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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山雖高,不如東海嶗。
嶗山,是山東一座名山,鋒巒疊翠。氣象萬千,山林蓊鬱,風景奇秀,山顛多奇松異石,海氣參天,雲霧變幻,不一而足。
整座嶗山,以地勢雄偉而論,首推“南天門”為嶗山之最高峻處。此地群山環抱,青霞掩蓋,山峰聳拔奇削,上雲霄,下臨滄海,故名“天門”岩石上刻有長青真人丘處機的書“南天門”三字,筆力極為雄渾頸道。
如今,東方一線處,剛泛魚肚之,白光一帶,亮映海天。就在這“嶗山”最險處的“南天門”下臨滄海,峭壁萬丈的斷崖之上,席地盤坐著一個人。
在這“南天河’上雲霧朦的時候看他,只見他穿的是件海青長袍,外罩著一件黑
團花、暗紅底的馬褂,一條既
又黑的髮辮,繞在脖子上。
長袍馬褂不寬不窄正合身,罩在他那頎長的身軀上,顯得他秀逸拔兼而有之,相當不俗。
他是不該是個俗人物,我看他面前還放著一個葫蘆型,玲瓏小巧,其白如雪的細瓷酒瓶;一個晶瑩剔透,跟酒瓶一般雪白的小酒杯。
似這般時候,這種地方,一個人能席地盤膝,下臨萬丈,面對海天,在這和獨酌淺飲,誰能說是個俗人物,誰又敢說他是個俗人物。
也就這麼會兒工夫,東方海天一線處,突然冒起萬道金光,蒼穹,原本如洗的碧空,深藍的滄海,霎時一片耀眼金黃,連這“南天門”聳拔奇削、上
去霄的絕峰,也披上了一襲金裝。一眼看,那海天一線處就要湧起金輪。
就在這時候,一個略嫌冰冷,但卻不失甜美的話聲,劃破這“南天門”的靜寂、倏然傳到:“什麼人擅登‘南天門’地?”年輕人面對那海天一線處一動不動,道:“芳駕可否容我稍待再行答話?”只聽那冰冷而不不失甜美的話聲道:“嶗山規法森嚴,
地豈容人擅登,我要你立即答我問話。”年輕人一嘆而起,道:“芳駕不該這麼俗,奈何煮鶴焚琴,忒煞風景!”他隨話轉身,轉過身來,一眼就看見了說話人,這一眼看得他不由一怔。
他不由一怔,那說話人也為之微一怔,不但是為之微一怔,而且,一雙美目之中還為之飛閃異采。
年輕人長得好俊、秀俊逸、也很拔,看年紀頂多廿來歲。既稱俊逸,那當然是說長得好,可是他最好看,也最能讓人心跳的,還是他那兩道斜飛入鬢的長眉,跟一對眼角兒微挑的丹鳳眼。
或許,就是這兩道斜飛人鬢的長眉,跟這一雙眼角兒微挑的丹鳳眼,使得說話的人兒微一怔,一雙美目之中還為之飛閃異采。
說話人兒,話聲既冰冷不失甜美,既然被年輕人稱做“芳駕”她當然還是個女子。沒錯,說話人兒確是個女子,不但是個女子,還是個峨冠道袍的道姑,很美的一個道姑。
美道姑年紀也不大,跟年輕人一樣,頂多也廿多歲,恐怕還要比年輕人兒大點兒。她不但美,還美得豔,肌膚凝脂,欺雪賽霜,有著一張吹彈破的芙蓉面,偏也有著一雙鳳目,眉梢兒微挑的遠山眉。
普天下的道姑不少,但是像這麼美,美里帶豔的三清女弟子卻不多見。
不管是誰,看見都難免一怔;不管是誰,恐怕定過神來都會暗歎一聲可惜。
就因為這年輕人看得一怔,就不知道他會不會暗歎可惜,因為他還沒有定過神來。
先這過神來的是美道姑,剛一定神,他嬌靨上立即籠罩起寒霜,高高揚起了那一雙遠山眉,話聲依舊冰冷,但也仍然不失甜美:”你怎麼說?誰忒煞風景?”就在這一轉眼工夫間,海天一線處,紅已整輪湧起,旭光萬道,遍照大地“南天門”的
騰雲霧也消失得無影一無蹤。
年輕人回的遙指,不由跺腳:“我大老遠地跑上‘嶗山’來觀賞出奇景,從昨兒個半夜一直等到如今,如今卻因為芳駕登臨‘南天門’,一點兒也不肯寬容,害得我失之
臂,這還不算忒煞風景?”美道姑道:“你大概也很自命不俗!”年輕人道:“那我不敢,至少我不會這麼煞風景,就算是午時吹腦袋,也不會不容人喊個刀下留人吧。”美道姑冷笑道:“簡直強詞奪理,你知道不知道這‘南天門’是‘嶗山派’的
地?”年輕人道:“我不知道,我哪兒知道啊!‘嶗山派’又沒在哪兒豎塊牌、立個牌什麼兒的”美道姑冷笑截口:“說得好,嶗山周遭百里,甚至於江湖上、武林中,沒有人不知道‘南天門’是‘嶗山派’的
地…”年輕人也截了口:“可是我既不是江湖人,也跟武林沾不上邊兒,芳駕看我哪點兒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