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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頭陀被對方抓住鐵拳,恍似跌入夢境,實難信此事是真,眼見那年輕弟子身材不高,相貌平常,全無半點出眾,更加心神恍惚,疑為噩夢,當即奮力臂,急
身。用力之下,非但
拽不出,拳頭反似被鋼鈎咬住,痛入骨髓。他一生與人
手,從未有過此等經歷,霎時間驚出一身冷汗,直到這時,方知對方大是勁敵,生平罕逢。
那年輕弟子見他臉大變,拼命掙
,只恐他
出身來,再度行兇,五指不覺用上死力。那頭陀難
其手,身子在空中悠悠盪盪,好似尚未飛高的風箏,模樣十分可笑。這一幕扣人心絃,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心似旌懸。
天心初見那年輕弟子抓住來拳,已是驚愕萬分,及見他手似鐵鉗,攥住那頭陀拳頭不放,忙叫道:“慧靜,快些鬆手,你鬥他不過!”慧靜聽方丈叫喊,也慌了起來。他雖接了對方一招,心裏對那頭陀卻怕到極點,手臂胡亂一抖,匆忙發力,五指隨之鬆開。這一下不倫不類,看似使出少林派“小天星”掌法,實則手忙腳亂,運勁全然不對。誰料那頭陀受此掌力,居然倒翻而起,直飛在兩丈開外,落地時前仰後合,狼狽不堪。
眾人見狀,心中都起疑團:“這少林和尚最多不過三十出頭,看他發力手法,只是二三角
,為何那頭陀竟一飛數丈,落地不牢?難道是他突發善心,有意容讓?”慧靜見那頭陀飛出老遠,也被嚇了一跳,看了看手掌,又抬頭瞅了瞅那頭陀,跟着向眾僧望來,神情極是
茫。眾僧與他面面相覷,都好似着了定身法,愣愣地盯住他發呆,誰也作聲不得。
那頭陀當眾受挫,羞得滿面通紅,剛一穩住身形,又反身撲回,大喝聲中,一拳驟至。慧靜心中大亂,所習招術盡拋腦後,右手顫抖着向前抓去,全然沒了章法。那頭陀揮拳擊來,一身功力聚拳端,勁氣狂湧而出,好似大江奔
,一瀉千里。丐幫幾位長老與他正面相對,雖距他尚有五六丈遠,卻覺這一拳是衝着自己打來,如不出掌相
,勢必要被襲捲而至的拳風震傷,當下齊齊出掌,與來力相抗。顯文通功力最淺,身體微微搖晃,其他幾位長老拿樁雖穩,神
卻異常凝重。梁九驚覺勁風襲來,急忙喝令眾弟子後退,喊聲未落,勁風突然消失。幾名長老收掌不住,都向前衝出一步。定睛看時,只見那頭陀大瞪雙目,面
慘白如紙,卻原來一隻大拳又被慧靜死死抓住。
那頭陀又入人手,好似猛獸翻落陷阱,虎吼一聲,拼盡全力掙。慧靜兩次抓住來拳,心中踏實不少,順其
拽之勢,抖臂彈掌。這一遭他不再慌亂,內力從掌心暢湧而出,登時將那頭陀彈起三四尺高,彷彿巨石一般,重重地摔在場心。眾人見此景象,莫不咋舌。場邊幾人心頭大震,眉
都豎了起來。那高瘦男子怪叫一聲,倏然躍入場中,右手一探,抓上慧靜肩頭,五指如同利爪,將慧靜僧衣抓破。
慧靜大驚,急忙後退一步,翻掌拿向他手腕。不期那高瘦男子拳法怪異,手臂折轉之間,一掌已印在慧靜心口。他這“五形鷲拳”乃是一門極陰毒的武功,掌力脆冷深透,大有摧心之效。慧靜中掌之下,口發悶,真氣自然而然地向心間衝湧。
那高瘦男子正盡吐掌力,致敵死命,猛覺一股熱
衝來,直似惡
濤,洶湧無比,一時收掌不及,腕骨當即折斷,尚未叫出聲來,已做了駕雲童子,徑直向後飛去。他身材本就高細,這一飛又是不由自主,身子彈
而出,好似長長的竹竿,筆直地扎向人羣。那疤臉老者見狀,飛身撲了過來,那高瘦男子去如
星,他更快逾閃電,一把抓住對方衣領,挽住其勢。那高瘦男子驚魂出竅,撲通坐倒,手腕處痛得鑽心,臉上滾下豆大的汗珠。那疤臉老者伸出幾
指頭,本想為他扶正斷骨,尚未用力,那瘦高男子便叫了起來,不讓觸碰。
那疤臉老者搭手之時,覺出他腕骨碎裂不堪,暗吃一驚:“這小和尚是準?內力怎會如此了得!”他素知那高瘦男子之能,實難信當世竟有人不痕跡便將他腕骨震碎,自忖難續碎骨,忙衝那兩名身着道袍的男子道:“煩勞二位前輩為郭先生看一看腕傷,在下要向此僧討教一二。”那兩名男子走了過來,其中一人只向那瘦高男子腕上瞟了一眼,眉頭便皺了起來,側目望向慧靜,滿面驚疑。另一人出手點了那高瘦男子臂上
道,隨即蹲下身來,手掐斷腕,運指力
碎骨復位。
