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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小人這就滾,小人這就滾!”車把式轉過身來,當真是聽話,身體匍匐在地上,滾著出了店門,滿臉青包,蛛兒鄙夷地看著那人的背影,呸,吐了一口。
高強卻頗為同情,他知道這都是生活所迫,許多人,為了討口飯吃,失去地東西都很多很多,這些江湖豪俠自己不事生產,沒有了錢糧便去“吃”大戶,他們怎麼知道低下老百姓辛苦?當下默然不語,心中不快。
金花婆婆咳嗽著出來,她身體顫悠悠地,看上去慢慢邁步,但是不知怎的度卻不慢,三兩步走到了棺材前,打量著銀葉兩個人字,嘿嘿嘿冷笑三聲,她知道這是那太監差人送來,故意氣她地。
高強聽她又恢復了以前蒼老的聲音,知道她現在穩了心神。
金花上下打量棺材幾眼,突然伸手,指出如鐵,嗤嗤嗤在棺材上寫了幾個人字,分別在銀葉上下兩端加了幾個人字,合起來便是亡夫銀葉之棺這幾個字樣。
蛛兒大家子女,認識地字,大吃一驚:“婆婆,公公呢,公公怎麼了?”金花搖搖頭,悽然道:“不行了,嘿嘿,不行了…”高強和蛛兒聽著她聲音蒼涼悲傷,嚇得連話都不敢說出來,蛛兒心中又是悲傷又是害怕,一看到死人。又想起了自己死去的孃親,忍不住,淚水一點點湧出。
金花婆婆咳嗽連連,拄著柺走回房內,片刻後,便抱著銀葉走了出來,高強看去,那銀葉臉
灰白全無半分生氣,也不見
膛跳動,鼻翼也沒有了上下起伏。顯然氣絕多時。已經死了。
金花婆婆單掌撫著棺材板。略微用力推開來,高強喊了一聲:“婆婆。等等!”他快跑回屋內,把那被褥拿了出來,走進打開了的棺材偷眼看去,果然這薄皮棺材做很地急迫糙,似乎是連夜趕製地,這木頭似乎是新砍下來的,甚至連木刺都沒有削平。棺底都是樹皮,他小心翼翼將被褥放到了棺材內。
金花婆婆點點頭,也不說話,將銀葉放了進去,將棺材板合上,身子趴在上面。嗚咽了半晌,這才立起身子,只冷冷說了一個字:“走!”一路無語。金花婆婆架著馬車,高強和蛛兒坐在車尾,幸虧他二人年幼,金花也身體輕盈,否則這匹馬可要生生累死,儘管如此,遇到一些陡坡的地方,高強和蛛兒還得跳下車來推車前行。
這輛車卻是直往南去,高強不知道金花婆婆要去往哪裡,看這個方向往下走,那是離終南山越來越近,三後,一車一馬三人,再加上一棺木中躺著地死人便到了上次滅絕師太和圓真動手的地方。
高強“故地重遊”慨頗多,看那茶樓成了廢墟,金花婆婆隨即驅使馬匹,往另一家茶館去了,人未到,店小二黑著臉便
了上來,金花婆婆袖子一甩,一錠銀子便砸了過去。
那黑臉店小二被這一錠銀子砸在頭上,腫起一個人包,卻笑眯眯了上來,點頭哈
,極盡諂媚之事,黑臉變成了笑嘻嘻的紅臉。
原來這茶樓旅店,最忌諱的便是被人用棺材堵上門,那樣,多少客人都會被嚇跑的,那店小二眼尖,看到這馬車上有棺材,本是要上來呵斥金花,結果被一錠銀子一砸,便忘了什麼忌諱,便是有忌諱,在這銀子下面也失去了原有的意義。金花婆婆也不客氣,隻手抓住棺材,微一用力,平平一推,呼一聲!那薄皮棺材便平飛而出,穩穩落在一張桌子上面,嘩啦啦,整個茶館地客人走了個乾乾淨淨,一個個急惶惶逃走,本來想開口罵人地,看了金花婆婆的身手,嚇得把話入了肚裡,只顧地低頭走人。
金花婆婆大啦啦地與棺材同桌而坐,高強知道金花婆婆帶著人皮面具,喜怒哀樂不於外表,但是看那隻眸子暗淡無光,便知道這金花婆婆實在是悲痛至極。他這三天跟著金花婆婆走路,住店投房,吃飯喝水,都
悉了金花的習慣,他這等伺候人地營生倒是做得相當
練,看金花這兩天魂不守舍,三
說話不過十個字,當下坐在椅子上,隨便叫了幾樣素餐——明教中人吃素,見不得革腥,別人和他們同桌吃
,那倒是無所謂。那金花雖然破門出教,這多年的習慣還是保留下來了。
飯菜很快上來,高強和蛛兒悶頭吃飯,蛛兒這兩天看了那棺材一直害怕,一直緊緊拉著高強的手,縮在高強身熒,金花婆婆只是喝兩口水,高強看她這幾天幾乎和沒吃飯一般,真不知道這身子怎麼撐得下來,便是有絕頂內功,真氣那東西畢竟不能頂飯吃。
三個人默默無語,坐在桌上,高強鼻子間聞到一股若有若無的臭味,知道那是銀葉先生的屍體出的味道,這兩天不甚明顯,他愁的是,若是自己這丈母孃神志不清一直拉著這岳丈老泰山往靈蛇島去,如今正是盛夏之,過幾天屍臭味到重了起來,又當如何?
