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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地說,他看上去是靠著石制的窗框休息。他一條腿的膝蓋略微前曲,另一條細長的腿懶懶地耷拉著。他的手臂似乎是舉在身體兩邊。
他給人的整體印象毫無生氣,然而,臉卻依然像那天晚上一樣神采奕奕。又大又黑的眼睛似乎拉伸了佈滿深深皺紋的白肌
,他的鼻子又窄又長,嘴邊浮著
臣般的微笑。
他的尖牙如毒蛇一般,和毫無血的嘴
相互映襯。他那黑白相間的頭髮從蒼白的額頭上高高聳起,猶如一團發著微光的東西,又從肩頭和手臂上飄落。
我想他是在笑。
我已經不再害怕了,甚至連叫都沒叫一聲。
酒瓶從我手中脫落,在地板上打著滾兒。
我想往前挪一挪,找回我的理智,並讓自己的身體擺脫這種慵懶醉的狀態。這時,他那瘦削的四肢立刻充滿了活力。
他向我走來。
我哭不出來。我又氣又怕,發出一聲低沉的吼聲,跌跌撞撞地爬下,繞過小桌,用盡全力地逃跑。
可是,他還是用他那長長的手指將我抓住。這手指正如前夜一樣冰涼有力。
“放開我,你這個渾蛋,你這個渾蛋,你這個渾蛋!”我結結巴巴地說道。理智告訴我應該求他,我也照此做了。
“請你讓我走吧。讓我離開這裡。你一定要放我走,放我走吧。”他陰森瘦削的臉漸漸向我靠近,蒼白的兩頰上雙大大地咧開,發出一陣似乎永無止境的低聲狂笑。我掙扎著,不斷地想要推開他,可是無濟於事。於是,我又開始求他,結結巴巴地道歉,並說著一些毫無意義的話。
最後我大聲喊著“上帝救救我吧!”於是,他用巨大的手掌給了我一個耳光。
“別在我的面前再提這個,狼煞星!否則我把你丟進地獄喂狼去。”他不屑一顧地說著“嗯?回答我。嗯?”我點點頭。他於是把我鬆開。
他的聲音起到了一種暫時的鎮靜效果。他說的話富有理
,甚至可以說是老於世故。
他伸出手,摩挲著我畏畏縮縮的腦袋。
“你的頭髮總有陽光,”他低聲說“藍天也永駐在你的眼睛裡。”他看著我,似乎陷入了沉思。看上去他的呼和身體並沒有怪味。那黴味是來自他的衣服。
雖然他放開了我,可我還是一動也不敢動。我盯著他的衣服。
他上身穿的是一件破爛的絲制襯衣,袖子鼓鼓囊囊,領口打著褶皺。下身是糟糕透頂的綁腿和又短又破的緊身褲。
一言以蔽之,他的裝束就像是幾個世紀之前的人一樣。我曾經在家裡的掛毯上、母親房間裡掛著的卡拉瓦喬(17世紀意大利畫家)和拉度(17世紀法國畫家)的畫裡見過這樣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