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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包著嬰兒的襁褓上,就繡著一模一樣的花朵!”雲夫人眼中好似蘊著漫漫血,“當年那山上漫山遍野開著的可不正是這血紅的詭異之花?我看一眼就覺得不祥。十五年來,我
夜憂心,害怕那一
的殺戮會降臨在我們身上!誰能擔保,那藏在花叢中躲過一劫的嬰孩,不是殺人者們尋找的目標?”她瘋狂地大笑起來,充滿怨恨的笑聲迴盪在幽暗的廳堂裡,“終於這一天還是到來了!你的父親,他是多麼疼愛你,將你認作是上天賜予的珍寶,可是,終究被你害死了!”母親的話猶如一把把利劍,不停地刺進她的
膛,又
出,復又刺進,令她痛不
生。
她無言以對,只能跪在地上,重重地將頭磕在地上,對著父親的靈位伏地不起,聽任悲傷的淚水一滴一滴洇溼了地面。
“今天,這一切該做個了結了!”雲夫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叫了一聲采薇。
采薇慢慢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大大的包袱,她神複雜,低著頭不敢看她,燙手般將包袱放在她的手裡。
“三小…”采薇說到一半慌忙改口,“姑娘,奴婢已經收拾了四季衣服,裡面還有一包銀兩,你小心花用。”
“母親,你這是要我走?”她悲呼。
“走吧,走得越遠越好,我每看你一眼,就後悔一分,後悔當年為什麼要將你這個禍害帶回來!”雲夫人的眼神冰冷如刺,帶著深深的痛與悔。
“娘,你要三妹去哪裡?”大哥雲隨風如夢初醒一半,慌忙攔住了雲夫人。
“她已經不是雲家的人了!她愛去哪裡便去哪裡,只願她走得越遠越好!”眼淚大滴大滴落在地板上,濺起微塵。
良久,靈越直起身來,對著雲夫人深深一拜,“十五年的恩情,靈越無以為報,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雙親的養育之恩。”雲夫人揹著她而立,如同一尊雕像,不為所動。
她看著雲隨風,雲隨風的眼裡水光波動,她對著他同樣深深地拜下去:“兄長,靈越今生有緣與你做十五年的兄妹,此生無憾,望來世還能繼續手足之情。”
“三妹…”雲隨風想說什麼,似乎又說不出口。
她看著眼睛哭得通紅的出岫,緩緩道:“二姐,小妹年幼無知,最愛惹姐姐生氣,還望姐姐見諒。母親最鍾愛你,你出嫁後要經常回家照看母親…”
“夠了!”雲夫人驟然打斷了她的話:“走吧,快走吧,今生今生我們都不復相見!來生來世也不要相見!”竟決絕如斯。
今生今世,來生來世都不復相見嗎?靈越透過蒙蒙的淚眼,看著雲夫人,看到她的眼裡的決然前所未見。
她端起案前水酒,向父親的靈位三灑為祭,再行三跪九叩之大禮。
一願父親在天之靈相佑,再願母親身體康健,三願手足幸福,一生平安。
她慢慢撿起錦盒,裝進包袱,繼而站起身來。膝蓋早已麻木,她僵立在那裡,受到針扎的刺痛。
別了,她生於斯長於斯的雲府!
別了,她曾經的血脈至親!
她如同失去了靈魂的木偶,無知無覺地移動著腿雙,走向茫茫大雨之中。似乎是采薇,又似乎是繡珠,往她手裡了一把傘。
出了雲府,不知道要去往何方。她只是走著,走著,一直往前走著。狂風捲著暴雨將她淋得透溼,她手中的油紙傘忽地被風捲起來,嘩啦啦飛上天空。
她茫然地看著飛走的雨傘,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刺耳的馬嘶,隨即她也像一把雨傘,輕飄飄飛了起來…是誰,接住了她?她只看見一雙黑亮的眼睛,隨機便陷入沉沉的黑暗,兩天後醒來卻發現自己身在青州城西的福來客棧。
“兩天前,有個年輕人把你送到這來,說你被馬驚了,又淋了雨,留了銀兩讓我照顧你在此養病呢!”客棧老闆娘的話驀地在她耳邊響起。
她盯著路小山,回憶中那雙黑亮的眼睛漸漸跟他的眼睛重合在一起。
“啊!你是說…”她驚訝地望著他,難以置信,“你是說,那天送我去福來客棧的人是你?”他微笑著點點頭,卻不說,遇到她還要更早,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