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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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宣赫正唱著《牡丹亭》:“似這般花花草草由人戀…”嗓音已有些喑啞,語調哀婉,加上淅浙瀝瀝的雨聲,更是淒涼萬分。

北斗糊糊地又倒下,閉上眼漫不經心地聽著外面的歌聲和雨聲。

雨聲?忽地驚醒,一躍而起奔去拉開門。風捲著豆大的雨點打在身上,雖是夏夜,卻也沁涼入心。

瓢潑大雨已不知下了多久,宣赫早已全身溼透,仍兀自翻著水袖唱:“良辰美景奈何天…”

“停!不要唱啦!”北斗大喊“你沒看到下雨了嗎?還唱什麼?”他道:“娘子,現在才四更呢!我答應你唱到天明,怎可食言?”含怨帶慎地覷她一眼,又唱:“恨天,天不與人行方便,好著我難消遣,端的是怎留連?娘子呵,只被你引了人意馬心猿!”

“夠了,別唱了,快回去睡覺!”他道:“我又怎能睡得著?娘子,你哪裡知道,小生一十二時,無一刻放下娘子呵!”又唱:“早知道無明無夜因他害,想當初不如不遇她傾城!”

“那就不遇吧!”她說“咚”一聲關上門,氣悶地又回身去上躺下。衣上被雨溼了一片,貼在肌膚上寒氣侵人。

但他就這樣在風裡雨裡凍著嗎?雖不是什麼文弱書生,但饒是身子骨再強,卻也經不起這一夜的折騰啊!

她嘆著氣起,拿了一把傘出門。

他正滿臉夢幻之,閉著眼唱:“我將這鈕釦兒松,把縷帶兒解,軟玉溫香抱滿懷…”她聽他越唱越過分,大喝:“住口!”他睜開水濛濛的眼,透過傾而下的雨幕,看到她撐著一把花傘,風雨之中如仙子般凌波而來。

“我莫非是在做夢?”他抹了一把臉,抹去遮住眼簾的水珠。是她,是他心心念唸的娘子!

“老婆,你是來接我的嗎?接我共赴雲雨巫山?”北斗怒道:“你就不能正經一刻嗎?”

“我已經很正經啦,老婆!”他低頭鑽至她傘下,笑道“你特地為我送傘來,是不是看我淋雨心疼了?心疼不要緊,讓我抱一抱就不疼了!”說著張開臂就朝她撲來。

“誰心疼你了?”她皺眉往後退開,誰知他依然朝她倒來,額頭擦過她的臉龐。嚯,好燙!她一驚,趕緊伸手接住他軟倒的身子“喂,你發燒了!”傘自她手中落下,被風吹得蕩了兩圈,墜到地上。

他靠在她的懷,臉上浮起夢幻般的笑,輕嘆:“好軟,好香!”緩緩閉上眼。

雨恰在此時停住。

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fm1046“你呀,你可真是個不疼人的媳婦!”福晉聽到消息匆匆趕來,一見北斗就不住地指責“王爺讓你調教他,可沒叫你把他整得不成人形啊!你可知他從小到大雖小病不斷,卻也從未病得這麼厲害。你自己說,這事兒該怎麼辦?”北斗恭敬地跪下“任憑額娘處罰。”

“都怪王爺老糊塗,竟把宣赫到你手上,以為你就能讓他出息起來!哼,誰知你竟如此兇狠!”福晉越說越氣“照這樣下去,只怕到時連命都給你整掉了,還拿什麼來出息?”

“是,額娘教訓得是!”北斗垂著頭道“媳婦下回一定小心行事!”這時,給宣赫診治的大夫賽華陀從內室裡出來,滿面憂

埃晉忙問:“我兒怎麼樣了?”賽華陀道:“稟福晉,貝勒爺的身子骨倒無大礙,只是心氣鬱結,似乎有很嚴重的心病。若是心結不解,只怕病是難得好起來的。”

“心結?我兒怎麼會有心結?”福晉急道“他一年到頭總是笑口常開最開朗不過了!這才成親幾天怎麼就有了心結,我得去問問他!”慌慌地進屋去。

北斗仍跪在原地動也不動。

賽華陀走到她身邊輕聲道:“少福晉,為何不進去?我看貝勒爺的心病苞您可脫不了干係吧?唉,可憐他一片痴心,病昏昏的也不忘向您訴衷情。”說著遞給她一張葯方便邁步向外走去,一邊搖頭嘆:“看著是身邊人,摸著卻是鏡中花,怎不令人心碎神傷?可憐喲!”北斗呆呆地回味他的話,心中也是一片恍惚。不期然目光落到那葯方上,頓時怔住。細細看來上面寫道:溫柔三兩、體貼十分、互敬互重四兩,相親相愛半斤,味重的,再加些麻的辣的佐料也無妨。味淡的,少放些酸的苦的汁水更清涼。用心心念念當引,牽牽掛掛作湯,慢火熬煮,細心呵護,晨起一杯,睡前半碗。無須一次喝光,要少少量,細細品,圖它個地久天長。

屋內,福晉坐在邊抹淚“我的兒,才幾天不見,竟然就憔悴成這樣?都怪你阿瑪讓你媳婦來管教你!唉,你怎樣都是個貝勒,做不做官又有什麼關係呢?就讓王爺養你一輩子,難道還養不起嗎?額娘替你去把她休了,讓你去掉這塊心病好不好?”正昏睡不醒的宣赫忽地坐起,大嚷一聲:“不好!”便又“咚”地睡下,連眼都未睜開一下。

埃晉先是嚇了一跳,隨即便了然道:“可憐的孩子,連夢中都不堪驚憂。定是在受那悍婦的折磨吧?唉,可憐可憐!”又傷心又憤怒,猛地站起道:“我這就把她趕走,不准她再進咱們家的門!”

“不要啊額娘!”宣赫終於睜開眼,無奈地說“我的意思是不要趕走她。若她走了,我的病才真的不會好了!”

“唉!你可真是鬼了心竅!”福晉嘆著氣又坐下“來讓娘看看燒退了沒有?”伸手探向他的額頭“哎呀,還這麼燙手?這賽華陀不是號稱回聖手葯到病除嗎?今天都診治了兩個時辰還沒起,到底怎麼回事?”

“大夫說葯方在我娘子手裡,而且必須由她親自抓葯親自煎葯然後親自餵我喝,這病才會好。否則定然好不了!”

“哦,還有這樣的事?”福晉站起身道“那你先休息,我這就去督她抓葯。”說罷,便急急往外走去。

紅的宣赫虛弱地軟軟倒下,拉上被子蓋著。一會兒睜開一隻眼閃一下,一會兒又閉上,面上慢慢浮現出—絲狡猾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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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曦透过云层洒下温柔的光】
【照亮了我心中的希望】
【远方的山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它们低语着未曾说出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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