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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家的路上,狐小君一直在想,那個盲人還會不會來呢?
直覺告訴她,他不會來了,從此以後,他很可能永遠地消失了。她多想再見他一面啊。
回到小區門口,她朝那個盲人出現過的地方看了看,沒想到,他又出現了!這次他沒有掛出旗子,只是拄著馬竿站在那兒,好像在等人。
她趕緊騎著摩托車來到他面前,喊了一聲:“先生!”盲人聽出她是誰了,他把臉轉向她,很高興地說:“我就等你哪!”她下了車,說:“對不起,我剛剛下班,讓您久等了。”這時候,她跟這個盲人說話已經畢恭畢敬了。
“我要給您…多少錢?”
“一千塊。”狐小君愣了愣,她沒想到這麼多,她口袋裡只有幾百塊。
“我口袋裡的錢不夠…您等著,我回家取去,馬上出來。”
“算了,有多少給多少吧。”盲人顯得很大方。
狐小君說:“那怎麼行?”盲人說:“如果不是一家人都要吃飯,我就不會收費了。我在販賣不該販賣的東西,我知道報應離我不遠了。以後呢,我要去學按摩,不再幹這個了。”一陣冷風吹過來,盲人縮了縮身子。狐小君幾次見到他,他都穿著這件藍風衣,好像再沒有別的衣服了。天越來越冷了,裡面竟然沒有一件
衣,顯得
可憐的。
如果一個人算卦是為了錢,那無疑是裝神鬼;如果一個人算卦不收一分錢,那更是裝神
鬼。狐小君覺得,只有這個盲人才真實。
她把所有錢都掏了出來,遞到了盲人手裡。盲人一張張地摸,最後小心地放進了風衣裡面的口袋,又用手壓了壓。
狐小君說:“先生,您家裡真有十一口人啊?”盲人把臉轉向狐小君,突然嘿嘿地笑起來,沒說什麼。他的表情告訴狐小君,昨天那句話就是一個字謎,絕不是巧合。
盲人說:“我走了,你多保重。”然後,他用馬竿探著地面,慢慢朝前走了。盲道上立著一個電線杆,他一步步朝那個電線杆走過去。
他家住在哪兒呢?
摩托車一加油,就夠他摸索半個鐘頭的了。想到這兒,狐小君動了憐憫之心,她騎著摩托車追上他,說:“先生,我載您回家吧,快一些。”盲人停下來笑了笑,說:“姑娘,你真是個好心人!謝謝,我已經習慣了。”接著,他把腦袋仰起來,對著天空想了一會兒,似乎下了什麼破釜沉舟的決心,說:“反正我也打算金盆洗手了,乾脆都告訴你吧——給那場冥婚照相的人現在還活著,都120多歲了,他是我的曾祖父,他的兒子死了,孫子死了,連我都快死了,他卻一直不死,都說老天爺把他的檔案丟了。我給你的那張紙上是盲文,寫的是‘多明鎮’,多少的多,明天的明。你要是去的話,很容易就能打聽到那場冥婚的原址。”說完這些話,盲人繼續朝前走了。他的馬竿探到了那
電線杆,他小心地繞了過去。
狐小君愣在了原地。
多明鎮。
位於筒晃正北方的那個神秘之地叫多明鎮。
回到家,狐小君給京都盲人協會打電話求證。
一個阿姨接了她的電話,此人十分熱情,在她的口授下,狐小君在紙上畫出了“多明鎮”三個字的盲文,對比了一下,跟那個盲人給她的圖案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