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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西娅知道他们会讲,虽然她一点不明白怎么会知道。她有一条自巾扎在手杖上。这是休战旗。她挥动着它,但愿那些印第安人明白这是什么玩意儿。他们显然明白了——因为一个棕
比其他人更深的人走上前来。
“你们想要谈判?”他用出的英国话说,“我叫金鹰,强大的岩居人部落的金鹰。”
“我叫,”安西娅说,忽然来了灵,“我叫黑豹.是…是…是马萨瓦蒂部落的酋长。我的兄弟们…我不是这意思…不,我是这个意思…我的部落…我是说我的马萨瓦蒂人…正埋伏在那边山脊下面。”
“这几个又是些什么勇士啊?”他转向其他孩子问道。
西里尔说他是莫宁刚果部落的伟大酋长松鼠,看到简在她的大拇指却想不出什么名号来说自己,他代她说:“这位伟大战士是野猫——在这里称她为小猫咪费罗克斯——庞大的费蒂齐部落首领。”
“那么你呢,印第安勇士?”金鹰忽然问罗伯特,罗伯特毫无准备,只能回答说他叫小罗伯特,骑警岬的领袖。
“好,”黑豹说,“我们这些部落,如果我们吹哨把它们召集起来,人数将远远超过你们这支弱小军队,你们是抵挡不住的。既然这样,你们还是回你们自己的地方去吧。噢!兄弟,挂着你的贝壳项链,同你的女子和医师们一起和平烟斗(印第安人在和谈时
长管烟斗表示和好。)吧,穿上最鲜
的威格瓦姆(威格瓦姆,印第安语,意为棚屋。),快活地吃刚捉到的多汁莫卡欣(莫卡欣,印第安语,意为鹿皮鞋。)吧。”
“你全说错了,”西里尔生气地咕噜说。但金鹰只是用疑问的眼光看着安西娅。
“你的习惯和我们的不同,噢,黑豹,”他说,“把你的部落叫来,然后我们在他们面前谈判,像伟大的酋长们那样。”
“我们这就可以把他们叫来,”安西娅说.“如果你们不赶快离开的话,他们有弓箭,有战斧,有剥头皮的刀和所有你想得出来的武器。”她说得真够勇敢的,但是所有孩子的心怦怦直跳。呼越来越急。因为那些真正的小个子印第安人包围着他们一一生气地嗡嗡响着,越来越近——因此他们是在一群冷酷的黑面孔中间。
“这样不行,”罗伯特悄悄地说,“我知道不行。我们必须赶紧逃走,去找沙仙。它可能帮助我们。如果它不帮助我们——那么我想,我们得到太下山才能再活过来了。”
“我再挥动旗子,”安西娅说,“如果他们退后,我们就跑去找沙仙。”她挥动旗子,那酋长命令他的手下往后站。于是四个孩子拼命向印第安人阵线最薄弱的地方猛冲过去。他们这第一次冲锋撞倒了五六个印第安人,孩子们跳过他们披着毯子的身体,一直向沙坑奔去。已经来不及走大车走的安全好走的车路——他们跳下沙坑.穿过黄和淡紫
的花和枯草直往下走,经过崖沙燕的小前门,又跳又蹦,绊倒在地,最后滚了下去。
就在那天早晨他们看到沙仙的地方,金鹰和他的手下追上了他们。
四个可怜巴巴的孩子上气不接下气,垮了,现在只好听天由命了。他们四周尖刀和斧子亮光闪闪,但最糟的是金鹰和他手下眼中的凶光。
“你欺骗了我们,噢.马萨瓦蒂人的黑豹。还有你,莫宁刚果人的松鼠。还有他们,费蒂齐的费罗克斯小猫咪和骑警岬的小罗伯特——他们也都欺骗了我们,如果不是用他们的舌头,就是用他们的沉默。你们打着白种人的休战旗欺骗我们。你们没有跟随的人。你们的部落在远方——在打猎。这几个人的命运将是什么呢?”他结束他的话,带着苦笑转向其他的印第安人。
“我们把火堆生起来!”他的手下大叫,马上有成打的现成志愿者动身去找柴火。四个孩子每人被两个强壮的小个子印第安人抓住,互相换绝望的眼光。
噢,他们能看到沙仙就好了!
“你要先剥我们的头皮再烧我们吗?”安西娅急得要命地问。
“当然!”印第安人对她张开眼睛。
“一向如此。”那些印第安人已经把几个孩子围起来,再坐在地上望着他们这几个俘虏。这是一阵吓人的静寂。
接着去找柴火的印第安人三三两两地逐渐回来了.但回来时两手空空。他们连一生火的树枝也没捡到。事实上,在肯特的这一带没人能捡到树枝。
孩子们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恐怖地呻了一声。因为他们四周闪亮的刀子正在挥舞。紧接着,每个孩子被一个印第安人抓住,他们各自闭上眼睛,想办法不要叫出来。他们等着刀子下来。但刀子没有下来。接着他们被放开了,跌倒在地,哆嗦成一团。他们的头一点不痛。他们只觉得奇冷!疯狂的战斗呐喊在他们的耳际轰响。等到他们放大胆子张开眼睛,他们看见四个敌人围着他们狂跳大叫,四个人手里各拿着一块飘着黑头发的头皮。孩子们伸手摸摸头——他们的头皮完好无损!那些人拿着的只是他们用黑布剪出来的假发。
孩子们互相拥抱,又哭又笑。
“我们的公正受到欺骗,我们就要狠狠地报复,”那酋长念经似的说,“我们要烧他们,可这个反常的地方竟然找不到柴火!
…
啊.歌颂我们故乡无边无际的森林,那儿巨树万里,只为了用来生火烧我们的敌人。啊,但愿我们再一次回到我们家乡的森林中!”忽然像电光一闪,四个孩子周围照耀着金的沙子,而不是蠢动着模糊的人影。就在这位印第安人酋长说出这句话的一刹那,印第安人一个不剩地全部消失了。沙仙准是一直在这儿。它
足了那印第安人酋长的希望。
马莎回家,带回来一个水壶,上面画着鹳鸟和长长的草。她还拿回来了安西娅的钱。
“我的表姐为了讨个吉利,把这水壶送给了我。她说和它配套的脸盆打破了,它配不成套。”
“噢,马莎,你真好!”,安西娅张开双臂抱住了她,叹了一口气。
“不错,”马莎格格笑,“有我在的时候,你最好尽量叫我做事。等你妈妈一回来,我就要辞工不干了。”
“噢,马莎,我们不是一直那么让你非常非常受不了吧?”安西娅目瞪口呆地问道。
“噢,不是那个意思,小姐,”马莎格格笑得更厉害了,“我就要嫁人啦。嫁那猎场看守人彼尔。你们那次给锁在教堂塔楼上,从牧师那里回来以后,他一直在向我求婚。今天我答应了,让他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安西娅把那七先令四便士放回捐款箱,在拨火敲破的地方糊上纸。她很高兴能够这样做,直到今天她也不知道,打开一个慈善捐款箱是不是犯了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