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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很寬的大河旁邊有一片小小的宿營地。兩個鬍子老長的大個子白人從那兒走出來,小心翼翼地穿過密密的叢林。這倆位先生便是卡爾·詹森和斯文·馬爾賓。克拉克曾經滿懷希望從他們那裡尋求友誼和庇廕,他們都以為小夥子是酋長派來的追兵,一個個嚇得要命。從那以後,許多年過去了,不過著外表他們沒有多大的變化。
他們每年都要到叢林裡與當地的土著居民做買賣,或者到黑人的村在搶劫。有時候也打獵,還在這塊他們十分悉的土地上給別的白人當導遊。從打上次和酋長髮生爭執,差點兒送了命,他們一直遠遠地避開營長,不敢再踏上他的領地。
這一次,他們離阿拉伯酋長的村莊很近了,不過還不至於被那個老頭髮覺。周圍的叢林荒無人跡,即使偶然碰上康哇杜部落的人也沒有關係。因為他們對酋長又怕又恨,即使看見這兩個白人也不會向他報告——那傢伙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差一點兒滅絕了他們的部落。
這年,他們為歐洲一家動物園收集活的動物標本。為了捕捉附近經常出沒的狒狒,他們在叢林裡安了一個捕捉機。今天來看看有沒有狒狒上當受騙,進入他們佈下的魂陣。走到離捕捉機不遠的地方,卡爾·詹森和斯文·馬爾賓便聽見周圍響起一片嘈雜的聲音,心裡明白這次行動成功了。因為幾百只沸沸如此
動地吠叫只能說明有一隻或者更多隻狒狒已經自投“羅網”中了他們的詭計。
兩位白人據以往和這種聰明的、狗一樣機靈的動物打
道的經驗,越發小心翼翼起來。要說狒狒這種東西也怪,有時候,盛怒之下它們會毫不猶豫地向佈下羅網的獵人猛撲過去,不止一位獵手因此而喪生;可是有時候,一聲槍響便能把上百隻狒狒嚇得四散而逃。
這兩個瑞典人知狒狒的脾氣,總是躲在捕捉機附近先看個究竟,才採取行動。按照一般規律,被捕捉機捉住的都是身強力壯的狒狒。它們貪婪,不讓比較弱小的夥伴走近放了誘餌的捕捉機。如果獵人只是隨隨便便挖個陷阱,上面胡亂搭些樹枝,掉進去的狒狒在夥伴們的幫助之下總能搗毀“地獄”逃之夭夭。卡爾·詹森他們用的則是一種特製的鐵籠,再有勁兒、再狡猾的狒狒也拿它沒有辦法。因此,只需趕跑鐵籠四周那群狒狒,耐心等待正在後面走著的僕人們來抬走鐵籠就行了。
果然不出所料,他們看見一隻很大的公狒狒正在鐵籠裡發瘋似地揪扯著鐵欄杆。籠子外面,幾百只狒狒也扯開嗓子叫喊著,幫助它搗毀鐵籠。
這當兒,瑞典人和狒狒都沒有看見有一個半體的小夥子正藏在附近一棵枝葉繁茂的大樹上。他和詹森、馬爾賓幾乎同時來到這片叢林,正津津有味地看著這群大吵大鬧的狒狒。
克過克和這群狒狒談不上友好。偶然相遇只能做到相安無事。阿卡特和狒狒碰到一起,雙方都要咋咋唬唬吠叫幾聲,克拉克只能齜牙咧嘴保持中立。因此,現在看見他們的王被關到鐵籠裡面,他也無動於衷。他只是在好奇心的驅使之下,在大樹上多停留了一會兒。這時,他發現離他不遠的灌木叢裡有兩個人。他們都穿著衣服,那顏對他來說已經很陌生了。克拉克一下子警覺起來。這兩個膽敢闖入密林深處的傢伙是誰呢?他們來瑪幹尼的叢林裡有何員幹?克拉克在樹上攀援著,悄無聲息地繞到一株可以聞見他們的氣味、看見他們的面孔的大樹上。他剛在一
樹杈上站穩,便認出那兩個傢伙正是幾年前朝他開槍的白人。克拉克的眼睛立刻迸
出仇恨的光芒。他
髮倒豎,眼巴巴地望著詹森和馬爾賓,活像一隻準備猛撲過去的豹子。
他看見他們從灌木叢中站了起來,一邊向鐵籠子走過去,一邊大聲叫喊著,想把狒狒嚇跑。然後兩個傢伙中的一個舉起步槍,朝那群驚訝、憤怒的狒狒開了一槍。克拉克以為狒狒總會立刻向他們撲過去。可是白人又連著放了兩槍之後,狒狒都四散而逃,藏到大樹上。白人趁機向鐵籠子走了過去。克拉克以為他們要殺狒狒王。他對王雖然沒有什麼特殊的情,但對那兩個白人只有仇恨。王從來沒有想過要殺他,白人卻向他開火。王是他可愛的叢林裡的居民,白人卻是“異己分子”因此,此時此刻他和狒狒是“同一條戰壕的戰友”矛頭直指那兩個瑞典人。他會說狒狒的話——那是一種與猿語大同小異的語言。克拉克還看見那群狒狒正在林中空地那面吱吱喳喳地叫嚷著看這面的動靜。
