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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覆過一天,朝朝暮暮,出東昇,夜幕星垂。
瓦兒在黑暗中學會習慣這無奈的現實,平靜麻木地面對一切,只是,她沒有一天不在期望祈禱能早點回到宮中。雖與世隔絕一般,雖惡人翟會在她耳邊冷嘲熱諷,但她從未對冀哥哥失去信心,她依然執著地相信,只要自己耐心等著,冀哥哥就一定會來。
正是因為心底的信任,就像一道陽光,照進她黑暗冰涼的世界,讓她得以平靜而堅強地過好每一天。
白天,瓦兒濛的眼睛前會有朦朧亮光,像濃霧,很濃很濃。婦人會按時送來飯菜,一
三次,不再像以前那樣多嘴,直接將飯放桌上,道聲:“夫人,吃飯了。”然後離去。
瓦兒看不見,但能猜出惡人翟定是在背後說了什麼,讓婦人變得又敬又畏。通常不知他在做什麼,有時能覺到他在屋子裡靜坐,有時聽到遠處空
的蕭音和著涼風飄進屋子,有時他悄無聲息完全失去蹤跡。每次吃飯時,他又會自動現身,為她裝好一碗飯“咚”地一聲放在她面前,菜也是他為她夾好的,她無選擇的餘地。
本來子活潑、喜好說話的瓦兒變得沉默,衣影淡淡,被風輕拂,安靜地像空氣一般透明。她不屑與他說話,就算說也只會得到充滿寒意的惡劣嘲諷,所以,大部分時間,她都是小嘴緊抿,張著靈澈雙眸一言不,即便他故意刁問,她也咬牙不開口。
兩個人都在屋裡時,重新糊過的紙窗隔絕了外面陽光。此時空氣冰冷,往往比室外低下幾分。瓦兒清楚是他害了自己眼睛,心中忐忑是否會有復明之,然更清楚,此人更不會輕易將自己眼睛救好,求他只會自取其辱。
獨自一人時,她緊繃的全身卻彷彿再不受控制。有一股強大而冰冷的力量,貫穿了她,支撐著她全副意志,不致鬆懈軟弱。她常端直坐於木上,頭頸
直,手足僵冷,始終保持著這幅倔傲姿態,以閃著金
醉人的記憶來安
自己。宮門、梅園、後山瀑布、太妃
、雲姨…
夜寒峭,冷風陣陣。瓦兒風寒未愈,身子骨柔弱。翟
口傷勢漸好,內傷恢復較快。晚上,當他固執箍她入懷時,總會有番掙扎,甚至是捶打,當她從牙縫迸出咒罵字眼時,他會輕挑著
一臉壞笑,然後用堅實的下巴緊扣著她的額頭,雙臂完全環抱那具顫抖僵硬的身子。
瓦兒一次次在心中呼喚“冀哥哥”一次次在委屈羞辱中吶喊,翟卻越痛快,看到她如蝴蝶撲翅般打抖的睫,眼中笑意如刀般鋒利,心中閃過“銀冀”兩個字。
這樣的二人,念著相同的名字,含著完全相反的情,在親密箍纏中睡去。…銀暝王宮。
雨後初晴,清晨的微風吹落廊外桃花,紛紛揚揚,灑落一地細碎香蕊。浦月容梳著仕女髻,身著玉織銀鸞紋裳,外罩牡丹紗羅衣,款款走出臣相府。丫鬟零兒緊隨其後,主僕二人面
微帶桃紅,喜上眉梢。
“小姐,今兒個已是三月初七,府裡上下已將小姐出嫁之禮籌備得妥帖齊全,老爺這段時間可高興了。”零兒連聲討巧道。
浦月容嘴角含笑“爹爹當然開心。他我若被立為國妃,他便是銀暝的國丈。不過明
起我就得待在閨中,一連七
直至新婚,先去頤和宮看看大王吧。”零兒追上兩步,壓低聲音神秘道:“小姐,奴婢聽到一個消息。”浦月容瞟她一眼“何事如此神秘?”
“小姐,聽說瓦兒郡主不是留在北詔王宮作客,而是被人擄去了,現在連大王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真有此事?”浦月容陡然停住腳步“你從哪聽來的?”零兒低下頭“奴婢一早被夫人傳去籌備婚用之物,結果過去時,正巧碰到老爺跟人在書房議事,奴婢在門口無意中聽到的。”
“你敢在書房門口偷聽?好大的膽子!”
“奴婢不敢!”零兒連忙屈膝,解釋“奴婢以為夫人也在書房,就在門口探了探。好象是老爺派了人去查探瓦兒郡主的消息,雖然也沒找到人,但可以確定是生了意外…”浦月容挑起嘴角,揚起一抹笑意“怪不得大王一回宮就失魂落魄的,我見他面沉憂,還道大王是思念紅瓦兒,原來紅瓦兒是遭入賊人之手了。想來爹爹早已現不對勁,才派人去查的。”零兒見小姐並未因自己偷聽而怒,重新展開笑顏“小姐,如果瓦兒郡主真遇不測,那國妃之位…定非小姐莫屬了。”浦月容將目光投向頤和宮,斂住笑容“紅瓦兒之事尚未言明,大王對她的心意雖有掩飾,但眾人皆知大王對她是最寵愛的。何況,即使沒有紅瓦兒,別忘記還有一個夏安然。”零兒湊近她一點“小姐不用擔心,前段時間邊關告急,夏將軍一直鎮守邊關未回,恐怕不能回朝參加婚禮呢。所以,有老爺在,還有誰能比得過小姐呢?”浦月容眸光晶亮,抬起下巴自信一笑:“你說得對。我相信爹爹。走,我已經迫不及待要看到大王了。”零兒抿
低笑,也抬高下巴跟在主子身後,兩人娉婷身影隨風搖曳,步入頤和宮門。
*宮牆柳綠,雕欄玉砌,水亭臺,轉過幾處彎踏上回廊,娉婷豆蔻的少女
衫薄袖,與一英
少年邊笑邊輕步走著。
浦月容頓住腳步,挑起丹鳳眼道:“真巧,安然妹妹和夏少將也要去見大王麼?”夏定宇眉頭微皺,拱手以示招呼,安然怔了一下,展顏道:“是啊,姐姐想必與我一樣吧。我看瓦兒沒有回宮,不知能否趕得上婚期,特意過來看看大王。”浦月容不由地秀眉輕攏,眼角隱含一絲光亮:“瓦兒也真是的,婚期在即,她又不是不知道,還如此任…大王平
寵她,可這次連太妃
都要生氣了。”安然接口:“是啊,太妃
臥病已久,近
又因擔憂瓦兒,心思憂慮,太醫說***身子…越來越虛弱了。”夏定宇瞥過黯然的兩位姑娘,出聲道:“我等先去見過大王吧。不知大王對瓦兒之事是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