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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衝:“我問你呢,田先生!”田豐這才說話,聲調很低很低:“我就知道你們要問我這個…我希望你們能為我保密…”綠綠說:“我們會的。”田豐接下來說的話讓周沖和綠綠目瞪口呆,他看著窗外,輕輕地說:“其實我是個雙人…”現場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
情網是全國最大的婚介網站,它的創辦人竟然是個——陰陽人,這太荒誕了!(為了講述方便,以下一直稱這個人為“他”)吐這個秘密的時候,田豐的表情很淒涼,很落魄。在這個金字塔形狀的社會上,他絕對是個強者,高不可攀;但是,在最原始的
別上,他卻成了弱者,一個被劃分在人群之外的另類。
綠綠很快就相信了他的話。
從面相上看,如果說他是個男的,那麼應該說他很漂亮;如果說他是個女的,那麼應該說他很英俊。這個雙人又做新郎又做新娘,又當活人又當死人,拍下了那張欺騙了千千萬萬人的冥婚照片…為什麼?
田豐繼續說:“也就是說,我既有男人的睪丸,也有女人的卵巢…”說到這裡,他的臉上出了一絲女
的羞赧,停了停又說:“男人的染
體是xy,女人的染
體是xx,我的染
體卻是極為罕見的xo。”綠綠和周衝都沒聽說過有這種染
體。
周衝終於說話了:“那麼,我該稱呼你田先生還是田小姐呢?”口氣中明顯透著嘲諷的意味。
田豐尷尬地笑了笑,並沒有回答他,而是小聲說:“你們把我的名字重新拆一拆,拼一拼,其實裡面藏著全部的秘密。”綠綠:“嗯?”田豐:“我的名字,田,豐,你們琢磨一下…”綠綠想了想,說:“豐田?您是本人?”田豐搖了搖。
綠綠:“田地…豐收?”田豐又搖了搖頭。
綠綠:“由,非?”田豐再次搖了搖頭:“所謂王海德和葉子湄,都是我編的名字,很快就在網上傳開了。實際上,我就是王海德,我就是葉子湄,你們看——‘田’字重新組裝就是‘葉’字,‘豐’字重新組裝就是‘王’字…”綠綠的腦袋“轟隆”一聲,果然是這樣!為什麼過去沒注意呢?
田豐:“雙人在社會上生活久了,心理上會朝著某一種
別漸漸靠攏,他們做個矯正手術就完了。我不一樣,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算男人還是算女人,我不想男人,也不想做男人;我不想女人,也不想做女人…”綠綠似乎很理解田豐的孤獨——這個世界上只有男人和女人,他不願意加入任何一種
別,那只有被遺棄在人群之外了。
田豐:“醫學上把我們這種情況稱為雙畸形,也許我的心理也是畸形的。從小到大,父母非常愛我,我有親情;長大之後,我結
了很多朋友,我也有友情。但是,我從來不知道愛情是什麼?
元好問有這樣一句詞——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我怎麼都不理解,難道為了愛情真的有人願意拋棄生命嗎?”周衝:“於是你就做了這個實驗?”田豐悲傷地點了點頭:“是。”周衝:“為什麼每對情侶都要拍一張冥婚照片呢?”田豐:“那只是為每次實驗做個留念而已。”窗外駛過一輛灰卡車,把酒吧的玻璃震得晃動起來。市區不應該允許這種卡車駛入的,不知道它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周衝看了看綠綠:“你還有事嗎?”綠綠搖了搖頭。
周衝站起來,說:“走了,我們拍婚紗照去。”綠綠站起來,輕聲說:“田總,謝謝您的坦誠…拜拜。”田豐笑了一下,說:“情網還欠你們一個漫之旅呢,隨時聯繫我。”綠綠也笑了一下:“好的。”走出酒吧門口的時候,綠綠回頭看了看,田豐還在角落裡坐著,眼巴巴地望著她和周衝的背影,那樣子十分可憐。他面前的咖啡早涼了。
走在路上,周衝說:“他要是不說,我都不知道那兩句話是從哪兒來的。”綠綠:“哪兩句?”周衝:“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我還以為它出自《梅花三》那首歌呢。”綠綠:“你們演藝圈的層次就是比文化圈的層次低。”周衝:“你別這麼大聲啊,滿大街都是演員和歌手!”綠綠:“我怕你!滿大街也都是作家和詩人!”兩個人哈哈大笑。
他們笑得很單純。
他們很單純。
那個田豐,他先說他和女朋友被歹徒劫持了,他迫不得已害死了女朋友,並且和她舉行了冥婚,因此才做了那個實驗;後來,他又一臉悲慼地說,他是個雙人,不知道愛情是什麼,因此才做了那個實驗…
難道,他現在說的就是真話嗎?
綠綠和周衝以為謎底揭開了,不過是一個別畸形心理畸形的人做了一個形式畸形目的畸形的遊戲,於是,他們興高采烈地去拍婚紗照了…
田豐甘願承認自己是殺害戀人的兇手,甘願承認自己是個陰陽人,如果他想用這些謊言遮蓋什麼,那肯定是個更黑暗的秘密。
你猜到了,以上都不算恐怖,真正嚇人的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