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漢古槽坊買酒客 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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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爹長嘆一聲,起身踱步,滿面嚴肅地道:“我們無法知道你父母是誰,但從這塊金牌上看,你娘定是祁連山‘龍華園’裡的人!”司馬玉蜂抬起淚水滿布的俊臉,悲聲問道:“甚麼叫‘龍華園’?”張老爹神一凝,緩緩道:“談起‘龍華園’,說來話長了…”他扶起司馬玉峰,重新坐圓凳上,清了清喉嚨,正要開始說下去,張老卻搶先開口道:“且慢,他們甚麼時候要酒?”張老爹一怔道:“明天中午必須送到‘輪迴橋’前,怎的?”張老又道:“你要和峰兒親自送去?”張老爹頷首道:“正是,這是唯一進入‘龍華園’的機會,你不反對吧?”張老道:“不,我的意思是說,假如你要親自送去,時間不多,關於‘龍華園’的一切,最好長話短說!”張老爹點點頭,移目凝望司馬玉峰道:“所謂‘龍華園’,乃是一處武林人判定武功‘品級’的所在地。

大約是二十年前,有一伴自稱‘武聖周夢公’的老人,他在一年之間走遍少林、武當、華山、峨嵋、崆峒、崑崙、長白等七大門派,分別在十招之內挫敗七派掌門人,然後在祁連山創設‘五關’和‘龍華園’,揚言此後天下武林人將無門派之分,凡身懷武功者,均可去祁連山‘過五關’判定自己的武功等級,過得一關,便是‘五品武士’;過得二關,便是‘四品武士’;過得三關,便是‘三品武士’;過得四關,便是‘二品武士’;過得五關,便是‘一品武士’!

然後彼此一視同仁,誰也不必歧視誰師出小門派或師出無門,此舉果然大受天下多數武林人的歡,大家便紛紛去祁連山過‘五關’,時至今,七大門派已變成有名無實,如今行走於武林中的,大半都是經過判定等級的武士,就連爺爺和你也是闖過關的,我們兩人是‘四品武士’…”司馬玉峰不覺聽出興趣.當下收淚問道:“那‘五關’是如何設置成的?”張老爹道:“每一關都有一種極危險的佈置,分輕功、暗器、拳掌、內功、劍術五關,各關均有擅長該項武功的‘關主’把守在那裡,你要過關,不但要能安全通過那佈置,同時至少還要和那位關主打成平手,但是一關比一關難過,到現在為止,完成過五關而獲得‘一品武士’身分的,也只有寥寥數十人而已!”張老接口笑道:“聽說武當派掌門人覺清道長曾經易容前去闖關,結果只闖過三關,得了一塊‘三品武士’的徽章!”司馬玉峰又問道:“所謂‘龍華園’,又是甚麼玩藝兒?”張老爹道:“不知道,只有闖過第五關獲得‘一品武士’的人,才有資格進入‘龍華園’,但以前那數十位闖過五關的‘一品武士’對‘龍華園’的一切都守口如瓶,是以至今一般武林人仍不甚瞭解!”司馬玉峰去拿起那塊圓形金牌一看,只見金牌的一面鑄刻著“龍華園”三個篆字,另一面鑄刻著一個老人的半身像,老人面貌慈祥,長鬚垂,像個南極仙翁,心想這老人是創設五關的“武聖周夢公”因抬頭問道:“爺爺,這塊金牌就是‘武士’的徽章麼?”張老爹搖頭道:“不,武士徽章是一小塊圓形鋼牌,中鑄‘一品’、‘二品’、‘三品’等字樣,分別以五絲帶穿繫著,有如一塊小玉佩可以佩帶在身上,另外,只要過了關獲得‘品級’的人,他們又依品級贈給一套綢質勁衣,一品是金,二品是銀,三品是黃,四品是紅,五品青,各品級的徽章絲帶亦與勁衣相同!”司馬玉峰道:“然則這塊金牌又代表著甚麼呢?”張老爹道:“不知道,但因這金牌上有‘龍華園’三字和‘武聖周夢公’的肖像,故此爺爺斷定你娘一定是‘龍華園’裡的人!”司馬玉峰拿起那柄斷刀打量著,又問道:“這把斷刀呢?”張老爹道:“這把斷刀,當時就放在你身邊,我想可能士你娘使用的兵器,被敵人打斷了的。”正說著,一個夥計走到房門外大聲問道:“張老爹,馬車準備好了,要搬上去麼?”張老爹大聲答道:“等一會再搬,你先出去等著吧!”那夥計應了一聲,旋聽腳步漸漸遠去。

