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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傳絕學錯不了,何況還有當年‘海威堂’的諸明在。”中年婦人微一動,道:“那就錯不了了,他怎麼樣,有幾分‘無玷玉龍’的當年?”紅菱道:“信上我告訴姐姐了,他不是郭玉龍親生,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修為、氣度、
情、作為,活脫脫的當年郭玉龍。”中年婦人道:“讓我自己看看他、我既然來了,一定要好好看看他,雖不是‘無玷玉龍’親生。總是他兒子,總是他教出來的,也總是‘郭家六龍’之長…”神
一黯,接道:“廿多年了,儘管當年虧欠他、慢慢的已經好了些,可是一聽說他至今沒娶,頓時又覺得虧欠他的不只那麼多,如果他這是報復,他這報復已經是很夠我受的了!”紅菱道:“姐姐應該知道,他不是那種人,真要報復,他寧可犧牲自己,也絕不會誤雪姑娘跟霜姑娘一生。”中年婦人道:“我寧願他是報復,那樣我心裡會好受點,也會覺得虧欠他的少一點。”紅菱道:“姐姐打算什麼時候去見他?”中年婦人道:“當然越快越好,我巴不得就是現在!”紅菱
言又止,旋即改口道:‘那我現在就陪姐姐去。”中年婦人凝目道:“你想說什麼?”紅菱道:“去過回來以後再說吧。”中年婦人道:“廿年我都等了,不急這一會兒。”紅菱把她決定結束“八方”以及跟貝勒紀剛的約定說了一遍。
剛聽完,中年婦人便道:“我不反對你結束‘八方’,孩子們都大了,尤其是咱們這些人的孩子,不能再讓她們在江湖上拋頭面,也不能再讓她們去冒那些江湖風險。至於官家之對‘龍威’,我要等見過紀剛之後再作道理。”紅菱目光一凝,道:“姐姐的意思是…”中年婦人道:“據我所知,紀剛這次親率‘血滴子’秘密出京,目的不在‘濟南’…”紅菱道:“‘血滴子’?”中年婦人道。
“四爺下密旨給密宗喇嘛,在‘雍和宮’訓練一支秘密衛隊,他們的權勢大過大內侍衛,直接聽命於四爺,他們的一種特殊暗器叫‘血滴子’,所以四爺就給他們取名為‘血子’衛隊,他們神出鬼沒,簡直無所不在,很厲害,皇族親貴,文武百官,沒人不怕!”紅菱道:“天!這位皇上想幹什麼?”中年婦人道:“這位皇上的心
為人你清楚,沒接掌大寶以前的手段,跟登基以後的作為,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對他有一點二心,所以他就必須擁有這麼一個衛隊,這個衛隊的以勢以及利厲,較請前朝的廣衛隊有過之而無不及。”紅菱道:“那麼姐姐說他們這次出京的目的…”中年婦人道:“他們的目的不在‘濟南’,而在於呂留良的後人,以及‘獨山湖’的魚殼。”紅菱神情一震,道:“晚村先生的事,震驚天下,眾所周知;‘獨山湖’的魚殼又犯了什麼罪?”中年婦人道:“魚殼當年,曾經應聖祖之聘,衛護過在子,當年等於是跟四爺作對,如今當然就是大罪一條。”紅菱道:“晚村先生的後人,年歲不大,魚殼也已經不復當年,何勞紀剛親率‘血滴子’出京?”中年婦人道:“這你就不知道了,呂留良的後人年歲是不大,可是他們牽扯著‘漢留’,還有‘江南八俠’,地方之力就付不了;魚殼雖然上了幾歲年紀,已經不復當年,可是他的水
仍然當世獨一無二,仍然可以潛伏水底幾晝夜,‘獨山湖’那麼大一片水域、也四通八達,等閒一點的還是奈何不了他。”紅菱道:“那麼姐姐說要等見過紀剛…”中年婦人道:“他們的目的不在‘濟南’,或許他們還不知道‘龍威’就是‘南海’郭家的一處分支,那好辦,說什麼我也不會讓他們再動‘龍威’。可是要是他們已經知道‘龍威’是‘南海’郭家的一處分支,這件事就不好管了。”紅菱道:“姐姐是說…”中年婦人道:“你不是不知道,四爺對郭玉龍當年幾次回絕了年羹堯的邀約,極為不諒,對郭玉龍是既恨又怕,視郭家為背上芒刺。如今的皇族親貴,文武百官無不戰戰兢兢,我虧欠郭玉龍,那是我的私事,我總晃傅家人,不能給傅家招災惹禍。”紅菱臉
