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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邊的數十餘騎同時舉弓,箭矢雨點般向眾人,另外幾人解下馬刀,在戰馬狂奔的同時,俯身砍向絆馬索。
捧軍的
鋭確實有點門道,前後同時遇襲,還能保持陣型,這時近百騎連人帶馬同時衝來,連臧修等人也不敢硬撼。絆馬索已經被砍斷,如果把使用長兵器的馬鴻等人調在前面,還能阻擋片刻。
但劉宜孫帶着幾名手下在前苦戰不退,讓星月湖眾人無法排出抵擋騎兵的拒馬陣型。程宗揚叫道:“老臧!”臧修放開對手,朝劉宜孫攻去,刀在半途,便發出雷霆般的戰鳴。
張亢臉頰搐了一下“雷霆刀臧修!”
“還有人認識老臧!”臧修大笑道:“白臉小將軍,吃老臧一刀!”雙刀相,劉宜孫的馬刀立刻崩出一個缺口,手臂如受雷亟。
雷霆戰刀力道未竭,在他臂上一拖,將他重金打造的犀皮堅甲斬開一道長長的裂縫,接着另一個使快刀的腳伕飛身躍來,旋風般將那個救了他一命的部下劈下馬,鮮血濺得他半身都是。張亢策騎喝道:“上來!”劉宜孫目眥裂,原以為輕輕鬆鬆立下一樁功勞,誰知第一次上陣就折損了這麼多部下。即使能活着回去,有什麼面目去見都指揮使和父親。
“不用管我!你們走!”兩名騎兵揮刀擋住臧修,張亢一把抓住劉宜孫的背甲,將他拖上馬背“徒死無益!活着才有翻本的機會!”捧軍的騎兵已經收起弓,摘下鞍側的短矛,排成衝鋒的陣型,一邊抵擋來襲的兵刃,一邊躍過跌倒的同伴,往前廝殺。
孟老大説過作戰的八條戒律:高陵勿向,背丘勿逆,佯北勿從,鋭卒勿攻,餌兵勿食,歸師勿遏,圍師必闕,窮寇勿迫。
這支騎兵佔了八勿的一半,如果硬拚,損失不可避免,敵人跑了還能再打,這班手下死傷一個都夠自己心痛的。程宗揚叫道:“不要硬擋!打兩翼!”臧修等人讓開大路,從側方將敵騎一一刺下馬來。捧軍前方壓力頓輕,張亢以文職從軍,但弓馬嫺
,絲毫不弱於劉宜孫這樣的將門子弟。
他抓住這一線生機,趁後面的伏擊者還沒有追來,帶着殘餘的數十騎毫不停頓地直闖出去。戰鬥來得快,結束得也快,張亢等人剛逃出百餘步,身後十餘名被這羣腳伕攔住截殺的騎兵已經沒有活口,只剩空鞍的馬匹四處跳逸嘶鳴。
眾人收攏了逃散的馬匹,把受傷哀鳴的戰馬補刀殺死,免得它們受苦。山坳後的搏殺聲漸漸低弱,片刻後,一匹快馬從山坳中馳來,程宗揚遠遠看見,笑着對臧修道:“咱們俞老闆看起來夠神的啊!”***俞子元穿着一身青黑
勁裝,揹着一柄長刀,看上去
強幹練,哪裏還有半點商人的市儈氣?他利落地跳下馬背,向程宗揚敬了個軍禮“程少校!”程宗揚左右看了看“老俞,沒認錯人吧?”俞子元朗聲道:“團長孟上校前天晚上已經抵達江州,宣佈命令,授予公子少校軍銜,任一營營長。
同時一營、六營設為一團,由公子暫領,四營、五營設為二團,由侯中校統領,二營和三營為三團,由孟團長協助月小姐統領。”孟老大着手將星月湖大營給嶽帥後人,將部隊重新編成三個團是第一步,看來一營和六營就是小紫的嫁妝了,程宗揚道:“怎麼是你們打頭陣?來了多少人?”俞子元笑道:“是我向蕭少校要的差事,都是我們一連的兄弟,當然該我來接應。城中人手不足,我這趟只帶了一個班,十名兄弟。”程宗揚道:“十個人就敢打一二百騎的伏擊?”
“我們接到的命令只是襲擾,蕭少校要求將宋軍進駐三川口的時間拖延兩到三天,若不是遇見大夥,也打不成這樣。”俞子元笑道:“何況順利接到長官,屬下已經立了一功。”程宗揚偏着頭掏了掏耳朵“長官?聽起來怎麼這麼彆扭呢?”臧修大聲道:“程長官!多聽聽就順耳了!”旁邊的軍士發出一片笑聲,程宗揚板起臉,凸肚地説道:“嚴肅一點!注意軍紀!”
“是!長官!”笑聲中,俞子元道:“屬下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不能陪長官回江州,先派一名兄弟給長官領路。”
“你們人手本來就不多,還派什麼人呢,我們自己去就行了。”臧修道:“長官!不如讓我帶一半兄弟留下,反正都是我們一連的人!有兩個班,也好照應!”
“臧和尚,你能不能不叫長官?”
“是!長官!”