張老爹立刻回望司馬玉蜂道:“峰兒,這些年來,我們一直在設法為你找尋親生父母,曾數度去祁連山闖關,但因我們武功不高,始終無法闖過五關,又不知你娘與‘龍華園’是敵是友,故此不敢貿然向那些守關的關主探詢,籌思再三,爺爺想了一個笨法子,這個法子是要你自己去冒險一下,不知你敢不敢?”司馬玉峰既已明白了自己的身世,自然迫切地想盡快找到生身父母,一聽張老爹已為自己想了一個法子,心中大喜,毫不猶豫的衝口道:“敢!峰兒一定敢!爺爺您說是甚麼法子呢?”張老爹微笑道:“你四歲時,爺爺即開始教你武功,你想這些年來爺爺對你督導最嚴的一門是甚麼?”司馬玉峰不假思索地答道:“縮骨功!”張老爹捻鬚笑道:“不錯,你現在該明白爺爺的法子了吧?”司馬玉峰腦中電轉之下,點頭道:“峰兒明白了!”張老嘆息道:“唉,這法子雖妙,卻危險無比,要是你爺爺早年不把縮骨功荒廢掉,他就可與你冒險進入‘龍華園’一探了!”司馬玉峰道:“爺爺和辛苦養育峰兒,對峰兒已是恩重如山,豈可再為峰兒去冒命之險!”張老道:“話不是這麼說,老實說,我們對‘龍華園’亦有強烈的好奇心,即使不為你的事,我們也很想知道那裡面的情形。”張老爹道:“為了找尋你的父母,你是應該冒險一下的,不過,你心裡要有準備,也許你將因此而喪命於‘龍華園’中。”司馬玉峰劍眉一揚,決然道:“峰兒只要能找到父母,生死在所不計!”張老爹面容一正,起立沉聲道:“那麼,斷刀暫時放在家裡,你把那塊金牌和血書收起來,隨爺爺走吧!”司馬玉峰立即把金牌和血書收入懷中,張老忍不住上前摟住他,淚道:“峰兒,你一切要小心,那‘龍華園’不比尋常,你此去雖不必過五關,但如遭遇危險時,不妨冒險取出金牌,說不定可轉危為安…”司馬玉峰遽然要和這相處十多年的兩位老人家離別,心中亦很難過,熱淚奪眶而出,悲聲道:“放心,峰兒會見機行事的,只是和爺爺也要多保重…”於是,老少三人在沉重的氣氛中走出臥房,來到槽房裡,張老爹遣開一個在槽房裡做活的夥計,然後搬過一隻一直安族於角落裡的空酒罈,旋轉著端視一遍,抬目對司馬玉峰道:“峰兒,來吧!”司馬玉峰雙目一合,深深了兩口氣,兩臂徐展徐縮,但聽渾身一陣“必卜”輕響,整個身體頓時短小了一半,變成一個二尺半高的小矮人!

張老爹把他抱起放入酒罈中,蓋上木栓,低聲問道:“峰兒,你覺得怎樣?”酒罈中的司馬玉峰答道:“很好,這壇肚上的五個針孔足夠呼了!”張老道:“路那麼遠,你要是覺得難過,只管開口呼喚,你爺爺可以把你放出來活動活動!”酒罈中的司馬玉峰答道:“好的,!”張老爹於是又取來一塊預備隨時應用的幹固泥封,巧妙的封好壇口,旋即把它摻雜在一排裝滿葡萄酒的酒罈當中,然後走去前面店房,吩咐夥計們把酒罈裝上馬車。

漢古槽坊的夥計們都不知老闆張老爹是個身懷武功的武林人,當他們知道了老闆要親自送酒去祁連山時,全都大表反對,一個夥計勸道:“老爹,聽說那祁連山中常有強人出沒,你老年紀大了,還是讓我們去吧?”張老爹搖頭笑道:“不,這次情形不同,對方是個大主顧,我要親自去一下!”那夥計憂慮道:“要是碰到強人怎麼辦?”張老爹哈哈笑道:“大不了把這些酒送給他們,我張寄塵是上一寶,他們若殺了我,以後到那裡去買好的葡萄酒喝?”夥計們一想也是,遂就不再勸阻,張老爹旋又回內院換上一件短裝,在上束了一條白帶和一支旱菸杆,然後向老說道:“綺霞,你可在今晚把夥計們遣散,告訴他們要回中原居住,然後帶一些金銀珠寶到柳樹堡等我!”張老問道:“你幾時去柳樹堡?”張老爹沉道:“不一定,我總要在祁連山中躲藏個幾天,等候峰兒的消息!”張老笑道:“好,半月之後,你如未去柳樹堡,我就替你立個神位吧!”張老爹哈哈大笑,大步走出,一腳登上車,揮動馬鞭,一聲吆喝,馬車直向南城門馳去!

酒泉至祁連山僅約百餘里,但道路崎嶇難行,風沙滿天飛,並且到處是高過人頭的黃蘆草,每當疾風掠過,蘆草隨風起伏,有若大海上的驚濤駭,人馬置身其間,就有一種被噬的覺。

這,也就是邊雄壯奔放的特有景象!

