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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斯特奏完了“耶酥基督”,停頓了一下。就在這時,斯梅德利先生走近了報攤。他是來買這個月的《美國音樂》月刊的。他的雨傘,像平常一樣,卷得好好的,掛在手臂上。
“嘿,斯梅德利先生,我的蟋蟀演奏讚美待!”不等這個音樂教師説早上好,馬里奧口中就迸出這句話。
“還演奏歌劇!”爸爸説。
“還演奏意大利歌曲啊!”媽媽説。
“哦,哦,哦,”斯梅德利先生當然一句也不信。他説:“我看我們都非常喜愛我們的蟋蟀,不過我們是不是有一點想入非非了呢?”
“嗯,不是我們瞎想瞎説,”馬里奧説:“你聽吧,他馬上又會演奏的。”切斯特呷了一口水,準備再演奏。他這一次不奏“耶穌基督”,卻奏出了動人心的“基督教的戰士們,前進”。
斯梅德利先生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張嘴結舌,臉變得慘白。
“斯梅德利先生,你要不要坐下來?”爸爸問:“你的臉不大好呢。”
“我看最好還是坐一坐,”斯梅德利先生一邊用綢手帕揩自己的額頭,一邊説:“你知道,真使我嚇了一跳。”他走進報攤裏,坐在凳子上,因此他的臉離蟋蟀籠只有幾寸遠。切斯特演奏了“基督教的戰士們,前進”這首讚美詩的第二段,結尾奏出了一聲高昂的“阿們”。(譯者注:“阿們”是基督祈禱或聖歌的結束語。)“哎呀,教堂裏的風琴手今天早上也是奏這首讚美詩,”這位音樂教師着氣説:“還趕不上蟋蟀一半好!當然,蟋蟀的演奏不會像風琴一樣響亮,但演奏得美妙,這就彌補了音量的不足。”
“這還算不了什麼,”貝利尼爸爸驕傲地説:“你應該聽聽他演奏《阿綺達》。”
“我可以做個試驗嗎?”斯梅德利先生問。
貝利尼全家馬上異口同聲説:“可以。”於是,音樂教師用口哨吹出了音階——多,來,米,發,梭,啦,西,多。切斯特的腿子一屈一伸,就像你的手指飛快地撥豎琴琴絃一樣迅速,他已經奏完了全部音階。
斯梅德利先生取下眼鏡,淚花潤濕了他的眼睛。
“他唱的是最高音。”他用顫抖着的聲音説:“能夠唱這種高音的人,我只見過一個,那是一位女高音歌手,名叫阿拉貝拉·赫弗爾芬格。”切斯特又開始演奏,奏出他已經學會的另外兩首讚美詩——《玫瑰經》和《上帝是堅強的堡壘》,接着演奏鋼琴協奏曲。沒有一支管絃樂隊支持他,蟋蟀自然不能完全按照樂譜奏出這支協奏曲,但是從全面來考慮,他確實了不起。
斯梅德利先生逐步意識到:他是在聽蟋蟀主演的音樂會,並高度讚賞蟋蟀的演奏。他特別讚美蟋蟀“處理樂曲短句的技巧”,那就是説,蟋蟀奏出一整段經過句的全部音符,乾脆利落,從不讓音符滑到一起。有時,某一段使斯梅德利先生深受動,這位音樂教師就摸摸
口説:“蟋蟀打動了我這裏啊!”當切斯特演奏節目的時候,已經有一大羣人聚集在報攤周圍。每奏完一支新的曲子,人們就高聲喝采,向貝利尼一家人祝賀他們這只不平常的蟋蟀。爸爸和媽媽得意洋洋。馬里奧也非常高興,不過在整個夏季裏,他早就認為切斯特是個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演奏結束後,斯梅德利先生站起來,跟爸爸、媽媽和馬里奧握手。
“我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美妙的時刻,我要謝你們,”他説:“全世界都應該知道這隻蟋蟀。”他的臉上突然神采煥發。
“哎呀!我看我應該寫封信給《紐約時報》的音樂編輯,”他説:“他們一定會興趣。”下面就是斯梅德利先生寫的信:《紐約時報》音樂編輯和紐約市的市民們:高興吧,啊,紐約人,因為我們的城市裏出現了音樂奇蹟!就是今天,8月28
,星期天,肯定是音樂史上將要記載下來的一天。就在這一天,我愉快而又榮幸地出席了平生聽到的最美妙的一次個人演奏會,而我自己一生就是致力於音樂這個崇高藝術的。我本人是研究音樂的,以優異成績畢業於本市一所著名的音樂學院,因此我
到自己有資格判斷音樂方面的事。我毫不退疑地説,紐約從來沒有聽到過這樣美妙的旋律!
“可是,這位藝術家究竟是誰呢?”熱心的音樂受好者一定要問。
“也許是某一位在歐洲各國首都轟動一時的新歌星剛剛載譽來到紐約吧?”不,音樂愛好者們,不是什麼新歌星!
“那麼,也許是某一位小提琴家在演奏中將受情傾注到他心愛的小提琴裏面了吧?”又説錯了,音樂愛好者們!
“難道是一位鋼琴家,他的長長的的手指在顫抖着的象牙鍵盤上彈出了神奇的聲音嗎?”啊——音樂受好者們,你們怎麼也不會猜中的。這位藝術家是一隻蟋蟀!一隻地地道道的蟋蟀,沒有我的半個小指頭長——我的小指頭是相當長的,因為我彈鋼琴。可是,這隻蟋蟀卻能演奏歌劇樂曲,
響樂曲和免費樂曲。我説這是奇蹟,我難道説錯了嗎?
這位非凡的演奏家在哪兒呢?音樂愛好者們啊,他既不在卡內奇音樂廳,也不在大都會歌劇院。你們可以在時報廣場地下車站的一家報攤裏找到他,那報攤是貝利尼先生一家開的。每一個從心坎裏喜愛音樂的男人、女人和孩子,我勸你們——我懇求你們!——決不要錯過他的出的音樂會——不,應該説是輝煌的音樂會!
霍雷肖·p·斯梅德利謹啓附言:我也教授鋼琴課程,知詳情,請寫信到:紐約63街西1578號霍雷肖。p。斯梅德利