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輕寒細雨惹江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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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邊渡頭在趙東領著眾人離去後,又回覆入夜後一貫的悽清。

不知名的蟲兒唧唧叫著,此起彼落,其中尚夾雜著蛙鳴,敖靈兒下意識傾聽了一陣,輕嚥下喉中窒悶,僵著聲道:“我跟你井水不犯河水,早沒瓜葛了,你究竟想怎樣?”司徒馭在離她不出半臂之地自在盤坐著,佔去大半的烏篷,一袖擱在膝上,另一袖探出兩指,慢條斯理地將髮絲撥到肩後。

“靈兒,有沒有瓜葛不是你一個說了算。你把我害得好慘,誠信掃地,還想賴得一乾二淨嗎?”本就夠圓、夠清明的杏眸瞪得更水亮,吶吶地嚷:“你你你…說啥鬼話?!別在那兒胡亂編派!我幾時害你了?”在稀扁中靜泛玉澤的臉容笑得幽深,他嗓音略啞。

“沒有嗎?我應承過芝雲,定要仔細照看你,從今往後,不教誰欺你,也不讓你欺負誰去。可你逃了兩年,為所為,壞事幹盡,我對不住芝雲,這『背信』的臭名算是坐實了。”這、這…這算個什麼事啊?

“你加之罪,何患無辭!”竟拿雲姐來壓她?他可不可恥啊?

雙頰氣鼓了,滿臉的不可置信,若非顧忌他的手段,敖靈兒一長串的髒話真要放鞭炮般地猛爆出來。

“我欺負誰了?誰又敢欺我?我不是逃,是闖蕩江湖!還有,我幹了哪樁壞事?我自個兒怎不曉得?你少擺那模樣誣賴我!”問到動處,船身晃了晃,她著實沉不住氣。

司徒馭顯然沒將她的極怒當作一回事,鳳目細瞇著,語氣持平,說得徐綏。

“你沒幹過壞事嗎?那麼,一年多前,你在兩湖入蜀境的河道上故意落水,假裝不懂泅泳之技,被旁人拖上岸後,還教人全然探不著脈象和氣息,最後引來一名女扮男裝的殷姓姑娘以針灸醫術相救,那位殷姑娘以為你真溺水,怕救不活你,眾目睽睽下對你口對住口吹氣,還過你脯,費了心力將你醒了,你卻對她幹了什麼?”被突地質問,敖靈兒的小嘴張得圓圓的,氣息吐不出,真忘了怎麼呼

那張好看的薄淡勾,司徒馭接著說下:“你說是闖蕩江湖,卻回頭支使著『三幫四會』的眾人,要大夥兒幫你劫走那位殷姑娘,鬧得沸沸揚揚,說是她當眾對你不軌、壞你名節,你硬賴著她不放,要她負起責任。是也不是?”他心知肚明,她成了今這模樣,我行我素,啥兒禮教也沒瞧在眼底,其中一部分原因得歸咎於敖家老爺子無法無天的縱容,另外,尚有部分因由,應是出在他身上。

芝雲過世之前,他明白告訴她,要將她帶在身邊,不再放開。這話似是怒了她,才會引發她後來留書出走。

當時他既驚且怒,自是憂心,怕她不知輕重,脾倔硬,一不小心真要出事。

他急尋她,卻又不得不遠走西域一趟,畢竟因芝雲的病,他已延遲了與師父約定的返回之期。後來是與敖老大談過,老爺子再三保證,一有敖靈兒的消息,定火速派人知會,他才啟程西去。

只是,他回西域後適逢師父入室閉關修行,為期一年。師父留下兩冊秘笈,要他在他閉關期間,先行參詳秘笈中的武學,併為他守關。

他無法離開,五個月過後“三幫四會”那兒終於來了消息,敖靈兒是給找著了,他懸在半空的一顆心尚不及放下,敖老大又陸續遣人來報,說敖靈兒向“三幫四會”借兵,一會兒火燒某貪官宅第,一會兒又洗劫了某縣土豪劣紳所開的錢莊、賭場,要不就架著篷船沿河道搜尋“肥羊”見獵心喜,瞧上眼就死咬不放,行為囂張之至。

包教人頭疼的是,她幹出的這些事落入敖老大眼裡,全成了“巾幗不讓鬚眉”之舉,很值得拿出來說嘴、痛飲三大壇酒似的。

他不管她,試問還有誰管得了?可是形勢偏偏由不得人。

一年後,師父功德圓滿地出了關,他稟明一切,隔立即動身回中原。

返回庭湖後,從“三幫四會”的眾人那兒得知,敖靈兒自留書出走,便不曾回水寨,雖幾次“借兵”常是目的達到了,就和眾人一拍兩散、揮揮衣袖,不知往哪兒逍遙去了。

所以,他已尋她好幾個月,終於老天開眼,讓他把人逮個正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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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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