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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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蓉大概做了一份很巧妙的報告罷?我雖然還沒有探聽確實,可是她究竟編造了些什麼,也不難推測得什九。這班傢伙陷害人的一貫作風,難道我還不知道麼?

周圍的空氣是在一點一點嚴重起來,一個陰謀,一個攻勢,正在對我展開。

小蓉背後,一定有軍師。誰?是不是g?依常情而言,他不應該這樣和我為難。但這種人,是難以常情衡量的。我曾經拒絕了他的最後要求,但並沒給他以難堪;況且我那時對他說的一番話,不是又坦白又委婉麼?我說:“我如果依了你,那麼,b這潑辣貨即使我不怕她,至少也惹得你麻煩;而且陳大胖子久已對我虎視眈眈,我這面也有不少困難。時機沒有成,我們且緩一緩。”那時候他聽了只是涎著臉笑,眼光一霎一霎的,顯然不懷好意。可是當我又暗示說我還有隱疾,醫治尚未痊可,我解脫他的雙臂,低聲說“你不怕受累,可是我不願意叫你受累呀!”——他忽然瘋了似的連聲獰笑,猛可的將我摔在沙發上,咬我的肩,擰我的…咄,真不是人,十足一匹瘋狗!

不過以後似乎並沒對我怎樣懷恨,我們之間的微妙關係,簡直是做戲似的;而且接著又是小蓉來把他的情狂引住了。

他為什麼要陷害我呢?不可解。但這種人是難以常情衡量的!

除非他是怕我對他先有所不利。這才是笑話呢?我能拿他怎樣?我哪有這樣閒心情?我相信我還不至於如此無聊!

但是,且慢,他這鬼心思亦未必全然沒有理由。當初他在誘我上鉤的時候,無意中不是被我窺見了他的一二秘密麼?雖然我那時裝傻,可是他未必能放心。他這種人,心計是深的,手段是毒的,疑心是多的。在他看來,人人就跟他一樣壞,不是被咬,就得咬人;他大概確定我將對他先有所不利。

真有點膽寒。光一個小蓉,是不怕的;可是——我怎樣應付這一個難關?

哼,咱們瞧罷!不咬人的狗,被追緊了時,也會咬人的。

咱們瞧罷!

我得先發制人,一刻也不容緩。我這一局棋幸而還有幾著“伏子”勝負正未可知,事在人為。略略籌劃了一下,我就決定了步驟。

打扮好以後,對鏡自照。有人說我含顰不語的時候,最能動人。也許。但我微笑的姿勢難道就不美麼?這至少並不討厭。記得——記得小昭說我最善於曼聲低語,娓娓而談,他說,這種情況簡直叫人醉。我同意他這意見。而今我又多了經驗,我這一種技術該更圓了罷?

我側身回臉,看我的身段;我上前一步,正面對著鏡子,噯喲,額上的皺紋似乎多了幾道了!才只二十四歲呢,渾身飽溢著青的濃郁的香味,然而額前的皺紋來的這樣快麼?怪誰呢?自己近年來的生活,心情,——哎,想它幹麼!

正待出去,忽然聽得一聲:“有客。”誰呀?竟找到了我的私寓。

房東太太的臃腫身體閃開了的當兒,一張瘦削的濃裝豔抹的臉兒就叫我一怔。呀,是她麼,她幾時到了這裡的?她來找我幹麼?

幾年不見,舜英竟還是那樣兒。四五年的時光,對她似乎不生影響,——體的和神的。她開口第一句話就證實了我這想。

“啊喲,你現在是得意了,——地位也高了,朋友也多了,貴人多忘事,怪不得你記不起我這老同學,老朋友。可是,我和松生,哪一天不惦記你,真是…”

“想不到你也來了,”我剪斷了她的滔滔不絕的客套。

“幾時到的?住在哪裡?怎麼我一點也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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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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