏伯伯已增添你功力十年,還不叩謝!”玉珠大喜,翻身再拜。

夏夢卿已一把伸手拉住了他,目注德容,笑道:“好了,閣下,你何忍一再折磨小兒女輩。”德容動地道:“閣下,像你我這樣的情,該說的我不說了,只是,站在你的立場上,你不該這麼做…”夏夢卿道:“我沒有把德家的任何一人當做外人,要不然今夜我就不來了,當初我也不會你這個朋友,對麼?閣下!”德容無話可說,向愕立在一旁,滿面希冀仰慕之的五虎將一抬手,喝道:“代勇,過來見過夏大俠!”五虎將巴不得有這一句,大步向前,推金山,倒玉柱,納頭拜下,由代勇代表說了話:“夏大俠,代勇五個這一輩子沒有白活,先見到朱少俠,今夜又見了您,便是馬上死也甘心了!”夏夢卿一抬手,掀起了五個,道:“看樣子又得五份見面禮。”德容道:“你要捨不得就算了!”夏夢卿笑道:“別我,閣下,我這個由來大方,何況漢民在這兒的時候,跟他五位極為投緣,屢承他五位照顧。”轉註五虎將,笑問:“五位要什麼,我看恐怕…”代勇忙道:“夏大俠,您沒說錯!”夏夢卿笑道:“我說什麼了?”代勇臉一紅,窘笑說道:“夏大俠,代勇五個心裡想的,還能瞞得了您?”夏夢卿笑道:“算我猜對了,只是,五位不比五珠,他是個真元未破的童身,對他那一套,不適於五位,我奉贈一本破書,只要能心領意會,那跟玉珠差不多。”翻腕自袖底取出一本黃絹為面的小冊子遞了過去。

五虎將大喜,代勇忙伸雙手接了過去,道:“夏大俠,代勇五個不謝了廠夏夢卿笑道:“五位只要不辜負我今夜贈書的心意就行了。”代勇道:“您放心,絕不會。”夏夢卿這裡人情債一一償還,德容那裡及時問道:“閣下,漢民這趟來北京,你知道了?”’夏夢卿含笑點頭,道:“南昌碰見了他!”玉珠口問道:“夏伯伯,小卿近來可好?”夏夢卿道:“謝謝你,玉珠,他很好。”玉珠道:“夏伯伯,您知道,玉珠有好幾次想去找他,可是,可是…”夏夢卿截口說道:“可是令尊大人不許,是麼?”玉珠紅著臉,點了頭。

夏夢卿淡淡笑道:“玉珠,令尊大人攔得對,你是知道漢民在幹什麼,你身為大清朝廷的皇族親貴貝子,怎麼能去找他?”德容一旁接了口,道:“閣下,別見面就罵人,行麼?”夏夢卿道:“貝勒,你該承認我說的是實話!”德容揚了揚眉,道:“你也該知道我有個女兒如今已拋棄了這兒的一切!”夏夢卿道:“我至為敬佩,也至為。”德容道:“那你就不該罵我。”夏夢卿道:“貝勒該知道,夏夢卿由來不會拐著彎兒罵人。”德容一嘆說道:“閣下,你沒有說錯,彼此雖然情不凡,但你我誰也沒肯放棄自己的立場,情歸情,立場歸立場,儘管漢民跟玉珠是親同手足的好兄弟,可是在這時候我不能讓玉珠去找他,至於蘭珠…”一聲輕嘆,住口不言。