“你以為這樣我就讓你留下了?休想!老呂,你帶十名兄弟留下。”程宗揚告誡道:“記住,保命第一,其他的都是小事。”呂子貞喜形於,臧修垂頭喪氣,接着俞子元帶來的軍士也趕了過來,同袍相見,場面更加熱絡。趁眾人説話的工夫,程宗揚敲了敲轎子“死丫頭,你沒事吧?”小紫懶洋洋道:“好氣悶呢。”
“就快到江州了,等你好一點了,我帶你騎馬。”這場伏擊前後不過一刻鐘,捧軍丟下的屍體就有三十多具,俘獲了近四十匹戰馬。
對於缺乏騎兵的星月湖大營不無小補。眾人收拾完戰場,又砍來樹枝做成轎杆,用四匹馬前後馱着轎子,一行十餘人帶着剩餘的馬匹趕往江州,與大營會合。呂子貞則帶領十名軍士留下來,與俞子元一起執行任務。…第二天中午時分,程宗揚一行終於看到江州城的輪廓。早己聞訊在城外等候的一彪人馬立刻了過來,當先一騎金冠束髮,錦衣白馬,風
英武,正是小侯爺蕭遙逸。
“程兄!”蕭遙逸遠遠叫道:“你可來了!想死小弟了!”程宗揚出笑容,這小子一點沒變,被王茂弘踢出建康,宋軍又大兵壓境,還是一副神采飛揚,牛氣沖天的樣子。
蕭遙逸跳下馬,先向轎子揖了一禮“紫姑娘一路可好?”小紫掀開轎簾一角,笑盈盈道:“奴家好,小侯爺可好?”蕭遙逸笑道:“萬事俱備,只待宋軍!”小紫嫣然一笑,放下轎簾。
臧修立正向蕭遙逸敬了個軍禮“蕭長官!”蕭遙逸還了一禮“臧連長,好久不見了。”臧修昂然道:“能在嶽帥旗下與諸位長官並肩作戰,是卑職的夢想!”
“好!”蕭遙逸叫道:“蘇驍!”他身後一名軍官踏前一步,正是自己在晴州見過的拋棄秦軍右庶長爵位,奔赴江州參戰的蘇驍。蕭遙逸道:“帶臧上尉和各位兄弟去大營報道。”
“是!兄弟們隨我來!”蘇驍翻身上馬,帶着眾人馳入江州城。蕭遙逸轉身結結實實給了程宗揚一個擁抱,大笑道:“此番我們兄弟又可以聯手縱橫天下!”程宗揚道:“你好像一點都不怕啊?我們剛和捧軍
過手,比建康的
軍只強不弱,別説七八萬,就是兩三萬這樣的
鋭,你就吃不完兜着走了。”蕭遙逸道:“你看我的江州怎麼樣?”
“好地方。一馬平川,連樹都沒有幾棵,都是沒開墾過的良田呢。”程宗揚道:“不過打仗就慘了,無險可守。宋軍想怎麼打就怎麼打,幾萬人隨便擺個什麼大陣,當場就要你難看。”
“程兄説的不錯。”蕭遙逸舉着馬鞭道:“從烈山西麓一直到大江,一百餘里都是平原,大軍儘可以從容佈陣,易攻難守。
怪不得王茂弘這麼大方拿出來,原來老傢伙又擺我一道。如果不是有程兄幫忙,我只好帶齊人馬,到山中拚死狙擊宋軍了。”程宗揚訝道:“我幫什麼忙了?”蕭遙逸笑道:“你不會是忘了吧?看!”程宗揚順着他的馬鞭望去,只見江州城前多了幾個奇怪的東西,頭大底小,形如啞鈴,顏灰撲撲的,怪模怪樣矗立在城門前。
馳近看時,才發現那是六座城堡,每座相隔六十餘步,分成兩個品字形,排列在城牆之前。城堡形狀與他見過的完全不同,底部呈圓形,直徑不過兩丈,高度卻將近五丈,比後面的城牆還高出一丈,頂部呈方形,上面還有城堞和哨樓。
城堡通體看不到門窗,也沒有石塊堆砌的痕跡,糙的表面呈現出深灰的顏
。
“士土?”
“沒錯!要不説你幫了我大忙呢!”蕭遙逸道:“江州的城防幾十年都沒修過。進城的時候我都擔心吊膽,生怕城門倒下來把我砸死。”
“有哪麼誇張嗎?”
“騙你是小狗。”蕭遙逸道:“盧五哥見過你之後,從建康把祁遠帶來。我們先在城門試過,本來城磚都鬆了,也不用拆,把你的那個士
土,摻了水和沙子,往縫隙裏一灌,比新建的還結實!”蕭遙逸道:“多虧了祁遠,那傢伙沒
沒夜幹了兩個多月,在城外建了十座城堡。南門這邊有六座,北門有三座,東面沒有城門,也在城外建了兩座,還有西邊靠近大江的水門,也有一座。”
“十座?這麼快?”程宗揚有點不相信地問道。
“本來還能快一點,但開始耽誤了,最初建的一處,過了兩三天發現,抹好的士土一曬乾就會裂開,最後還是祁遠琢磨出來,要往上灑水才行。要不是耽誤了半個月時間,還能多建兩座。”程宗揚仰望着城堡頂端突出的方形堡塔“這東西結實嗎?”蕭遙逸“呯”的一拳砸在城堡的牆壁上,士
土
糙的表面紋絲不動“裏面都是一尺寬的條石,每層用士
土澆灌,外面打了兩層網狀的竹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