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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娶了她,看著她由一個微微嬌稚的少女,漸漸變得安靜,變得淡然,變得達觀知命,他說不上是悲是喜。他不敢愛護她,因為愛護或者憐惜,都太容易轉變成不易控制的情;他也不敢關心她,因為他的關心,著實不能出自於真心實意的體貼;他無法給她他的心…直至
後發覺了她的淡淡的苦澀,他才驚覺自己竟是如此自私,他為了一個虛無的“等待”葬送了這個女子的一世。
難道就因為她善於等待,所以便要她等待一世?這是多麼殘酷的事,為何…自己竟能做得如此理所當然;難道,她這一生便是用來等待自己永遠不可能給她的…愛的?他怎能如此自私?可是…他又能如何?他已經娶了她,她的快樂,她的幸福,已經寄託在了自己身上,而自己卻是註定了要辜負她的。
這就是柳折眉永世無法贖清的罪孽,他不能愛她,卻苦心孤詣…要她愛他。
他會下十八層地獄的,他知道。
****他本以為他是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幹擾了心神的,雖則他不願承認,但是他的確錯了。
她竟從家裡追了出來,追到這即將遭受燒殺擄掠的地方,她一生出過幾次家門?她一個人又是怎麼跑了這麼遠的路的?
她還受了傷?老天,你何其忍心?讓這樣一個女子不僅淚,而且
血?她一生和人動過幾次手?她怎麼可以什麼都不說,還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她如此辛苦地來,是為了什麼?只為了見自己一面?還是已不願等待?
他不敢問,他怕她要離他而去,怕回家再也看不見那雙等待的眼睛,那個已等了很久的……
眼圈有點熱,他不敢看她,不敢聽她說話,生怕聽見她已決定了要離開。
她還是說了,她要走,要離開他,她連是他的都不願承認。
是自己狡猾,欺騙她走到門口,讓她無法說出她要去哪裡,然後推開了門。
是徹徹底底的自私,他不著痕跡地利用一切手段,把她…留在身邊。
這樣的情緒…是在乎嗎?
是…他的心開始脫離了無心無情的境界,是他開始殞落了?
…
或者…其實…他從來就不曾無情過,只是他太擅於自欺欺人?把自己騙得很好,騙得完美無缺、滴水不漏?柳折眉推開了無益門的大門,堂內眾人的目光一起凝注在他手中的上官無益身上。
何風清變道:“上官谷主怎麼了?出了什麼事?”柳折眉還未回答,他驚見柳折眉的臉
,又駭然道“柳居士,你受傷了嗎?臉
怎麼這麼…”他“蒼白”兩字還沒有說出口,柳折眉卻平靜地道:“上官谷主在谷外受了傷,還請谷中的大夫出來仔細診治一番,如今大敵當前,上官谷主既然已不能主持局面,我們就更加要知曉自己的責任重大,要盡力保得上官谷主周全。無益三寶干係重大,柳某會盡力而為,不會讓樸戾拿去的。”一番大道理說出來,何風清倒也忘了自己剛才要說什麼了,神
一凜:“樸戾這老鬼,三年前招兵買馬,差一點滅了千凰樓滿門,若不是我家公子才智過人,蠻龍嶺早巳稱霸江湖了。不料三年之後,他竟然又找上無益門!真不知樸戾要多少人命、多少血才肯罷休!”說著,恨恨之意溢於言表,他當然不會忘記,當年樸戾一行直闖千凰樓大殿,危及千餘人命,秦倦
於無奈以身相抵,才換得眾人周全;後來雖然秦倦連番設計,讓樸戾謀劃成空,但也幾乎送了秦倦一條命。何風清身為六院之一,教他如何不恨?
而其他人卻正好奇地看著慕容執,並未聽清二人的談話。
慕容執也正淡淡地看著堂內眾人,也未聽清柳折眉說了什麼。
柳折眉輕輕吁了口氣,暗自調勻丹田逆轉的真氣,片刻之後,微微遲滯的真氣轉為通暢,他的臉登時就好了很多。師姐沒有騙他…不能愛,不能恨,不能在乎,不能
動,不能緊張…否則真力逆轉,自攻心脈,經絡寸斷而死…他是看著師姐去的,為何不知警醒?只是,他溫柔地嘆息,愛與不愛,又豈是他自己可以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