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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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鄭覃弟朗陳夷行李紳吳汝納李回李珏李固言鄭覃,故相珣瑜之子。以父廕補弘文校理,歷拾遺、補闕、考功員外郎、刑部郎中。元和十四年二月,遷諫議大夫。憲宗用內官五人為京西北和糴使,覃上疏論罷。穆宗不恤政事,喜遊宴;即位之始,吐蕃寇邊,覃與同職崔玄亮等廷奏曰:“陛下即位已來,宴樂過多,畋遊無度。今蕃寇在境,緩急奏報,不知乘輿所在。臣等忝備諫官,不勝憂惕,伏願稍減遊縱,留心政道。伏聞陛下晨夜暱狎倡優;近習之徒,賞賜太厚。凡金銀貨幣,皆出自生靈膏血,不可使無功之人,濫沾賜與。縱內藏有餘,亦乞用之有節,如邊上警急,即支用無闕。免令有司重斂百姓,實天下幸甚。”帝初不悦其言,顧宰相蕭俛曰:“此輩何人?”俛對曰:“諫官也。”帝意稍解,乃曰:“朕之過失,臣下盡規,忠也。”乃謂覃曰:“閣中奏事,殊不從容。今後有事面陳,朕與卿延英相見。”時久無閣中奏事,覃等抗論,人皆相賀。

鎮冀節度使王承宗死,其弟承元聽朝旨,移授鄭滑節度。鎮之三軍留承元,以難不能赴鎮;承元乞重臣宣諭,乃以覃為宣諭使,起居舍人王璠副之。

初,鎮卒辭語不遜,覃至宣詔,諭以大義,軍人釋然聽命。長慶元年十一月,轉給事中。四年,遷御史中丞,十一月,權知工部侍郎。寶曆元年,拜京兆尹。文宗即位,改左散騎常侍。三年,以本官充翰林侍講學士。四年四月,拜工部侍郎。

覃長於經學,稽古守正,帝尤重之。覃從容奏曰:“經籍訛謬,博士相沿,難為改正。請召宿儒奧學,校定六籍;準後漢故事,勒石於太學,永代作則,以正其闕。”從之。

五年,李宗閔、牛僧孺輔政。宗閔以覃與李德裕相善,薄之。時德裕自浙西入朝,復為閔、孺所排,出鎮蜀川。宗閔惡覃中言事,奏為工部尚書,罷侍講學士。文宗好經義,心頗思之。六年二月,復召為侍講學士。七年,德裕作相。五月,以覃為御史大夫。文宗嘗於延英謂宰相曰:“殷侑通經學,為人頗似鄭覃。”宗閔曰:“覃、侑誠有經學,於議論不足聽覽。”李德裕對曰:“殷、鄭之言,他人不聞,唯陛下切聞之。”覃嘗嫉人朋黨,為宗閔所薄故也。八年,遷户部尚書。其年,德裕罷相,宗閔復知政,與李訓、鄭注同排斥李德裕、李紳。二人貶黜,覃亦左授秘書監。九年六月,楊虞卿、李宗閔得罪長,復以覃為刑部尚書。十月,遷尚書右僕,兼判國子祭酒。訓、注伏誅,召覃入中草制敕,明以本官同平章事,封滎陽郡公,食邑二千户。

覃雖經義,不能為文。嫉進士浮華。開成初,奏禮部貢院宜罷進士科。初,紫宸對,上語及選士,覃曰:“南北朝多用文華,所以不治。士以才堪即用,何必文辭?”帝曰:“進士及第人已曾為州縣官者,方鎮奏署即可之,餘即否。”覃曰:“此科率多輕薄,不必盡用。”帝曰:“輕薄敦厚,有之,未必獨在進士。此科置已二百年,亦不可遽改。”覃曰:“亦不可過有崇樹。”帝嘗謂宰臣曰:“百司弛慢,要重條舉。”因指香爐曰:“此爐始亦華好,用之既久,乃無光彩。若不加飾,何由復初?”覃對曰:“丕變風俗,當考實效。自三十年已來,多不務實,取於顏情。如嵇、阮之,不攝職事。”李石雲:“此本因治平,人人無事,安逸所致。今之人俗亦慕王夷甫,恥不能及之。”上曰:“卿等輔朕,在振舉法度而已。”時太學勒石經,覃奏起居郎周墀、水部員外郎崔球、監察御史張次宗、禮部員外郎温業等,校定《九經》文字,旋令上石。加門下侍郎、弘文館大學士、監修國史。上嘗於延英論古今詩句工拙,覃曰:“孔子所刪,三百篇是也。降此五言七言,辭非雅正,不足帝王賞詠。夫《詩》之《雅》、《頌》,皆下刺上所為,非上化下而作。王者采詩,以考風俗得失。仲尼刪定,以為世規。近代陳後主、隋煬帝皆能章句,不知王者大端,終有季年之失。章句小道,願陛下不取也。”覃以宰相兼判國子祭酒,奏太學置五經博士各一人,緣無職田,請依王府官例,賜祿粟。從之。又進《石壁九經》一百六十卷。

