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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松手不到一秒,窦惠便像只兔似地飞跃起来,红袂飘
地奔至一个面含威仪的男人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大声道歉“爹!孩儿不孝,让您担忧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窦宪万分欣地顺了女儿的头后,说:“倒是你娘,为了你的事自责不已,病倒了。”
“娘病了!”窦惠听到父亲的话后,脸倏地刷白“我要去看娘!”话毕就要绕过父亲与家丁。
“晚些时候再去,你娘才刚被哄入睡。”窦宪捉住女儿的手,把她扳了回来,脸上换了一个严厉的表情,命令道:“现在你得先随我进屋,把下午的事情解释清楚。”窦惠噤声,觑了父亲一眼,回头看了十步之外的拓跋仡,小声地恳求父亲“爹爹,这事全得怪女儿,不能怪任何人,早上的时候…”
“早上的事及发生在洛大市的闹剧就甭提了,因为管事和你娘已经说得够清楚了,有话随我进屋里再说。”窦惠闻言迅速瞟了一眼管事,见他
脸不以为意的表情,就知道他夸张了事情“可是爹…我们该请这位大哥进屋的,他的族人全都病了!我答应要医好他们的,要不是他好心的帮我,我就会被人欺侮,这件事的始末全都是我一人引起的。”窦惠心急,好几件事串在一起说,希望能博得父亲的同情。
但她父亲似乎无动于衷“惠儿!进屋再说!”
“我不要!你好歹得先请人喝杯茶水,歇息一下,是他送我回来见你的,不是吗?而毫发无伤的我并没有让人绑架走,不是吗?”窦惠咄咄的反问时,还向管事看了过去。
避事装出一脸难忍的表情,劝着:“我说惠儿小姐啊!这种求迫之徒就别理他了,再说把你架走的人是他,他当然有义务带你回来,更何况,有哪个傻子会放弃唾手可得五十镒赏金不拿,甘冒被斩头的危险啊!你实在不会看人,还把贼请进家里来,你这不是为难老爷嘛!”
“你胡说!”窦惠眉一拧,小脚往右一横,紧瞪着管事“别含血人。”窦宪大叱女儿“惠儿!你这是什么态度?难道大伙为你劳师动从也是活该的吗?”
“当然不是!如果要怪我就直接说,何必说那些贬抑人格的话,什么五十镒黄金?他跟我整个下午都待在山上,哪里会知道赏金的事。”窦宪听女儿说胡域少年和她整个下午都待在山上时,脸变得更难看了。
第一回多嘴没被骂的管事,这回又得寸进尺地岔嘴“小姐,也许他们有同谋。”窦惠瞠目反驳“如果他有同谋,那也是我!”窦宪这回可火大了,他斜睨恃贵的管事,不悦地道:“温贵!别再多说一句,如果你聪明的话,就赶紧到门前,代我的鲁莽和小女的任向大伙陪罪,言明我窦某会择
宴请大伙,补偿他们的辛劳;至于惠儿,你年纪也不小了,有些话传出去、走了样,是会影响你一生幸福的,招待那位少君的事,我会马上派人打点,至于你,先随我进屋谈清楚。”温贵眼看气氛僵持不下,这才恭敬地拱手,踩着喀喀作响的木屐跨下木阶,高傲地走经拓跋仡
的身旁,还刻意地挽袖捂住鼻子,以表示轻蔑的程度。
拓跋仡目睹对方神经质的模样,没有火恼,反而轻笑出声,眼带玩意地目送温贵大摇大摆的行姿。
等到他回头看见窦惠哭丧着脸,不情愿跟着父亲入屋后,他的笑容倏地不见踪影了,但继而一想,也该是这种结果的!
遭人冷落并非头次碰上,因此他认命地接受这种下场,只是一股遗憾油然生起,他竟然连向“吴窦夫人”说声对不起及和窦惠道声谢的机会也没有。
但这亦不失为一个道别的良机,因为要他这个唱戏的巴结奉承容易,但要他剖心掏肺地言谢,可就难了。
于是他将破旧的缰绳卷上大手后,静静搔了马颈,马儿就着他的大手摩蹭一会儿,善解人意地掉转头,跟着主人往门外走去。
不料,走不到十步,有人从后面追上来“这位小阿郎!请等一等!”拓跋仡诧异地回头望,只见一名穿着高尚的老仆碎着小步跑过来,气
吁吁地说:“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快!这已经是他最慢的速度了!拓跋仡
不想提醒对方跑得慢的原因是出在那双笨重的木屐,因此保持沉默。
“小扮,本人是此府的总管赵廉,代表窦老爷向您道歉,刚才的怠慢全是因为场面混,他不想让旁人多做揣测,现在,如果您方便并且不嫌弃的话,请随我入屋吧!”
“可是我并不方便。”率直的拓跋化向来是有话直说的,顾不得客气与否。
“啊?”对方被他近似无礼的拒绝吓了一大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