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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伊賀以補充似的口吻説:“以那位導演為先導之一的德國電影開始起步了,老一代電影人想要給在困難的經濟狀況下頑強奮鬥的新一代以支援也是很自然的。可是,吾良是否意識到自己那麼深入地協助了年輕的德國電影人了嗎?他們沒有簽訂原作影視化合同便開始拍攝。在這種事情上不講清楚,就造成既成事實,吾良不正是捲入這一企圖之中去了嗎?”
“東貝姆夫人好像也助了他們一臂之力,大概她不太瞭解實情吧。也可能她知道得很清楚,想使之成為既成事實吧。”
“誰知道呢?我只知道她非常喜歡電影。無論在柏林的電影節上,還是在年輕導演的實習電影的試映會上都經常遇見她。可是,她會參與影片製作有關的法律程序的
涉嗎?
“她原來當過電影演員,據説吾良在影壇剛出名的時候,她作為前輩和吾良一起合作演過電影。我聽她自豪地談起過這件事。”
“她和來柏林參加電影節的吾良重逢之後,似乎有過一些往…這件事和東貝姆夫人的女兒有什麼關聯呢?”
“你聽説夫人説女兒的壞話了嗎?與其説那是她對吾良和女兒不滿,不如説主要是為了批評女兒。女兒對吾良在柏林的生活給予了關照。特別是在他剛到柏林的時候,可以説從多方面給予了照料。以至柏林那些對吾良抱有興趣的人,背後説她獨佔了導演。因此夫人到自己有責任管束女兒。這就成了夫人和女兒之間摩擦的開端。吾良先生出事之後,東京有記者來採訪她女兒,惹怒了東貝姆夫人。有傳聞説夫人和記者之間的糾紛恐怕要鬧上法庭呢。”
“可是,為什麼夫人和女兒之間會鬧到這個地步呢?”
“東貝姆夫人説’不要太無微不至了,那不就成了madchenfuralles嗎?你這麼做對方很快就會厭倦你的‘。女兒向朋友打聽了那句德文的語意,覺得自己受到了傷害,表示正因為是母親這麼説才無法原諒。女兒是跟着夫人的本前夫長大的,夫人和德國人結婚後,才回到她身邊來。所以女兒一點兒德語也不會。”
“你對她們真瞭解啊。”
“因為告訴她德文語意的女友來問過我。她怕自己説得不準確…”
“你是怎麼解釋這個詞彙的語意的呢?”
“我子生在柏林,她説在家裏沒有聽到過這個詞。大概由於東貝姆夫人和年長的實業家再婚,所以,從生長在老式家庭的丈夫那裏聽來的吧。
那位女友還告訴我,吾良出事之後,東貝姆夫人的女兒認為,吾良導演是由於承擔了nhk請他寫的揭發控制產業廢棄物焚燒場的真實報告,而被黑社會殺害的…”不可思議的是,從這以後東貝姆夫人再也沒和古義人聯繫過,對於古義人來説,所得到的結果,只是給連所屬公司的名字都不知道的年輕的德國電影人留下了無償轉讓小説影視化版權的錄像而已。
百天quarantine(二)2已經一百天了,從天數來説大大超過了來源於意大利語的quarantine的期限。古義人估計,從柏林回到本後,會受到飛來柏林時沒什麼
覺的整整十天的時差折磨吧。要在這段時間好好尋找回歸現實的頭緒的古義人,也許會——故意不給田龜裏放電池——躺在書房的簡易牀上給某個朋友打電話吧。
然後,古義人會注意到赤的現實。如今自己可打電話的朋友,像六隅先生,簧先生,及其他談得來的朋友,比如吾良在田龜中所批評的親密的晚輩都沒有了…
因時差而發脹的頭腦,可能也想不起一本想看的書吧。書房的門邊堆着還沒拆包的書籍,從中撿出一本來看,興許會受普魯斯特文體的染,從容回憶起往事來的。於是古義人會以從未有過的冷靜,想到不久將要到來的自己的死——他覺得再活十五年、二十年是不堪忍受的——發脹的頭腦中甚至會浮現出《被發現的死亡》,而不是《被發現的時間》的作品名吧。
“不錯,死就是時間!”結果,清醒的時候不願意去想的事,這個時候恍惚覺得是個了不起的發現了。甚至覺自己的死是不久以前的事了。而且,不久以前的事以極快的速度退回時間經過的彼岸。其實吾良的死,不就像是一百年以前的事嗎?在早已死了的吾良身邊,自己也作為死去已久的人
糊糊地生活,好像也沒有什麼不自然似的。
這樣胡思亂想時,古義人以為自己由於時差而一直沒睡着覺,其實他睡着了,應該説是在淺淺的睡眠中做夢吧。第二天,正如夢中所預的那樣,死就是時間這種想法也應該是非常模糊不清的,只是這個想法的和聲即將在新的夢境中響起吧…
百天quarantine(二)3回到通過田龜和吾良對話之前的狀態,並訓練自己切實做到這一點,是柏林quarantine的目的。這一努力正穩步取得成效。比如在辦公室裏等着去講課時,尤其是心情特別安定的時候等等都表明自己認識到了吾良去了那邊之後和自己的反覆通信,只是自我意識的遊戲,從而找回了自我。
他並不認為遊戲沒有意義。只有通過遊戲的形式才能實現的意識的深化是靠田龜遊戲完成的,這是毋庸置疑的。與禮儀相對的遊戲特有的作用,是古義人進入四十歲之後,一邊自我嘲為“遲到的構造主義者”一邊在重新研究快被文化人類學的
鋭的研究者們遺忘的理論的過程中確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