説也奇怪,那疤臉老者初碰斷骨時,那高瘦男子原是痛極難忍,但由此人施為,情形卻又不同。只見他五指頭或掐或捏,使力忽輕忽重,那高瘦男子非但不再大呼小叫,面上反
出舒緩之
,顯見此人手法十分高明,雖接碎骨,仍可施術有餘。
那疤臉老者暗暗欽佩,正要上前與慧靜較量,忽聽那書生在場邊笑道:“這和尚有些古怪,小可也與他耍上一回。”飄身來在那疤臉老者身旁。那疤臉老者並無取勝把握,見他上前,微微點頭。二人均是一代宗師的身份,即便打傷天覺之時,也只合力擊出一掌,隨之便退在一旁,此刻竟聯手,實已將慧靜視做勁敵。
慧靜曾目睹二人擊傷天覺,心下早存懼意,眼見二人欺上前來,身法飄忽詭異,比之寺中師祖輩的老僧猶高明瞭許多,頓時慌了手腳,撒腿向眾僧跑去。身後二人哈哈大笑,戒意全消,趕了上來,各抓住慧靜一臂,左右一扯,將其撕做兩半。
慧靜雙臂巨痛難忍,拼命向前滾去。他心中恐懼到了極點,滾出之時,只道兩條臂膀必要被血淋淋地扯下。孰料這一滾顯出驚人神力,那書生與疤臉老者挽之不住,一同向前栽來。二人齊聲驚呼,連忙鬆手,身子搖搖晃晃,險些摔倒在地。慧靜掙出身來,只恐二人又下毒手,右掌撐地,左掌劈空向二人打去。他滾翻時狼狽萬狀,頭皮也蹭破了一塊,這一掌胡亂打出,全無半點模樣,便好似小兒鬥架不敵,一時暈頭轉向,也不知對方要擊我何處,我只胡掄瞎打,能撐得一時便算一時。那書生與疤臉老者見他一掌虛擊過來,竟爾變了顏,急忙出雙掌來
。只聽砰地一響,地上泥土飛濺,再看那書生和疤臉老者,已然踉踉蹌蹌,退在一丈開外。
慧靜跳起身來,正不知所措,忽聽眾僧在身後喊道:“慧靜小心!”慧靜一驚,猛覺背後撲來一人,將自己攔抱住。扭頭看時,只見這人怪眼圓睜,兇眉倒豎,正是那個猛惡頭陀。
那頭陀適才跌在場心,氣亂血湧,半晌爬不起身,此刻抱住慧靜,哪還容他走?慧靜大急,擰
掙臂,直將那頭陀掄得兩腳離地,身子來回悠盪。那頭陀手臂漸松,驚急無比,岔了聲地叫道:“你兩個還不殺了這禿驢!”那書生和疤臉老者驚醒過來,躥上前各發一掌,按在慧靜前
。他二人擊傷天覺,下手十分老到,此刻如法炮製,掌力更陰狠了幾分。
慧靜被那頭陀死死抱住,真氣淤在小腹,難以上行,這兩掌實實按在口,直擊得他頭昏腦脹,眼前發黑,兩股掌力透
而過,頃刻間傳到那頭陀身上。那頭陀武功雖高,也受不得同夥合力來擊,大叫一聲,向後飛去,熱血衝口而出,都噴在慧靜背上。慧靜驟
其制,驚奇不解,忍不住回頭張望,及見那頭陀倒地難起,滿口血
,更加摸不着頭腦。
那書生與疤臉老者見他連中兩掌,猶未傷損之狀,心中都是一緊:“這小禿驢是由何物造就?怎地如此結實!”趁慧靜反顧,又一同揮掌擊來。眾僧見慧靜生死關頭,還有心回頭張望,都急得大呼小叫。
慧靜聽眾僧喊聲急迫,意亂形呆,全未料身後有人偷襲。那書生和疤臉老者看出他臨敵毫無經驗,運掌如風,拍在他後背。尚未擊實,手臂忽似被雷電擊中,一股熱自掌心鑽入,直向肩窩竄來。二人雖加了十分小心,仍料不到對方反撞之力會這般雄強,一驚收掌,退開三丈。這一退大是匆忙,那一股熱
乘機透過肩窩,一頭撞入心間。二人
口一悶,一顆心彷彿被人死死攥住,兩腳登時軟軟綿綿,站立不住,當下齊齊坐倒。
慧靜前中了兩掌,初時只是頭暈眼花,並不覺有何異樣,而後兩掌擊在他背心,他隨生反力,彈開兩人,體內反覺松暢許多。突然之間,不知由何處竄出四股歹毒力道,猛地攪在一起,向上衝行。這一來好比剜心裂膽,直疼得他捂
搖晃,幾
栽倒。到此一步,方知那二人掌法之強,遠遠超乎想象。
天心見他站立不穩,正要命人將他攙回,卻見慧靜兩手撐地,身子倒立起來,兩腿在半空收蜷盤曲,隨之腹墜
,
伸頸,口中呼氣有聲。眾人見他樣子古怪,都是一怔:“難道此僧受了內傷,這姿式是他少林派療傷秘法?”眾僧見時,更是吃驚:“這是什麼法門?我怎地從未見過?”週四觀望多時,早看出慧靜功力驚人,忽見他
出怪態,心頭一震:“這姿式好生眼
,倒像是‘易筋經’中行氣的法門。難道這僧人習過此經?”凝神細瞧,又覺他這姿式自成新理,與“易筋經”截然不同,暗想:“這僧人內力深厚無比,似不在我之下,如得此人相助,逐退各派不難。卻不知他拳藝如何?”他藏身已久,自
臉面無光,但不知慧靜拳法淺深,便不敢貿然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