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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竟然是你識破了!”李飛白冷冷的看着司馬衷。
“你既然是殺手出身,不知道面對過多少險境,這區區繩索怎能將你縛住,除非你另有目的。”司馬衷淡淡説道。
鮮血順着隱的角淌下。
司馬衷看了一眼,道:“隱和酸菜共乘一騎,我們快走!”
“皇上,還是讓酸菜多多照顧娘娘吧。”隱臉蒼白,身體卻站的筆直。
“你信不過我的騎術嗎?”司馬衷拉我換了一匹馬,我和容容絕不會分開。”説完兩腿一夾,率先向着前方的關口衝去。雖然我強烈的要求坐在前面,司馬衷卻將我牢牢的綁在身後,美其名曰是怕我掉下馬來,我當然明白他是擔心刀劍無眼,前面的人自然容易受傷,他願意照顧我,我也沒有説破,只是執意要來一把短劍,看着環繞着我們的眾人,個個神凜然,肅穆莊嚴,突然心裏也湧起了一股豪情,就算是有再多的人在前面埋伏,不管前面有多少艱難險阻,我們一定能衝過去,身邊有他,手中有劍,我也將戰無不勝!
回頭遙望,碧藍的天空下,峭壁之上,站立着一個白的人影,因為太遠。看不清面容,但是那樣筆直的站立,如同寒風中
立的樹幹。帶着一種冬地肅殺,又似乎帶着某一種決絕的意味。
十幾個護衞如同一把匕首。向前推進,將我和司馬衷緊緊的護在中間,酸菜和隱緊貼着我們,後面也有幾人護着,隱面有些發青。手中握着一把秋水長劍,雙目有神,酸菜也是一臉堅毅,他們更增加了我地信心,我們一道必能遇神殺神,遇鬼殺鬼!
那一道狹窄的關口,真地變成了一道生死關。
我不知道那兒埋伏的人有多少,也不知道他們身手如何,我只知道。飛濺的鮮血,殘破的肢體,逝去的生命。那些在我身邊地人用身體和生命守成一道堅固的防線,不斷的移動。護送我們前行。過了那扇門,前面是開闊道路。前面是希望,是我們的未來。
然而這短短的一段距離,似乎變得無限漫長,那門後的光明,遲遲無法進來。周圍不斷有人倒下,有我們的人,也有李飛白的,他們的鮮血同樣紅豔,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那是生命最後地絢爛,然後歸於沉寂。
這一路廝殺,竟然是異樣的寂靜而混亂。耳中充斥着各種聲音,馬匹的嘶鳴,刀劍地碰撞,可是,這樣混亂的環境中,竟然聽到刀劍砍到人體地鈍響,血花四濺地聲音,甚至靈魂離的聲音,臨死前最後地
搐都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因為寂靜。是的,寂靜,在這樣混亂的場面中,各樣的聲響裏,沒有任何一點人所發出的聲音,無論是受傷還是垂死,都沒有人發出任何一點響聲,沒有人呼喊,沒有人咒罵,也沒有呻,即使到死,也沒有留下最後一句話,這兒只進行着沉默的,絕不容情的殺戮。
瀕死的人,沒有掙扎,只是靜靜的看着四周,然後閉上眼睛,目光中未曾出一絲眷戀。
任何對峙的雙方,最多隻能留下一個,也許是雙雙死去,卻不會同時有人活下去,每前進一步,馬蹄都要沾上鮮血,這條路是鮮血鋪就的。
酸菜和隱已經變成了血人,而我臉上也黏糊糊的一片,飛濺的鮮血不斷模糊我的視線,我總是毫不在意的擦掉,因為我要清楚的看着四周,防備着任何方向飛過來的武器,我是司馬衷的最後一道防線,也是自己的最後一道防線,這一次,我們絕不能死,絕不能!
前進的速度變得越發的慢,本
覺不到前進,倒下的人卻越來越多,圍攻的人也越來越多,好幾次,有劍幾乎碰到我,又被人攔了回去,也有幾次,我伸出長劍,竟然也能刺進某個人的身體,帶出一叢血花。
我突然有些想笑,當初老師反覆強調的人體心臟的位置,被我用來殺人;為了好看下苦功學會的太極劍,竟然也是用來殺人;再想想我的專業,我本來是要成為一個救死扶傷的醫生,竟然正在殺人,還是用自己不多的知識試圖尋找最為脆弱的地方下手。
慢慢的我到了寒冷,周圍幾乎全是陰森森的一片劍光,是的,劍,這兒是戰場,又不是普通的戰場,這兒沒有可笑的長矛,盔甲,這兒有的只是明晃晃的劍和沒有盔甲防護似乎很容易刺穿的軀體。
這兒更像是無數殺手組成的一張死亡之網,而我們現在成了瀕死掙扎的小魚,深陷在刀光劍影之中。
我的寒冷,就來自那些無情的劍光,它們噬了許多人的生命,很快就會輪到我們,前面我看不到,也許還有幾個人在抵擋,因為最前端隱派上了最多最好的劍客,可是我目力所及的地方,除了隱和酸菜,其他的全是黑衣人,白天穿黑衣,多可笑的裝扮,我們竟然會死在這麼可笑的人手裏。
我猛然回頭,山頂上的身影仍在,山風吹起了他的黑長髮,他的白
寬袖長衫也隨風起舞,如同蝴蝶的巨大翅膀在空中翻飛,我
本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我知道他在看我,他的視線落在我身上,即使這麼遠的距離,我仍然能
覺到那份灼熱。
他對我也許有那麼一點喜歡,我已經有了司馬衷,他還有他的江山夢,我們之間剩下的只有利用,我利用了他,他也利用了我,不管怎樣,我們都將永不再見,無論我們逃,還是我們死亡!
思及此,我緩緩抬起手,向他輕輕搖晃,再見!永不再見,如果不幸我們死去,請將我和司馬衷同葬!
山頂的李飛白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如同一塊已經站立了千萬年還必將千萬年站下去的山石一樣,突然有了一絲裂縫,再也無法維持觀望的姿態。
我瞪大眼睛,李飛白舉起了一隻手,他的手懸在空中,很久沒動,我想起在劉備惠陵他那個未曾落下的手勢,這一次,他將給我們重重一擊了嗎?
旁邊一把劍伸到我眼前,酸菜掙扎着砍斷,酸菜渾身鮮血,只有一雙眼睛還是黑白分明“娘娘,即使要死,也要多殺幾個!”酸菜話音未落,空中一聲清越的長嘯遠遠傳來,身邊圍攻的那些黑衣人,突然收起武器,消失不見,即使他們佔盡上風,即使他們馬上就能將我們斬殺,他們就這樣突然離去,沒有猶豫,沒有遲疑,愣住的反而是我們。
“快走!”隱最先反應過來。
可是到現在是真正的人困馬乏,人還可以勉強維持清醒,馬卻一步也不肯前進。
一聲破空聲傳來,挾着雷霆萬鈞之勢,是一隻紅的箭羽向我飛來。山頂上李飛白挽着一把紅
的長弓,靜靜地看着我們。
那支箭轉眼就來到眼前,隱長劍一閃,將箭斬為兩截,仍然呼嘯着向我們撲來,隱的劍順勢下滑,割斷了我和司馬衷相連的布帶,我眼前一花,司馬衷已經將我抱至身前,那支箭,直直入馬背,駿馬一聲悲鳴,揚起四蹄,奮力往前衝去。不過轉眼之間,那個小小的關口遠遠落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