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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仁廣從燕王府出來,剛剛回到家門口,正敲門進去,卻忽的驚覺後頸一痛,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正渾渾噩噩地昏睡著,卻突的面上一涼,被人澆了一臉的水。韓仁廣哆嗦了一下,身坐了起來。
視線在黑不隆冬的四周轉了一圈,停在站在身前的兩名女子上,一名著妖冶紅衣,一名著無暇白衣。
韓仁廣望著她們臉上扭曲的獰笑,不由得懼怕地渾身打顫。
“兩…兩位女俠饒命!”心中雖有疑惑,但韓仁廣還是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直磕腦袋。
哲哲上前幾步,用腳尖托起他的下巴,嫌惡地望了幾眼,將腳移開“聽說,你是京城民間最好的大夫?”韓仁廣早就嚇得魂飛魄散了,連連點頭,哪裡敢說個不字,自然是女俠說什麼就是什麼了。
無霜接過話“那你可知如何將冰蟬王從人身上取出來?”韓仁廣抖若篩糠,搖了搖頭,又忙不迭地點頭“會…會…”哲哲皺眉,對著身側的兩名壯漢點了點頭“把他帶進來。”
“嘭!”韓仁廣被重重丟在地上,他哎喲了一聲,手忙腳亂地爬起身來,一抬頭,望見眼前的土石壁上,吊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衣衫凌亂,披頭散,絲蓋住面頰,無法看清容貌,但是那個高高隆起的腹部,卻讓他無端覺得眼。
“聽著,現在你馬上把那個女人身上的冰蟬王取出來!”哲哲重重推了韓仁廣一下,韓仁廣猝不及防,趔趄著撞向沐青陽,他死命將手肘撐在牆壁上,才沒有撞到沐青陽的腹部。
“是!是!”韓仁廣艱難地了口氣,疊聲答應,顫著手
起沐青陽蓋在面上的絲,這一看,他忍住不倒
了一口涼氣。
這個女子,不就是他適才在燕王府救治過的那位夫人嗎?怎麼會在這裡?
“還愣著幹什麼?”無霜魯地推搡了韓仁廣一下,差點把他推得貼在牆面上。
韓仁廣哆嗦著雙,扶著牆壁站直身子“小人需要一些銀針,還有一把鋒利的匕,對了…還要一個瓷瓶,用來裝冰蟬王。”哲哲衝著兩名壯漢努了努嘴,他們點頭,飛快走了出去,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韓仁廣需要的東西。
“東西給你,動作快一點!”哲哲命人把銀針和匕丟在地上,只有瓷瓶,被她握在了手上。
韓仁廣連忙彎撿起東西,將銀針別在
襟上,又將匕咬在了嘴裡。他先是為沐青陽把了會兒脈,才抖著手,拔出一
銀針來。
夫人,你可要撐住啊,小人,也是迫不得已…
韓仁廣咬牙,雙目含淚,飛快地將銀針一接著一
扎進沐青陽的肌膚。
原本毫無生氣地垂著腦袋的沐青陽,隨著銀針的加多,臉越來越白,似乎是
覺到了什麼,她依舊昏
著,卻開始掙扎。
哲哲目兇光,惡狠狠地瞪著沐青陽,牙齒咬的嘞嘞作響。
來了蒼雲她才越來越肯定,端木睿恆果真早就心有所屬。他心心念念想著的人居然就是這個有著傾國之的太子側妃,他為了她主動請纓,為了她身陷大峽谷,甚至為了她和她做
易!
可是,最終,他卻還是沒有履行諾言,娶她為。
而她,卻陰差陽錯地被指婚給了谷王!
既然,她得不到他,那麼她就要毀了他心愛的人,讓他恨她,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她!
哲哲雙手攥緊,全身肌僵硬,猶如要爆
出她內心的全部恨意,將它們全都化作利劍,一刀一刀刺向沐青陽。
憑什麼他不喜歡她,卻喜歡這個大著肚子,而且還嫁了人的女人!
不!她嫉妒,她憤恨,她要毀了她!
不知是不是因為受到了哲哲惡毒的注視,韓仁廣的手越抖越厲害,幾乎連銀針都捏不住了。這一枚銀針已經是最後一枚了,只要這枚銀針紮下去,沐青陽體內的冰蟬王就會從她的丹田處拔起,
附到她的皮
上,然後他只要瞅準時機,準確下刀,割下那塊血
,便能將冰蟬王取下來了。
冰蟬王拔起後,遊動度飛快,時機稍縱即逝,他除了需要快以外,還要準,否則怕是將沐青陽身上的血都剔除了,也不一定能將冰蟬王挖出來。
眼看著韓仁廣捏著針遲遲不下手,無霜不耐煩了,一鞭子在牆壁上“你要再給我磨嘰,我就砍了你的腿!”鞭子擦著韓仁廣的耳廓打在牆面上“劈啪”清脆而響亮。
韓仁廣望著牆壁上深深的一道鞭痕,驚出一身冷汗,牙一咬,眼一閉,終於將針紮了進去。
半銀針沒入血
,原本閉著眼睛的沐青陽,刷的睜開了眼睛,她猛地仰起頭,出一聲悽慘的尖叫聲。整個身子劇烈地顫抖著似乎在經歷著什麼痛苦的折磨,雙目圓睜,血紅一片,一張臉憋得鐵青一片,了瘋似的掙扎起來。與牆壁連接在一起用來
錮沐青陽的鐵環被她的蠻力拉得鬆動,灰黃
的牆灰豎著牆面撲簌簌往下掉,其間間雜著一道道的血痕,筆直地順著牆面嘀嗒而下。
於此同時,正在燕王府西廂,盤坐著療傷的尹辰逸倏地睜開了眼睛。他捂著揪痛的心口,彈起身來,眼皮撲撲直跳,一股從未有過的驚慌猛地襲上心頭。
他連忙下了,刷地打開門,急急跑了出去。
哲哲驚恐地後退了一步,伸手指著狂躁的沐青陽“快!抓住她,別讓她掙脫出來了!”那兩名壯漢連忙上前,一人一側扣住了沐青陽的肩膀。
韓仁廣早就嚇得滾
,跌坐在地了,他傻愣愣地舉著匕,一臉驚懼地望著沐青陽,不住地往後退開去。
還是無霜稍稍鎮定一些,她煞白著臉揪起韓仁廣“怎麼會這樣?”韓仁廣茫然地望著無霜,任無霜將他搖得頭昏眼花,好半天才回身似的喃喃道:“取冰蟬王本來就是極痛苦的,就是沒想到會這麼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