於是克拉克扯開嗓門兒朝它們大聲叫喊。兩個白人以為是繞到他們身後的一隻狒狒,連忙迴轉頭四處搜尋。可是克拉克藏在濃密的枝葉裡,他們連一個人影兒也沒有看見。克拉克又喊了起來。
“我是‘殺手’,”他大聲叫喊著。
“那兩個傢伙是我和你們的共同敵人。我向他們衝過去的時候你們都學我的樣子來,向前衝。我們齊心協力就能把他們趕跑,救出你們的王!”狒狒異口同聲叫喊著:“克拉克,我們按你說的辦。”克拉克從樹上跳下來,向那兩個瑞典人飛跑過去。三百隻狒狒學著他的樣子,一聲吶喊蜂擁而上。馬爾賓和詹森看見這個半體的白人武土高舉長矛向他們衝了過來,連忙開槍,慌亂中沒有打中。眨眼間,狒狒已經撲到他們眼前。它們有的爬到兩個瑞典人的背上,有的咬住他們的腿。兩個傢伙和狒佛撕打著,揪扯著,向叢林跑去。他們在離鐵籠二百碼遠的地方碰到走在後面的隨行人員,要不然只有死路一條。
克拉克看見那兩個白人向叢林逃去,便沒再理會他們,而是迴轉身去看那隻被關在籠子裡的狒狒。狒狒光憑蠻勁兒攻不破的“暗道機關”一下子便被聰明的“殺手”識破“天機”只幾下便打開鐵籠,放出佛拂。它沒有向克拉克表示什麼謝意,小夥子壓兒也沒指望它會對他的大恩大德致謝。不過,他知道這群狒狒誰也不會忘記他的善舉,雖然他自己並非施恩國報。他只不過想對那兩個白人報復一下罷了。狒狒對他並無用處。現在瑞典人的隨從和那群狒狒正在進行一場
烈的“戰鬥”狒狒王也朝那個方向飛奔而去。吵鬧聲漸漸遠去,克拉克迴轉身繼續向康哇杜的村莊走去。
半路上,克拉克在一片林中空地碰見一群大象。這裡樹木稀疏,克拉克沒法兒再穿枝過葉,走樹上那條“通道”他之所以願意從樹上走不僅因為林間小路經常直稠密的灌木叢,走起來十分困難,還因為他很為自己在樹上攀援的能力而驕傲。能從一株樹盪到另一株樹上,能檢驗一下自己結實的肌
到底有多大的力量,能
受經過艱苦磨練練出的絕技實在是一件快樂的事情。在大森林的“上層通道”穿行時,克拉克更是欣喜若狂。這裡暢通無阻,站在高高的樹頂,眼看著那些永遠無法離開陰冷、
溼、散發著黴味的上地的巨獸們,他哈哈大獎,充滿了輕蔑。
可是,在這片林中空地,情形就完全不同了。這裡的主人是大象坦特。它們扇動著碩大無朋的耳朵,搖晃著肥胖的身子,悠閒地走來走去。人猿克拉克要想穿過這片空地,就必須“腳踏實地”從象群中走過——就像一個侏儒走進了“大人國”一隻巨象發覺有人走近空地,舉起長長的鼻子,向夥伴們發出警告。它那視力很弱的眼睛四處搜尋也沒有看見克拉克的影子。倒是銳的聽覺和嗅覺幫助它確定了人猿的位置。象群中引起一陣不安和騷動,都準備和敢於來犯之敵拼個你死我活。老象已經聞出人的氣味。
“不要動武,坦特,”
“殺手”克拉克大聲說。
“是我,克拉克,塔瑪幹尼。”大象垂下長鼻子,象群又陷入被打斷了的沉思默想之中。克拉克從它們身邊走過,離那頭巨象只一尺遠。巨象的長鼻子“蜿蜒曲折”向他伸過來,親切地撫摸著他那棕的皮膚。克拉克也伸出手深情地拍著它的肩膀。已經好多年了,克拉克和坦特以及它的“臣民”一直保持著十分友好的關係。在叢林所有的居民裡,克拉克最喜歡力大無比的大象。它們特別文靜,但發起火來也非常可怕。溫文爾雅的瞪羚跟它們十分親暱“叢林之王”努瑪對它們卻敬而遠之。克拉克對小象、母象,格外尊重,從象群中走過的時候,總是儘量避開它們。不時有一隻大象伸出長鼻子撫摸他。有一次一隻淘氣的小象甚至用鼻子纏住他的腿,把他絆了個跟頭。
克拉克趕到康哇林的村莊時天已黃昏,不少黑人在圓錐形的茅屋四周以及柵欄裡那幾株大樹下面閒逛。顯然武士們都在家,一個人單槍匹馬進村搜尋梅瑞姆是不可能的。充拉克決定天黑之後再動手。他一個人可以對付好多武士,可是在沒有幫助的情況下跟整整一個部落作對,即使為了親愛的梅瑞姆,也難取勝。他藏在村莊附近一株大樹繁茂的枝葉裡,一雙目光銳利的眼睛把小村莊掃視了兩遍。微風徐徐地吹著,風向不定,一會兒向東,一會兒向西。人猿克拉克嗅覺靈的鼻子終於從土人村莊特有的氣味之中嗅出一種淡淡的芳香。這說明梅瑞姆就在村兒裡。但是不經過進一步的觀察還無法確定她到底在哪座茅屋。他只好蜷縮在樹上耐心地等待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