夏夢卿道:“貝勒,就因為這不平凡的情,所以彼此之間都能諒解。”德容點頭強笑,道:“說得是,閣下,蘭珠可好?”夏夢卿道:“她很好,跟漢民也處得很好。”德容道:“那是我妹妹想出來的主意,如今她是少林俗家高弟霍天民的掌珠霍玉蘭,漢民自然跟她處得很好,但是一旦…”夏夢卿截口說道:“你錯了,貝勒,我說的很好,是指他倆情如兄妹,並沒有涉及兒女私情,那是因為漢民心有別…”德容忙道:“別是誰,閣下?”夏夢卿道:“貝勒的掌珠,小郡主蘭珠。”德容一怔,道:“可是在京時他一再…”夏夢卿道:“那跟我當年一樣,礙於彼此的立場!”德容神情一黯,嘆道:“當年的結果,是我唯一的妹妹出了家,將來的結果,又不知道我這唯一的女兒會如何了!”夏夢卿臉上掠過一片歉疚之,道:“貝勒,有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固執己見,但當同樣的事發生在第二代身上時,他會有所不忍的。”德容一怔,雙目頓現異采,道:“閣下,你的意思是說…”夏夢卿截口說道:“貝勒,我已代漢民下了聘,今夜特來求親!”德容身形猛然暴顫,道:“閣下,你說什麼?”夏夢卿道:“我今夜特來求親。”德容啞聲說道:“閣下,你這是當真?”夏夢卿淡淡笑道:“婚姻大事,豈容兒戲!”德容立趨平靜,目光凝注,道:“閣下,是什麼力量使你轉變了?”夏夢卿避開了那雙目光,道:“貝勒,我不忍也不能眼見悲劇重演於下一代!”德容淡淡地笑了笑,道:“恐怕也是蘭珠的痴心真情動了你。”夏夢卿道:“貝勒,事實如此,我不否認。”德容突然動地提高了話聲:“難道說我妹妹當年的痴心真情,比不上今她的侄女兒?”夏夢卿邊掠過一絲苦笑,道:“貝勒,我不是說過了麼,有些事發生在自己身上,他會堅持立場固執己見,可是一旦同樣的事發生在下一代身上,他卻有所不忍,如今,蘭珠的痴心真情動了我,我有所不忍,也動了漢民,他只是堅持固執地不承認而已…”德容淡然說道:“這麼說漢民他有個好父親!”夏夢卿雙眉微揚,道:“我父親過世太早,事實上我不如漢民。”德容道:“漢民愛蘭珠?”夏夢卿點頭說道:“是的,貝勒!”德容緊一句:“你對我妹妹也有情?”夏夢卿垂下了目光,道:“貝勒,人非草木,夏夢卿不是鐵石心腸!”德容慘笑說道:“同樣地有情,竟有幸與不幸之分,蒼天何其不公?”夏夢卿一襲白衫無風自動,未接話。

德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閣下,恐怕你下聘的是漢族世胄,先朝遺民,少林俗家高弟霍天民的掌珠,而不是我這當朝親貴,貝勒德容的女兒?”夏夢卿道:“事實上那是一非二!”德容說道:“可是身份不同,你們以漢族世胄,先朝遺民自居的人,也是特別注重這一點的,不是麼?”夏夢卿揚眉說道:“貝勒,前者倘果如貝勒之言,我可以就近往登封走走,大可不必跑來你貝勒府登門求親,自招奚落與報復,至於後者,貝勒,我不以為你不注重這一點。”德容大聲說道:“可是我一個妹妹,一個女兒都能放棄自己的立場,你們能麼?”夏夢卿吁了口氣,淡淡說道:“貝勒,你該知道,古來婚姻男為主,女為從…”

“對。”德容自嘲地笑道:“誰叫女的都出在我家…又偏偏都不爭氣,鍾情於你們父子,活該聽人家的,順從人家…”夏夢卿忙道:“貝勒,夏夢卿絲毫不敢有委屈人的念頭!”德容沒說話,似在極力平靜自己,半晌始道:“閣下,漢民如今知道了是蘭珠?”夏夢卿搖頭說道:“不,他還不知道。”德容道:“所以了,老子英雄兒好漢,我看得出來,漢民活脫脫是當年的你,他要是一旦知道是蘭珠…”夏夢卿截口說道:“貝勒,我要是管不了我自己的兒子,今夜我不敢登門求親!”德容道:“恐怕要不是為了求親,你也不會踏入我貝勒府的大門。”夏夢卿臉一紅,未說話。

德容淡淡地笑了笑,道:“閣下,你能擔保漢民一定聽你的?”夏夢卿挑眉說道:“貝勒,這個兒媳婦我要定了,除非他不承認是我的兒子!”德容:“這麼說來,你是完全贊成了?”夏夢卿道:“貝勒未免多此一問!”德容道:“一點也不多餘,現在是我德家拿喬的時候了,我不答應!”一直愣在那兒的玉珠急忙叫道:“爹,您…”德容擺手叱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少搭腔兒!”玉珠囁嚅說道:“可是要嫁給小卿的是妹妹而不是您啊!”德容臉一變,倏又斂去威態,淡淡說道:“不錯,但婚姻須憑父母之命。”玉珠道:“爹,您真不答應?”德容搖頭說道:“玉珠,別讓人以為德家的女孩子嫁不出去了!”玉珠沒有再說,翻身要走。

德容陡揚沉喝:“玉珠,站住,你要到哪兒去?”玉珠一驚停身,道:“我找姑姑去!”德容雙眉一挑,道:“那沒有用,長兄如父,她也得聽我的。”玉珠傻了臉,忙望向夏夢卿。

夏夢卿淡淡一笑,道:“貝勒,你這是跟誰鬥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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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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