其年,李固言復為宰相。固言與李宗閔、楊嗣復善,覃憎之。因起居郎闕,固言奏曰:“周敬復、崔球、張次宗等三人,皆堪此任。”覃曰:“崔球遊宗閔之門,且赤墀下秉筆,為千古法,不可朋黨。如裴中孺、李讓夷,臣不敢有纖芥異論。”乃止。三年,楊嗣復自西川入拜平章事,與覃尤相矛盾;加之以固言、李珏,入對之際,是非蜂起。二月,覃進位太子太師。

文宗以旱放繫囚,出宮人劉好奴等五百餘人,送兩街寺觀,任歸親戚。紫宸對,李珏曰:“陛下放宮女數多,德邁千古。漢制,八月選人,晉武平吳,亦多采擇。仲尼所謂‘未見好德如好’。今陛下以為無益放之,微臣敢賀。”覃曰:“晉武帝以採擇之失,中原化為左衽;陛下以為殷鑑,放去攸宜。”其年十二月,三上章求罷,詔落太子太師,餘如故。仍三五一入中書,商量政事。四年五月,罷相,守左僕

武宗即位,李德裕用事,援為宰相。固以足疾不任朝謁。會昌二年,守司徒致仕,卒。

子裔綽,以廕授渭南尉,直弘文館。

覃少清苦貞退,不造次與人款狎。位至相國,所居未嘗增飾,才庇風雨。家無媵妾,人皆仰其素風。然嫉惡太過,多所不容,眾憚而惡之。

覃弟朗、潛。

朗,字有融。長慶元年,登進士甲科,再遷右拾遺。開成中,為起居郎。初,太和末風俗稍奢,文宗恭勤節儉,冀革其風。宰臣等言曰:“陛下節儉省用,風俗已移,長裾大袂,漸以減損。若更令戚屬絕其侈靡,不慮下不從教。”帝曰:“此事亦難户曉,但去其泰甚,自以儉德化之。朕聞前時內庫唯二錦袍,飾以金鳥,一袍玄宗幸温湯御之,一即與貴妃。當時貴重如此,如今奢靡,豈復貴之?料今富家往往皆有。左衞副使張元昌便用金唾壺,昨因李訓,已誅之矣。”時朗執筆螭頭下,宰臣退,上謂朗曰:“適所議論,卿記錄未?吾試觀之。”朗對曰:“臣執筆所記,便名為史。伏準故事,帝王不可取觀。昔太宗覽國史,諫議大夫硃子奢雲:‘史官所述,不隱善惡。或主非上智,飾非護失,見之則致怨,所以義不可觀。’又褚遂良曰:‘今之起居郎,古之左右史也;記人君言行,善惡必書,庶幾不為非法,不聞帝王躬自觀史。’”帝曰:“適來所記,無可否臧,見亦何?”乃宣謂宰臣曰:“鄭朗引故事,不見起居注。夫人君之言,善惡必書。朕恐平常閒話,不關理體,垂諸將來,竊以為恥。異臨朝,庶幾稍改,何妨一見,以誡醜言。”朗遂進之。朗轉考功郎中。四年,遷諫議大夫。

