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我没有啊”她回答。要不是赶时间,她才不会挑上那个醉酒鬼。
“你眼睛好像有点醉”大妈妈说着,可她也不相信蓝月儿会独个儿跑去喝酒,虽然这孩子长大后变得好古怪。
“是吗?不会啊”蓝月儿回答,她的声音轻得像一丝气息。
有时她好怕大妈妈,她那双锐的眼睛好像什么都会看穿。但她不可能告诉大妈妈说:“我是一个
血鬼”她打从心底里敬重大妈妈,是大妈妈把她从堤岸上带回来。她会牢牢记住这一切,可她已经不是大妈妈当天带到船上的那个孩子了。大妈妈是不会明白的,由得大妈妈以为她变了吧,这总比知道真相好。
那真相太荒谬了,有时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她恨她母亲自若兰,却也怀念她,甚至渴望再见到她的幽灵。假如这还算得上是人生的话,她不了解自己的人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好孤独,那种孤独无法说与人听。她疯狂地花钱,夜里却睁着眼睛躺在她大寝室的孤坑里。她痹篇大妈妈,那会让她心里觉得好过一点。她也痹篇其他人,从前在逃陟船上的情,那份人间的
情,都已成了幻梦。惟独但梦三有一点例外。她喝过他的血,他并不像大妈妈那么锐利。她不怕他,有时甚至觉得她和他是同路人:一个
血鬼和一个
人。听起来多么像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就像前一天,逃陟船到了乐城。夜午时分,她照样睡不着,独个儿坐在甲板的柳条椅子上,看着黑茫茫的大海,也看着她在金灯笼下面那个朦胧的影子,想起儿时跟但梦三玩的一个游戏。他们两个竟以为
血鬼是没有影子的。那又是一个笑话。
这时,但梦三来到甲板上。
“还没睡吗、”他问。
她摇头,没抬脸。
“听说到了深秋,乐城河畔会开美丽的枫叶,一直开到山上去,到时候,遍地遍野都是红
的”但梦三神往地说。
“那时我们已经离开了”她轻轻地说,声音毫无盼望。
他默然无语。
她知道但梦三觉得她这几年变得好古怪,白天都在睡觉,晚上却睁着眼睛,一时狂喜,一时又愁眉深锁。有一天晚上,那是她第一次血之后,她回到逃陟船来,觉得自己身上
血鬼的那部分很
足,人的那部分却觉得恶心。她冲进空
的音乐室,吐了一地,吐出来的不是血,而是橘
的泡沫。她哭了,是愤怒的泪水,猝然,音乐室里的乐器如海啸风暴般疯狂地合奏,像一个人内心痛苦的
战。
但梦三听到声音走进来,她抬起头,那张脸是
霍。他吃惊地望着像疯子似的她。那时,音乐已经停了,乐器上的弦线全都断裂。
后来,他竟傻得以为她是因为喝过他的血,所以染了他的孤独和忧郁,又以为女孩子到了青
期就会变得难以捉摸。
这就是但梦三,他看这个世界的方式跟大妈妈不一样,他那双悲愁的眼睛看到的一切都像他自己,是梦也是幻影。
她们坐的那辆马车已经由大街转到通往堤岸的路上了。好一会儿,大妈妈才又再开口说:“改天我也要去河畔那些商店看看,听说什么都可以买到”
“哦,我差点儿忘记了”蓝月儿从怀中拿出一个红缎布盒子给大妈妈,说“你看看喜不喜
。”
“什么来的?”
“是丝巾,在那边买的”她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