微變,沉默了一下,道:“姐姐既然有這層顧慮,我自是不便也不敢多說,郭家的事,我有心無力,可是自家的事,總要請姐姐給我做個主。”中年婦人凝國道:“什麼事?你只管說。”紅菱道:“這次牽扯上官家的事,固然是我自己的女兒不聽話,可是紀剛明知道‘八方’是我紅菱的,也明知道主持‘八方’的是我紅菱的兩個女兒,他竟然還是把‘八方’跟我兩個女兒牽扯進去,這分明是欺我紅菱已經離開了姐姐,讓我覺得受了很大的委屈…”中年婦人道:“我懂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一定替你出這口氣。”紅菱道:“我先謝謝姐姐。”中年婦人道:“咱們是什麼淵源,還跟我客氣?走吧,陪我上‘龍威’去一趟。”紅菱應了一聲。
中年婦人站了起來。
剛吃過午飯,諸明陪著郭燕俠正往往處走,郭燕俠突然目間奇光,伸手攔住了諸明:“諸叔,有高人到!”話聲方落,半空中傳來了一個甜美、輕柔的女子話聲:“好銳的聽覺,不愧為郭家後人‘六龍’之長。”郭燕俠臉
一變,就待飛身騰起。
半這中及時又傳來了紅菱話聲:“燕俠,菱姑姑也來了。”郭燕俠一怔。
一前一後,兩條人影翩然落,一個是紅菱,一個當然就是中年婦人。
諸明臉一變,就要說話。
郭燕俠神情一震,脫口道:“鳳姑姑!”清明忙道:“對,是鳳姑娘,傅俟夫人。”中年婦人博侯夫人胡風樓怔了一怔,訝然道:“諸明認出是我,還有可說,你怎麼也能認出是我?”郭燕俠肅容道:“莫非是鳳姑姑,誰有此神仙般修為,以及絕代風華。”胡鳳樓道:“燕俠,你父親不會這麼說話。”郭燕俠道:“您明鑑,郭家沒有巧言令的人,燕俠說的是實話。”胡鳳樓鳳目飛閃
人光采:“這才是郭家人,燕俠,鳳姑姑更喜歡你了。”郭燕俠一整衣衫,道:“燕俠拜見風姑姑!”他
衣就拜,單膝剛著地,胡鳳樓伸手扶住:“夠了,孩子”胡鳳樓往起扶,郭燕俠往下拜,胡鳳樓是扶起了郭燕俠,可是燕俠的另一個膝蓋已經著了地。
胡鳳樓呆了呆,鳳目再閃異采:“郭家後人,六龍之長,果然不同凡響!”郭燕俠肅容道:“燕俠無意,也不敢賣,只是老人家
待,萬一有幸瞻仰鳳姑姑,無論如何,一定要行大禮!”胡鳳樓一雙鳳目微溼,道:“你爹他不該這樣。”諸明跨步而至,道:“諸明見過胡姑娘!”他也要拜下。
可是胡鳳樓道:“諸明,燕俠是後輩,你不是,郭玉龍待你們如兄弟,我不敢受你們的大禮。”她只說了話,並沒有動。
諸明也只躬了身,沒能拜下去。
只聽紅菱道:“燕俠,請鳳姑姑進去坐吧!”把胡鳳樓跟紅菱讓進了廳裡,諸明忙著倒茶,胡鳳樓卻把郭燕俠拉住了身邊,仔細端詳打量,最後不由一聲長嘆:“燕俠,郭家永遠讓傅、胡兩家嫉妒。沒見你之前,總以為我們的兒子沒人能比,沒人能及,可是現在,我不能不承認,我們的兒子比你這個郭家人遜半籌。”郭燕俠道:“那是風姑姑愛護郭家,偏向燕俠!”胡鳳樓道:“胡有也沒有巧言令
的人,鳳姑姑說的是實話。”郭燕俠道:“燕俠謹代郭家長幼致謝。”胡鳳樓嘆道:“鳳姑姑真希望也能有你這麼一個兒子。”郭燕俠道:“燕俠不正是鳳姑姑的子侄輩?”胡鳳樓神情
動,一雙鳳目之中又現淚光:“廿年不見了,你爹好?”
“謝謝鳳姑姑,他老人家安好。”
“雪姑娘跟霜姑娘呢?”
“兩位姑姑也安好。”
“還有宮老跟祁老…”
“他們兩位也安好。”
“故人都好,那就好,那就好。”胡鳳樓抬眼望諸明:“諸明,你呢?”諸明道:“託姑娘的福,諸明健如昔。”
“我還是一點兒也沒變,早成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