蟬嗚嘰嘰,車行轆轆。

當夜幕籠罩大地的時候——張老爹的馬車已抵達祁連山下,他把馬車馳入一片樹裡停住,正要打開車上一支酒罈,將司馬玉峰放則來活動活動之際,驀覺眼前有人影一閃,冷不妨吃一驚,頭猛抬,喝道:“甚麼人?”視線瞥處,發現馬車旁赫然靜立著一個身披紫袍的中年人!

這人面貌十分端正,一雙劍眉斜飛入鬢,一對鳳目光灼灼,有如夜空中的明星,神態清逸而冷峻,一看就知道是個出類拔萃的道中人物!

張老爹一見之下,面微變,當下故作驚惶之狀,倉惶跳下座,指著那人囁嚅道:“你…你這人是誰?”紫袍人沉默不答,雙目來回溜視車上酒罈一遍之後,開口問道:“這是酒麼?”張老爹點頭道:“正是,老漢是‘漢古槽坊’的張寄塵…”紫袍人輕“哦”一聲,俊臉立現一絲微笑,頷首道:“久仰你的大名,聽說你張老闆釀造的葡萄酒,冠絕內外,在下久一嘗名品,只是一直無暇前去酒泉,今晚不期在此相見,幸會之至!”張老爹拱手道:“多謝誇獎,請問壯士高姓大名,今夜因何孤身一人來此荒涼之地?”紫袍人不答,伸手撫摸著酒罈,含笑反問道:“張老闆這些酒可是要送去‘龍華園’?”張老爹道:“是的,此處距接天崖‘輪迴橋’還有半天路程,老漢打算在此宿一晚,明晨再趕上山去。”紫袍人笑道:“好極,在下明天可以喝到你的葡萄酒了!”張老爹笑道:“壯士明天要上祁連山‘過五關’嗎?”紫袍微微一笑道:“不,在下是去‘龍華園’赴喜宴的!”張老爹道:“啊,原來‘龍華園’有喜事!”紫袍人道:“不錯,明天晚上,‘龍華園’有一雙男女要拜堂完婚,在下是被邀入園喝喜酒的一個…”張老爹點頭“哦”了一聲,笑問道:“新郎新娘都是‘龍華園’裡的人麼?”紫袍人頷首一嗯,忽似想到一件甚麼興奮既事,兩眼一抬,目放光,注視車上酒罈一陣,自言自語道:“這倒是一個好辦法…”他說到這裡,隨即轉身抬步,飄然出林而去!

張老爹暗中跟出樹林一看,只見他袍袖飄飄,邁步直往山上登去,一跨兩丈有餘,轉眼便已隱入出黑林中,心裡驚奇不置,當即轉身走回馬身旁,低聲道:“峰兒,你聽到沒有?”酒罈裡的司馬玉峰答道:“聽到了,爺爺,他是甚麼人?”張老爹道:“飄萍奇俠沈鳳庭,當今武林第二位闖過‘五關’的一品武士!”司馬玉峰驚聲道:“哦,爺爺怎麼認識他?”張老爹道:“爺爺十多年前曾在黃鶴樓見過他一面,那時他已是中年人模洋,想不到十多年後他一點也不見老,還是這樣風瀟灑,只怕他的武功已達到神化之境了!”司馬玉峰道:“他說要去‘龍華園’赴喜宴不知是真是假?”張老爹道:“大概不假,他是當今武林數十位‘一品武士’之一,‘龍華園’裡的人不敢跟他開玩笑!”司馬玉峰道:“他臨走時說的那句話,不知是甚麼意思?”張老爹道:“看他的神,似乎不是發覺你躲在酒罈中,也許他是說他自己的心事吧?”司馬玉峰道:“但不知‘龍華園’裡甚麼人要娶親?”張老爹道:“誰知道?可能是‘武聖周夢公’的孫兒或徒孫吧——峰兒,此地距‘龍華園’業已不遠,只怕常有人經過,你如果沒有甚麼不舒服,爺爺就不把你放出來了!”司馬玉峰道:“好的,爺爺您老人家只管睡覺去…”一夜無事。

第二天清晨,張老爹駕起馬車馳入祁連山,順著一條山道向上爬,盤峰繞崖,緩緩而上。

晌午時分,馬車終於來到了接天“輪迴橋”前!

有情輪迴生六道,猶如車輪無始終。

這是刻在輪迴橋前一面崖石上的十四個字!

接天崖在“輪迴橋”是一座高聳入雲的絕崖,形狀像一支向下撲衝的猛虎,下臨萬丈深淵,形勢極為險惡,人立其下,如受虎撲威脅,令人不寒而慄!

而所謂“輪迴橋”乃是一條長達四十丈的鋼索,它臨空接連於接天崖中間,隨風搖盪,險象環生!

這道鋼索,便是“五關”的第一關,凡是有意前來判定自己武功品級的武林人,首須趨展輕功飛渡這一條鋼索,飛渡成功的,可以再進入按天崖中的一個門內,繼續闖第二關,飛渡失敗的,十有八九跤落萬丈深淵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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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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