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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神思離的當兒,聽得小昭說:“明——我有時這麼想,只要跑出了這個院子,那邊一堵矮牆是容易對付的。”沒有理由不相信他是說著玩的,我只笑了一笑,不說話。
“明——我想來,竟有幾分把握。”小昭輕聲說,但語氣十分鄭重。
“你不是說那位馬同志很有意思麼?而且,好像也沒有別的監視。”
“不成的,小昭!”我不能再把他當作說著玩了。
“怎麼你會想到這上頭去呀!不成的。況且,外邊還有守衛,還有門崗。”小昭不作聲了,昏黑中我似乎看見他的眼睛發著閃光。突然,他用了加倍的熱烈的口氣很快地說道:“明——事在人為,你怎麼一口斷定不成呀!集中營裡常常有人逃跑,難道他們那裡就沒有守衛,沒有門崗?”我覺得我被緊緊地抱住了。
“明!我想來想去,總覺得夜長夢多,這樣拖下去,不是了局!說不定明天就來個變化。明姐,你能不能斷定明天一定還是跟今天一樣?所以,趁現在這時機,自力更生是第一要著。”
“不成的,小昭!”我鄭重地勸阻他。
“你完全是空想。那時畫虎不成,倒得更糟。你要聽我的話,趕快斷了這念頭,這怎麼能成呀!”
“那麼,人家的空想怎麼又成為事實了?”他還是堅持。
我笑了笑,不回答,只把我的臉緊貼著他的,搖了搖頭。
過了一會兒,聽得小昭幽然長嘆一聲,同時,抱住我的手也放鬆了。
我好像有什麼力量在催迫著似的,連忙捧住了他的臉,低聲說道:“好,好,我的昭,別這麼傷心,我依你,——咱們試一試。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他又笑了。
“你不許心焦,也不許亂來,一切都給我,乖乖兒的,一切都聽我。”
“都答應你了,”他的火熱的嘴湊了上來“都聽你…”這一切,都像是個夢。
此時窗外濃霧漸消,可不知小昭那個“可愛的幻想”也消了沒有?我很懂得他何以忽作此想,是我的不好,是我太寵了他!
不過昨夜夜半的一切情境,也正是此種“幻想”最易滋生的溫,現在他總該“清醒”而且乖乖地耐心挨下去了罷?
同深夜誰想得到小昭那樣“不懂事”今天他一見我,就提起那件事。我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看見他那麼“執
不悟”知非可以口舌爭,只好姑妄應之,而且我也不忍過分掃他的“興”可不是今天他忽然神采煥發,更覺可愛麼?都是因為有了一個“希望”之故。讓他高興一陣,也是好事。我只加緊了我的約束:“你不要亂來,一切都
給我!”然而他還是揹著我和馬同志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暫時由他去罷,準備有工夫的時候再喚醒他這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