會昌初,為給事中。出為華州刺史,入為御史中丞、户部侍郎,判本司事。大中朝,出為定州刺史、義武軍節度、易定觀察、北平軍等使。尋遷檢校户部尚書、汴州刺史、宣武軍節度、宋亳汴潁觀察等使。入為工部尚書,判度支。遷御史大夫,改禮部尚書。以本官同平章事,加中書侍郎、集賢殿大學士,修國史。

大中十年,以疾辭位。進加檢校右僕、守太子少師。十一年十月卒。詔曰:故通議大夫、檢校尚書右僕、兼太子少師、上柱國、賜紫金魚袋鄭朗,植端方,稟氣莊重;藹若瑞玉,淡如澄川。智略合乎蓍龜,誠信服於僚友。自膺寵寄,頗負全才,竭匪躬於諫垣,彰盡瘁於瑣闥。載踐方岳,亟登師壇。觀風推惠愛之心,訓士得撫循之術。政溢聞聽,念茲徵還,位冠冬卿,職重邦計。經費有節,財用不虧。繄彼休功,明我推擇。爰嘉峭峻,俾總紀綱。公望益隆,典彝具舉;式諧注意,且沃深衷。俄參化源,以提政柄。三事仰清廉之節,百度見損益之能。近煦和風,遠浹膏雨。方俟坐鎮雅俗,表率庶官,頤養或乖,腠理生疾,屢陳章疏,乞遂退閒。既堅乃誠,式允其請。每圖懿績,唯冀有瘳。何竟至於彌留,而遽聞於捐代。閲奏興悼,臨軒載懷。將輟視朝之儀,兼列上公之秩。茲幽壞,期爾有知,可贈司空。

潛,字無悶,亦登進士第。

陳夷行,字周道,潁川人。祖忠,父邑。夷行,元和七年登進士第,累闢使府。寶曆末,由侍御史改虞部員外郎,皆分務東都。太和三年,入為起居郎、史館修撰,預修《憲宗實錄》。四年獻上,轉司封員外郎。五年,遷吏部郎中。四月,召充翰林學士。八年,兼充皇太子侍讀,詔五一度入長生院侍太子講經。上召對,面賜緋衣牙笏,遷諫議大夫、知制誥,餘職如故。九年八月,改太常少卿,知制誥、學士侍講如故。

開成二年四月,以本官同平章事。三年,楊嗣復、李珏繼入輔政。夷行介特,素惡其所為,每上前議政,語侵嗣復,遂至往復。不能堪,上表稱足疾辭位;不許,詔中使就第宣勞。七月,以王彥威為忠武節度使,史孝章為邠寧節度使,皆嗣復擬議。因延英對,上問夷行曰:“昨除二鎮,當否?”夷行對曰:“但出自聖心即當。”楊嗣復曰:“若出自聖心當,即人情皆愜。如事或過當,臣下安得無言?”帝曰:“誠如此,朕固無私也。”夷行曰:“自三數年來,臣竊權,陛下不可倒持太阿,授人釒尊柄。”嗣復曰:“齊桓用管仲於讎虜,豈有太阿之慮乎?”上不悦。

仙韶院樂官尉遲璋授王府率,右拾遺竇洵直當衙論曰:“伶人自有本官,不合授之清秩。”鄭覃曰:“此小事,何足當衙論列!王府率是六品雜官,謂之清秩,與洵直得否?此近名也。”嗣復曰:“嘗聞洵直幽,今當衙論一樂官,幽則有之,亦不足怪。”夷行曰:“諫官當衙,只合論宰相得失,不合論樂官。然業已陳論,須與處置。今後樂人每七八年與轉一官,不然,則加手力課三數人。”帝曰:“別與一官。”乃授光州長史,賜洵直絹百疋。夷行尋轉門下侍郎。

上紫宸議政,因曰:“天寶中政事,實不甚佳。當時姚、宋在否?”李珏曰:“姚亡而宋罷。”珏因言:“人君明哲,終始尤難。玄宗嘗雲:‘自即位已來,未嘗殺一不辜。’而任林甫陷害破人家族,不亦惑乎?”夷行曰:“陛下不可移權與人。”嗣復曰:“夷行之言容易,且太宗用房玄齡十六年、魏徵十五年,何嘗失道?臣以為用房、魏多時不為不理,用佞一便足。”夷行之言,皆指嗣復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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