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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裡林中書令亦未參與到爭執中,雖眼見溫世珩早已招架不住冷汗淋淋,可溫世珩之上有黎國公擋著,且長孫太傅是針對黎國公府家教有欠與品不佳為因斥責的,他如何去幹涉國公府家事。朝臣中不乏有將太子過錯全部推予他人,將莫須有之罪強加於黎國公府的偏頗言論,林正德同樣置若罔聞。
林中書令從始至終以局外人自處,雖令部分朝臣不滿,暗地裡恥其為狐狸老巨猾,可如此一來,關於林中書令與溫世珩有偏幫結派的
言不攻自破了。
下朝後聖人單獨留下了中書令至書房說話,而黎國公溫世鈺稱恙,連廊下食也未吃便匆匆離開了…
睿宗皇帝喜靜,偌大的書房陳設幽雅古樸,狹長的進深只用楠木雕花隔扇分成了南北兩室,幾處松柏劍蘭,旺盛而青蔥鬱然,牆上懸掛了兩幅墨寶,一幅《快雪時晴貼》,一幅《中秋帖》。
兩幅墨寶皆出自前朝琅琊王氏家族中的書法大師之手,是聖人的心愛之物,也是王賢妃、王淑妃兩姊妹自琅琊王氏貴族嫁入皇家時的陪嫁物。
“林愛卿,今朝堂之事你有何看法。”睿宗一身明黃龍袍,負手而立,望著書房御座後方的雄勁書法——懷抱觀古今,深心託豪素…睿宗是冷血寡情的帝王,卻也是舐犢情深、心懷冷暖的父親。
林正德雙手作揖,緩聲說道,“回稟陛下,今朝堂之上臣不敢妄言,但臣亦有幾句肺腑之言,太子自幼聰穎
慧,心地純良,如今行為雖有偏差,卻非不可正,二皇子才華橫溢,《攘海志》的編纂更是受到廣泛稱頌…”睿宗轉身看著林正德,眼神晦深莫測,若只是一味讚譽,林正德如何能成為聖座近臣。
“陛下正值繁盛之年,平定隴西、收復並汾,依然大有可為。”林正德未多言,聽似奉承,卻已說出了看法。
睿宗寬心大笑,不愧是朝臣中的老狐狸,如今天下是他睿宗的,而太子與二皇子,既然難以選擇,不如依時而勢,不急於這一時。
“前某見琛郎與奕郎、晟郎同練騎
,實是弓馬嫻
,矢無虛發,已是英偉好兒郎了,某看奕郎與晟郎都多有不如。”睿宗並不等林正德作揖說惶恐,又問道,“愛卿認為奕郎與晟郎如何。”林正德眉頭微皺,睿宗是拋了難題了,但三皇子、五皇子行事低調,故不過即好,“…三皇子心寬可容人,五皇子正直有膽識,皆是人中龍鳳。”心寬可容人,睿宗雙拳微握,不過尋常的一句話,卻如石入深潭,雖不見太多漣漪,但直沉潭底…
黎國公府西苑,庭院一處栽著焰南天竹,葉子隨風搖擺窸窣作響,盛夏裡火紅的顏
耀目卻不驚心,溫榮閒來無事,將冬
在杭州郡靈山寺裡收集陰乾的梅花花蕊細細地碾做了粉,再用銀座壺門紗羅子篩上數遍,摻入已煉煮好的紫草
蠟,輕輕攪勻了,小心地灌入越窯青瓷花口牙筒裡,這妃紅
的口脂,做那洛兒殷的
妝花樣是極好的,只不知林家二位娘子是否喜歡…
“娘子,還是你這清淨。”綠佩笑嘻嘻地從庭院月門處一路小跑了過來。
溫榮見綠佩像是撿著了寶貝似的,笑著問道,“可是去偷酒喝了,在這傻樂呵。”
“偷酒喝可都是靜悄悄的,哪有這般熱鬧,”綠佩湊近了溫榮附耳小聲說道,“老夫人祥安堂鬧將起來了,大郎君和二郎君吵得正凶呢,阿郎勸都勸不住的。”溫榮一聽便知是為了何事,只未曾想到長孫太傅如此耐不住子,此時申時未到,大伯父與阿爺卻回來了,可想今
是被氣得不輕。
“阿孃可是去祥安堂了?”火燒至溫老夫人那,作為兒媳婦的阿孃自然要過去,好歹做個勸架人。
“彩雲才去和夫人說,一會也該路過娘子這的。”綠佩眼睛忽閃忽閃的。
溫榮猜到了綠佩想去看熱鬧的心思,只是自己口脂未做好,不便離開了,遂說道,“一會阿孃過來,你跟著一道去看看,記得管好了嘴,該說不該說都別說知道麼。”綠佩連連點頭,這時林氏急急忙忙從穿堂處而來,溫榮只再次小心代了,讓阿孃等人一口咬定昨
裡未曾見到太子與祺郎。
阿孃與綠佩出了月門後,溫榮又慢悠悠地繼續做口脂,阿孃是真的擔心溫老夫人、大伯父與二伯父,只是阿孃的真心善意,又能否換來他們的坦誠相待?
溫榮不知他人的心是否會變,故只能將自己的心思,如有著絲縷幽香的梅花蕊一般,碾細了,小心翼翼地融在生活的每一處,不叫散落了一地…
過了用晚膳的時辰,溫世珩、林氏、溫景軒才回到西苑,溫榮帶著茹娘去阿孃廂房,綠佩一路上繪聲繪地將祥安堂裡發生的事說與溫榮聽…
溫老夫人要家法杖責祺郎,卻被二夫人董氏、三夫人林氏攔住了,董氏哭著求溫老夫人原諒,只說祺郎年紀尚幼,攜一事又是太子帶了去的,求老夫人饒過這一回。
溫老夫人被氣得渾身亂顫,看著內堂裡哭喊跪求的一家子,一口氣堵在喉嚨口,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手一鬆,雷摩羯祥雲紅木柺掉在了地上,沉悶地撞擊聲驚醒了吵鬧的眾人,溫老夫人已虛脫倒在矮榻上,見此情形,白媽媽忙去請了醫官,而溫世鈺、溫世玶、溫世珩嚇得不敢再多言,直等到溫老夫人用了湯藥,緩過來後才各自散去。
“娘子,你是沒見著溫老夫人怒斥祺郎君的樣子,可有氣勢了,祺郎君也要被關閉了呢,還有三娘子,她還當自己是老祖宗的寶貝,上前去勸,白白吃了一
子,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那麼橫了。”綠佩歡喜的語調突然一轉,愁悶地說道,“就是連帶著阿爺與夫人也受氣,聽說阿爺在朝堂上,被昨
我們在東市見著的白鬍子太傅指著罵呢,可沒面子了…”阿爺確實是冤了,不過剛從杭州郡回來,連老夫人都瞞著的事情,阿爺又如何能知曉,偏偏遇上逢五參朝
,白白地替二伯父挨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