這三天來,金花吃飯和棺材在一起,晚上睡覺也和棺材在一起,當真是如痴如醉,如狂如癩,只是嚇壞了高強和蛛兒。
高強在那裡愁眉不展地悶聲吃飯,便聽著店門口有人咳嗽連連,聽那聲音,半男不女,正是那在房頂上輿金花銀葉動手地宮內太監,也正是他那歹毒一掌,銀葉先生撐了一夜,就此斃命,眼看著金花成了寡婦,自己的未來媳婦兒小昭成了孤兒。
那太監好不陰損,金花剛死了丈夫,走了三天,他居然陰魂不散地纏了上來,而且模仿銀葉先生生前咳嗽的聲音刺金花婆婆,偏偏他是個太監,聲音尖銳輕佻,咳嗽起來,說不出地難聽。
高強就聽著那太監咳嗽一聲重避一聲,到最後,咳嗽成一片,響徹無比,這個店周圍的人都閉門闆窗足不出戶。原來前幾滅絕師太和圓真師徒一戰,這裡的人便嚇得心驚膽顫,眼看著又出現幾個怪人,一個個都躲了起來,生怕瘟神找上門來。
金花婆婆眼睛中寒光一閃,出人意料地沒有動手,坐在那裡靜靜地喝水。
高強背對著太監而坐,這下聽到了太監的聲音,實在是忍不住好奇心,便轉過頭來看了一眼,便看著店門口站著一個白袍地中年男子,頜下無須,長相其實頗為俊雅,身體細挑瘦弱,手裡傘著一把布扇,上面繡滿了嬌豔的金花朵,幾隻白金細針還穿
在上面,
著線頭,顯然這花朵還沒有繡完。
高強大驚,眼中有驚奇之意,一直以為這太監是猥褻猥瑣之人,沒有想到一見之下,長得不賴,忍不住嘆一口氣,頗為惋惜,倒覺著這傢伙有點不值,大好男兒何必作太監?
高強在這裡微微嘆氣,那太監眼睛何其尖銳,嬌滴滴笑一聲,身子一長,高強只覺得眼前一花,臉蛋上被人摸了一把,他人吃一驚,啊!高喊一聲。
便看著那太監已經安坐在了對面桌子上,鼻子嗅著自己的手指,高強這才注意到對方指甲上塗作粉紅狀,太監看看高強,詭異地一笑,又看了看自己地手指,那五隻手指靈動之極地轉了幾下,做蘭花指狀,慵懶道:“小朋友的臉蛋忒地嬌了,可惜不白,長地也不俊俏,伺候不了本宮。”高強這才明白,剛才那死太監是以極快的度到自己眼前摸了一把,然後再繞了一圈坐到丟面椅子上,心下大駭。
他知道這太監手上稍微用力,那自己半邊腦袋便沒了,再想想自己臉蛋被這麼一個人妖一樣的人物摸了一下,那太監還坐在一邊給自己相貌皮膚作評價,當下覺得噁心之極。高強連忙站起來,手忙腳亂從懷裡面掏出蛛兒給他的手絹,將茶水倒了上去,狠狠地在臉上擦拭,恨不得下一層皮來。
太監看了高強的樣子,呵呵尖笑,得意之極。金花婆婆突然冷冷道:“閣下要和我這寡婦過不去麼?”太監冷笑幾聲,突然柔聲道:“哥哥知道你命苦,如今你那窩囊老公已死,便從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